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1 / 2)

“楚少主人手準備得倒是齊全。”

葉非折掃過他們,語氣聽不出褒貶。

離他最近的是楚修錦,渾身上下跋扈的氣焰幾乎要實質化。

接著是圍在楚修錦身邊虎視眈眈的打手們。

最外麵則是楚文一群人,他們哀求無果,索性一咬牙一橫心乾脆地投向了楚修錦那邊。此時擁在院子門口惡狠狠看院內。

一層一層的人,將本就破落狹小的小院擠得透不過風。

楚修錦還真賣弄上了,哼道:“那是自然,我堂堂楚家少主,豈會像楚佑那樣寒酸?”

他擠出一個因惡意而扭曲的笑:“高低貴賤,是人是狗,統統是生來決定的,楚佑他再怎樣不甘心,不是一樣注定被人踩在腳底下?”

楚文湊過來,舔著臉討好楚修錦道:“少主說得一點不錯,楚佑他算什麼東西?敢擋著少主您的路?”

說罷楚文咧著嘴笑了一下。

楚修錦說得真是太痛快了,高低貴賤,是人是狗,統統是生來決定的。

自己白天給楚佑下跪的時候楚佑沒搭理自己。

這不——報應就來了?

葉非折不鹹不淡應道:“你說得不錯。”

高低貴賤是不是生來決定的葉非折不曉得。

但楚修錦這腦子,顯然是出生的時候沒生好。

“彆廢話!”

楚修錦不耐煩催促道:“你自己選,是你動手殺了楚佑,從而得到一個好歸宿,還是楚佑身死後,你跟著做最低賤的那個爐鼎?”

葉非折沉吟道:“我有一事想問。”

楚修錦:“還不快說?”

葉非折深深吸了口氣:“你口中的好歸宿是指成為你的爐鼎?”

他當年在自己原生世界,修為最高,風頭最盛的時候都沒臉那麼想過。

真不知道楚修錦哪兒來的自信勇氣。

“莫非不是嗎?”

楚修錦聽他挑釁般的口氣,神色瞬間陰沉下來:“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若是你非要逼我做個選擇——”

未等楚修錦露出誌得意滿的笑,葉非折已不在原地,隻瞧見他紅衣如爍爍流火,驚鴻一現,轉瞬即逝。

楚修錦再眨眼時,葉非折的刀刃架上他脖頸。

“第三次了。”

葉非折輕輕歎息,“楚少主,你怎麼就學不乖呢?還逼人做選擇?”

他輕描淡寫,卻字字如刀般紮進楚修錦心裡:“你那麼菜,配逼人選擇嗎?”

白日裡楚修錦被葉非折嚇唬得狠了,刀刃一碰到他脖子,楚修錦就腿軟得站不住腳。

他眼珠由於恐懼而布上一根根的血絲,慌不擇路地大喊道:“來人救我!我養的是一群酒囊飯袋嗎?這時候還不過來救我?”

楚修錦憑著楚家少主的身份,還是在楚家網羅到一批能打之人的。

其中有一個逼近築基的煉氣巔峰,和白日裡楚佑所殺的長老修為相差仿佛。

白天葉非折在楚修錦的地盤上,隻得暫時認慫服軟。

此時此刻不一樣。

他們立足之地下,儼然藏的是葉非折布置的陣法。

葉非折說:“我也很煩啊。”

他真借著陣法搞那麼一出,楚佑對他的戒心隻會愈加深重。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楚修錦一群人,必要給他們個教訓。

楚修錦慌亂間對上葉非折的眉眼,仿佛兜頭被激靈澆了一盆冷水。

他讀懂了葉非折眉眼間高高在上的漠然無畏,如諸天上神,遙不可及。

可葉非折的臉偏偏生得太好,五官勾勒出的豔麗活色生香,讓人明知他是高不可攀的海市蜃樓,妄念一縷,也忍不住生了牽掛。

楚修錦哆嗦起來。

他他他,到底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真的是合歡宗的爐鼎?

“你敢挾持少主?”

將近築基的長老憤怒呼喝,出手時呼啦帶起勁風。

葉非折麵不改色,未握短刃的那隻手在袖下悄悄掐起陣訣。

他掐到一半時,忽地停止了動作,地上隱隱若現的陣紋也如同潮水般無聲無息消了下去。

因為有一道劍芒正麵擋住長老的攻勢。

楚佑顯然是匆忙破關而出,衣衫上仍有未撫平的褶痕。

然而在他外溢劍氣下,沒人會去關注那點細枝末節的不體麵。

“何方宵小,敢在我院中動手?”

楚佑出劍的動作很快,隻剩下重重劍影來回疊蕩,劍勢如潮水鋪滿了整個院門,無人逃得過楚佑劍鋒籠罩之處。

“築基期……”

長老麵色大變,驚呼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短短一夜之間突破到築基期?”

楚佑原本直奔煉氣後期,已經足夠驚掉人眼珠子。

沒想到更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頭。

他在短短兩日之內,成就了築基期!

這種近乎不可能之事引得長老心神震蕩,幾乎要懷疑是老天爺和自己開的一場玩笑。

堂下的守衛麵麵相覷,慢慢地後退,放下了手中武器。

楚佑成就了築基期,楚修錦注定爭不過他。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為楚修錦賣命,為楚修錦得罪楚佑?

樹倒猢猻散,不過須臾之間。

煉氣和築基終究是兩個大境界。

長老縱使是煉氣巔峰的修為,也真正築基期下,也脆得跟紙糊似的,很快潰敗不成軍,大口嘔血。

守衛四散跑開,楚佑築基的消息因此傳遍楚家。

“二少築基了!”

“哪個二少?”

“家主那邊的二少。”

“啊!怎麼可能,他不是兩日前剛剛煉氣後期?”

“親眼所見,難道會騙你不成?豈不正是說明二少天縱之才,我楚家振興有望?”

“你們說二少能不能到元嬰化神,成為那些仙山上排山倒海的大能?”

身處於風暴中心中,楚佑反倒是對種種議論最淡然的那個。

他回過頭,眸光如同初春裡潺潺消融的冰雪,褪去堅硬冰寒的外在後,流露出某種更為真切的暖意。

“對不起。”

楚佑與葉非折幾番明裡暗裡的交鋒試探,皆未低過頭失過場子。

唯獨今夜,他心甘情願地暫落下風,對葉非折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突破築基,楚修錦所用迷藥對我無用,他的言語,我全聽到了。”

楚佑不曾對葉非折抱過不切實際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