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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束光灑下。
白雲城內城街道於晨曦中蘇醒。
悠然居頂樓廂房。
男人從隔間裡穿戴整齊走出,依舊一身紅色,妖冶又不失儒雅。
稍顯淩亂的青絲披在肩頭,於落入屋內的晨光中泛起光澤。
男人捋了捋頭發,落座於銅鏡前拿起木梳準備挽發。
忽地一個腦袋映在銅鏡上。
表情麻木呆滯。
眼睛直勾勾於鏡外之人對視。
季聆風握住木梳的手微微一顫。
豁的扭頭看去,是老頭——在他窗外倒掛金鉤呢。
男人手裡木梳差點就要脫手而出,忍下來了。
“老東西,你有完沒完?鬨多少天了?”季聆風氣的磨牙。
自打靈寶跟小子們走後,老頭精神一日比一日蔫吧。
給無聊的。
老東西不去煩彆人,天天就蹲在悠然居。
蹲就蹲吧,還神出鬼沒,你根本不知道啥時候會對上一雙突然冒出來的鬼眼!
瘋人蕭目無焦距麵如死灰,嗓音格外縹緲,“狗東西——你告訴爺爺——靈寶去哪兒了?”
男人拽著他衣裳把人拖進了廂房,是又氣又無奈。
“聽雨,送倆——送三份早餐進來!”
吩咐完,男人又把他拖到矮幾前坐下。
桌上是早就備好的茶水,季聆風倒了一杯茶給他。
“不喝!”老頭不接茶,嗓音幽幽。
“你就這麼無聊嗎?”
老頭委屈啊,“你廢話少說,爺爺現在沒有閒情雅致鬥嘴,我要去找靈寶,不就這根辮子礙事嗎?大不了爺爺剃了。”
難得見到老頭這般,季聆風哭笑不得。
逍遙自在的老毒翁終是變了,心裡有了牽掛,再也無法逍遙。
“罷了,想去就去吧。
走之前去找李大嬌給你換換臉。路費去找花家。你手上功夫不行,去找文子騫拿點防身的暗器。羅八川有直通徐州的貨船,你可隨他的船去。”
老頭瞳孔聚焦,乍出精光,“真的能去?”
廂房門推開,聽雨端著早飯進屋,也跟著插了一嘴,“瘋老,閣主本也打算讓您下月去徐州的。”
“孩子們此次是出門單獨磨煉,亦是為了去萬藥穀打聽你體內的無名毒。
但那會兒古荷並未在萬藥穀,是以本閣主讓他們先去辦彆的事。
以你那乖張的性子,當初自然不能讓你跟去。”
老頭聽完,內心五味雜陳,“這種事,你瞞著爺爺作甚?道理講清楚了,爺爺怎麼會一哭鬨三上吊!”
有了精神,老頭胃口大開,端上早飯囫圇往嘴裡塞。
季聆風挑眉,“那古荷上次現身是在東巍東境,算算他的路線跟時間應該還要兩月才能回穀。要不你下月再去?”
“等不了,爺爺一天都等不了——”喝下最後一口粥,老頭扔下碗就跑,“爺爺現在就去找羅王八。”
片刻,老頭桀笑聲遠遠飄來,“狗東西,開食庫門的時候小心點,爺爺放了個大號毒氣瓶,桀桀桀!”
“......”
聽雨臉色大變,閃身飛快往後院食庫竄去。
季聆風奔至窗口,盯著那抹背影咬牙切齒,“老東西,等回來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