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漢站在院門口,手裡摩挲著他那杆從未燃過旱煙的煙杆,“老夏、青山,屋裡的真是羅八川?”
上回還在說啥時候能親眼見見漕運行的羅八川來著?沒成想,今兒就能見上了。
夏叔抹臉,壓著嗓音五味雜陳,“應該不假。”
他們也不認識,但看瘋老的反應,八九不離十了。
“傷得很重?”
李青山掰著夏叔轉個向,用手在他後背比畫一下,“從右肩到左下腰,幾乎對半開,都見著骨頭了”
“嘶”,黎老漢與夏叔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夏叔負手輕拂了拂後背,總感覺那刀傷長自己後背了一樣,涼風透透的。
“抬的時候,我都生怕給人折斷了,這回他要是能活下來,真是活菩薩顯靈了!”
煉藥房內,男人後背衣裳已經被丁香剪去,一道從右肩到左腰下的傷口完全暴露出來,皮肉外翻,深可見骨。
丁香一手摁著男人後背,一手拿著針,手腳忍不住打顫,猶豫了又猶豫,“瘋,瘋老,我,我真不行!”
老頭忙著碾藥,頭都懶得抬,“彆怕,用針先縫裡層,一層一層的往外縫合,就跟你平時縫衣裳一樣”
丁香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的手不再發抖,開始下針,“......靈寶啊,你你幫姨看著點啊,要是縫錯了,你你可得吱一聲!”
靈寶,“......”
她不光不懂縫合術,她連怎麼縫衣裳都不懂。
但娃懂事,蹬蹬跑來給姨姨打氣,“嗯,寶看著!”
果然,有人撐著,婦人不再那麼緊張,在男人後背飛針走線,不敢大口喘氣。
“唔......”才剛縫了幾針,木床上趴著的男人便被疼醒,小婦人掃了眼男人灰白的側臉,臉色也跟著白了幾分,手裡動作加快。
“你,你忍一忍啊,我正在替你縫合傷口。
你既然能在重傷下來到月兒村求救,肯,肯定是想活下去的對嗎?
你一定要撐住,撐住啊——”
身後,老頭開口,“靈寶,沒藥、乳香、血竭、蘇木、當歸、龍骨......”
頃刻間,二十幾位藥材出現在老頭碾藥桌上。
娃一邊給老頭遞藥材,一邊給婦人撐膽子兩頭跑。
整個煉藥房氣氛緊張到極致。
木床上,後背傳來的劇痛讓男人欲仙欲死,好幾次昏過去,又被疼醒。
身體僅存那點子力氣全用來抵抗後背劇痛,說一個字的多餘力氣都沒有。
耳邊不停傳來婦人跟老頭唧唧咋咋的聲音。
眼睛勉強撐開一條縫,一瞬眼皮又彈了回去。
男人咬著牙,感覺身體被人翻動了一下,旋即嘴巴被撬開,一股難聞又黏糊糊的東西被人塞進嘴裡。
“想活命就咽下去”
男人艱難做著吞咽動作,心裡還不忘罵上兩句。
艸你娘的瘋人蕭......等老子好了,定要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