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1 / 2)

“少主,大事不好!”

葉非折話尾落剛剛一落,就有長老火急火燎地從外麵跑進來。

長老約莫是急得狠了,連一貫的威嚴都顧不得維持,進了屋便慌忙道:“白家家主來尋家主問罪了!”

白家家主來尋楚淵問罪,又和他葉非折有什麼關係?

葉非折正想問出口之極,突兀想起他確實和白家有脫不開的關係。

當初原主被送進楚家,就是因為合歡宗宗主親傳打傷了白家嫡係子弟,宗主師徒兩人為尋求楚家庇護,特意獻上原主以示誠意。

楚佑簡短道:“你說。”

長老喘了口氣,一股腦兒道:“合歡宗宗主的徒弟打傷白家家主幼子,家主在其中為兩方調停,白家家主認為家主偏袒合歡宗,今日乾脆上了楚家問罪來了!”

葉非折:“……”

行吧,他就知道。

無論什麼壞事都是注定要和他扯上關係的。

長老:“少主應當知曉,楚家白家兩家勢均力敵,白家家主執意豁出去要追究,家主亦是無法袒護他們到底。”

“於是家主告訴白家家主,非是他不顧兩家情麵執意相護合歡宗,而是少主您對合歡宗送來的那位……那位公子情有獨鐘。”

他覷著楚佑的麵色,終究是有所顧忌,將爐鼎兩個字吞了進去換成公子。

可以,不愧是楚淵做出來的事。

葉非折一聽即知,說到底,就是楚淵本性慫且貪婪,不敢和白家徹底作對,又貪圖著合歡宗送來的好處。

合歡宗求上門時他一口答應,說得信誓旦旦。等白家家主找上來了搖身換一副說辭,全都推到楚佑身上去。

好像是楚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收下合歡宗的禮物一樣。

長老著急道:“少主,您可得想個應對之法啊!若是波及到您,對您可是大大不利。”

幾日前三位長老不顧楚淵意願,執意要立楚佑為少主,等於是將自身的榮辱禍福和楚佑係在了一塊兒。

難怪他們對白家找上門的事情如此上心,比楚佑本人還要火燒眉毛。

“少主。”

長老未等來楚佑的應答,楚佑那邊倒是來了人,向楚佑一躬身行了禮,語氣冷冰冰的:“白家家主到訪,族中貴客前來,家主命我來請少主過去。”

說完使者抬頭,正想看看這位被家主厭棄的少主是什麼反應時,忽地對上一雙孤曜般的眸子,心中頓時一驚。

並非說楚佑相貌生得不好,也不是說他眼睛不夠明亮粲然,隻是再多的光華,一樣無法掩去內中冰寒淡漠之色。

楚佑臉上窺不出喜怒,應道:“好。”

他側首向葉非折道:“你我同去。”

葉非折好奇楚淵能折騰出什麼浪花來,當即答應了一聲好。

“少主!”

長老卻是一驚,硬著頭皮道:“白家與合歡宗有仇,想來白家家主定然不樂意見著葉公子。再說,少主此番等同於是與白家這龐然大物結下了仇,不如——”

不如把葉非折扔給白家處置,以平息他們的怒火。

楚淵想拿楚佑頂罪,白家想拿合歡宗開刀,兩邊俱是如今楚佑得罪不起的人物。

相較之下,犧牲一個葉非折,反倒是最好的選擇。

也是最無關緊要的小事。

長老欲張嘴向楚佑剖析利弊時,頭皮一涼。

在楚佑目光下,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身無寸鐵地被暴露在了槍林箭雨之中。對方甲胄森嚴,萬箭齊發,而他自己則任人宰割。

楚佑不是不懂個中利害。

長老意識到這點,自己識相地住了嘴。

他隻是不願意照做。

楚佑收回目光,語氣依舊平淡無波:“我不敢保證往後如何,但隻要我一息尚存,我便護住他一息。”

他這話像是說給葉非折,說給長老聽,又像是說給他自己來佐證決心。

長老哆嗦一下嘴唇,最終沒有說話。

楚淵刻薄寡恩,人人自危,倘若楚家下一任的家主能夠是位重情之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

“楚家主的意思,是執意要和我白家作對?”

他們幾人趕到時,白家家主重重一拍案,驚得滾燙的茶水飛濺一地,他本人怒容滿麵,喝問楚淵道。

被他喝問的楚淵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水,掩去嘴角一絲古怪的笑意:“白兄莫急。”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正愁著楚佑得知自己指使旁人給他下藥的真相後,父子關係勢如水火,白家家主就送上門來。

他隻消把楚佑推給白家家主,到時候楚佑外有強敵,內有毒藥,步步艱難,豈不是隻能指望著自己?

楚佑哪怕心裡對自己恨得要死,為了活下去,也得對他死心塌地唯命是從!

他像是訴苦般道:“我哪裡敢為了合歡宗和白家作對?白兄不知,和白家作對的不是我,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兒子。”

白家家主冷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再說得如何天花亂墜,為合歡宗求情的書信確是楚淵親手所書。

他口中的二兒子再不成器,難道還能奪過楚淵的筆模仿楚淵的信?

楚淵聲情並茂道:“唉,說起來家醜不可外揚,倒讓白兄見笑了。我那二兒子癡迷於合歡宗送來的爐鼎,竟是被迷住心竅,什麼都不管不顧。他是我親子,又是楚家少主,我為人父親的能怎麼辦?少不得依了他些許。”

這番話和楚淵屢次向楚佑下毒手的作為一對比,可謂是字麵意義上的引人發笑。

葉非折險些沒繃住笑出聲,而他身旁楚佑沉沉不動如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