奶奶腿兒的。
這是,又一次真相大白了。
是薑墨晟盜取了晉王手裡的殘圖,不慎中箭,重傷之下落入了黎家小院。
死後再被靈寶收入空間,隻是娃當時太小又是隔牆動用的神力,不知留下的什麼線索被天幕暗衛給尋得。
後才有被冤枉縱火,抄家流放。
他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不過是池魚,被兩個勢力之間爭鬥而殃及的池魚。
能怪麼?怪誰?怪偷了殘圖卻已經身死的薑墨晟?或是事後拚命救下他們一家九口的薑墨楚?
還是,為了殘圖,冤枉他們,一路追著他們不放的晉王?
前兩者是沒法怪,後者是沒能力去怪。
好在,好在他們一家九口人都活得好好的,沒人丟命,更沒缺胳膊少腿。
想到這些年的經曆!
想到如今在月兒村的生活!
還有家裡這幾個娃,若當初無事發生,若他們還在皇城,幾個孩子的心性、本事又一定會比如今更好嗎?
特彆是靈寶,以她的特殊,若不是遇見這幾個視她為常人的師父。娃在京都指不定會被啥不安好心的人盯上。
思及此,黎家人也釋然了。
薑墨楚低下頭,語氣誠懇,“對不住,我,我當時——”
瘋人蕭看看黎家人,又看看薑墨楚,乾脆提著靈寶出了堂屋。
這事他可不摻和,恩恩怨怨也好,是非曲折也罷。
他們自個去解決,以他對黎家人的了解,總歸不會鬨出人命。
一老一小一走,幾個小子也憂心忡忡跟著出了堂屋。
一聲歎息從裡間門口傳來,“此一時彼一時,這些年我們一家子在月兒村生活得很好,有吃有住,沒病也沒災,倒是比在皇城過得更舒心些。”
老太太拉著無歡走出,也不知她與小姑娘聊了些啥,無歡臉上的局促與不安已經少去大半。跟在黎老太身後,眼睛好奇地打量眾人。
“嗨,我娘說的也沒錯。當初離開皇城時我這心裡啊確實有不甘,但絕不是舍不得皇城那地兒,換誰也不想背著縱火犯的名頭被流放不是?
但這些年平凡樸實的日子過著,也想通想明白了。皇城那地兒就不適合咱們生活。
若還能有選擇,我們也更願意待在這兒。
不用趨炎附勢,不用在官場鉤心鬥角,倒也隨性自在了!”
一旁婦人小眼神斜來,“我看你啊,豈止是隨性,那吃飯的模樣都快隨豬了。”
“隻是苦了這幾個孩子”,黎老漢拿起桌上的煙杆,在手裡敲了敲,“尤其是靈寶,一生下來就沒過過幾天的好日子,一路跟著咱們顛沛流離。
好在,他們遇上三個好師父,不僅傾囊相授,還關愛有加。
娃子們成長快,也有了不俗的本事。就是看在這份上,老頭子也不會怪你。”
倆兄弟立於院子裡,小眼神時不時往屋裡瞟兩眼,“小韜,你聽清阿爺說的啥沒?”
“沒聽清,但阿爺拿煙杆了,哎呀呀,阿爺不會要用煙杆打薑大哥吧?”
兄弟倆對視一眼,緊腳又衝進堂屋,“阿爺,冤枉咱家的是晉王,一路追殺咱們的也是晉王。就算要怪也得怪他頭上不是?”
黎韜抬手摁住黎老漢手裡的煙杆,笑嘻嘻的小雞啄米,“嗯嗯,阿奶阿爺阿爹阿娘,相比以前在皇城的生活,我跟哥還有妹妹更喜歡在月兒村,這裡不光有師父們,咱們還認識了小花花跟小師弟,不虧。”
瞧著倆兄弟緊張神情,黎家人是又好笑又好氣。
黎老漢抬手打掉握住他煙杆的手,嗔怪,“臭小子,你以為阿爺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要打咱家的救命恩人呢。”
“阿爺——”
本以為黎家人得知真相後,怎麼著也該一頓劈頭蓋臉的責備。
哪成想,責備沒有,他反倒成了被安慰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