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城入夜後已經熱鬨,耳邊隨處能聽到熟悉的劃拳猜酒吆喝聲。
臨界酒肆賭坊坐滿人,白日裡掙的錢晚上又花光,似乎已經是城裡地痞流氓惡棍們的風俗。
悠然居燈火通明,喧鬨聲陣陣。
靈寶拐進巷子,依舊從後院翻窗上了頂樓,再從窗戶翻進乾爹的睡房。
季聆風從軟榻上翻身,無奈看著進來的少女,“以後再翻窗,爹把你當小賊打。”
靈寶走過去,在男人對麵坐下,“走正門得爬樓梯,費勁。”
季聆風冷哼一聲,從枕頭下方摸出一封信扔了過去,想了想,又坐起身摸出一張畫像遞過去,嘴裡笑著,“先看看這個。”
靈寶接過打開,“......這是?瘋爺爺以前的樣子?”
季聆風重新躺下,笑得意味深長,“若不是知道他跟天宮有牽扯,以他如今的名字跟樣貌還真不知道從哪兒下手查。嘖,真沒想到啊,那老東西年輕時竟是這幅樣貌。”
他擺擺手,打發人,“行了行了,回去吧,你爹我要睡美容覺了。”
靈寶起身,“謝謝乾爹。”
季聆風氣哼哼翻身那屁股朝人,“你爹我費心費力的,就不能把那乾字去掉?”
再扭頭,屋裡早已沒了身影。
季聆風氣的拿起枕頭朝窗外扔去,大罵,“沒良心。”
少女落地,聽著身後傳來的罵聲掏了掏耳朵。
回月兒村的路上,靈寶走的很慢,夜色中瞧不清少女臉上的表情。
瘋人蕭生平‘原名竇長生,出生清貧,自幼被家人賣到天宮做‘藥童’,四十餘載,嘗遍百毒。因其體質特殊、天資出眾,成為天宮宮主時年僅四十五。卻因親弟弟與天宮長老的背叛,天宮易主。而竇氏一族憑此一躍成為本地富貴,享樂至今三十餘宰。’
......
天氣越來越涼。
沒事乾的村民,已經開始準備今年的冬衣。
早晨,把家裡的瑣事忙活完。
許姝惠帶著錢婆子往村口集市去賣板栗。
黎老太帶著丁香,搬著凳子往院門口一坐。
跟左鄰右舍夫人婆子們一塊扯閒聊,邊曬太陽邊嘮嗑邊乾手裡的針線活。
蘇月端著小籃子也湊了過來。
實在是她的繡工不堪入眼,想著跟婦人婆子們學學。
剛一坐下,手裡的籃子便被許姝惠奪了去。
“蘇先生,這哪是你能乾的活,就交給我們吧,小豆子咱天天摸,知道尺寸。”
蘇月不好意思開口,“小豆子的衣裳夠穿,我是想給銘天做一套。”
後方院子牆頭,老頭冒出腦袋,桀桀壞笑,“又不是沒錢,不曉得去城裡買成衣啊,非要自己做。”
陽光下埋頭飛針走線的丁香抬頭淺淺笑開,“瘋老,買的哪有自個做的穿著舒服。”
老頭跳上牆頭看婦人繡花。
瞅見丁香手裡的大號棉衣,知道那是自己的衣裳,指揮道,“丁香,給爺爺縫兩個荷包,彆往上繡花啊,穿出去彆人都罵我變態。”
“好,不繡花,繡草藥葉子行不?”
老頭點頭,“成”
旋即跳下圍牆,往門口吃烤土瓜的少女走去,“靈寶,走,咱找地方玩兒去?”
少女抬頭,“玩啥?”
老頭兩眼放光,“今兒不找草藥,抓蛇去?再過些日子那些蛇可就不出窩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