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2 / 2)

就好像楚淵已經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物,楚佑既不會為他失落惡心,也不會被激怒發狂。

僅此而已。

白家家主不言不語,握住茶杯的手更緊上兩分,顯然是未釋懷。

“佑兒——”

楚淵向楚佑招招手,親切得仿佛真是個慈父:“此事是你做得不對。白家與我們是什麼關係?合歡宗又算什麼東西?日後斷不可因為一介爐鼎之流和白家為敵,快過來給你白世伯陪個不是!”

楚佑不見波瀾,白家家主倒是快被氣笑了。

他真不知道楚淵搞這麼一出,是在侮辱楚佑,還是在侮辱自己。

他年紀長,在楚淵一通操作下尚可氣定神閒坐在原地,他的長子白若瑾可忍不得這許多。

青年紅著眼睛,不顧兩位家主在場,手中□□氣勢洶洶一挽槍花,衝著葉非折而來:“就是你這個混蛋害了我弟弟?”

葉非折麵無表情:“雖然但是,害你弟弟的人不是我。”

原主那時候還躲在合歡宗裡兢兢業業地修煉。

他還在自己所屬的世界裡四處招搖,拉仇恨拉得十分快活。

合歡宗宗主親傳做的事,關他葉非折什麼事?

青年冷笑,槍勢不止:“不是你從中作梗,父親早為我弟弟討回公道,不怪你怪誰?”

說罷他槍尖直取葉非折的麵門!

葉非折站在原地,不避不讓。

依這個勢頭,他那張美人麵孔恐怕是要被青年捅出個血窟窿,命隕當場。

係統十分歉疚:“是我不好,害得你如今修為全無,對白若瑾這種小人物也要受氣。”

葉非折驚詫:“是什麼給了你我打不過白若瑾的錯覺?我如今不像初來乍到時無法動彈,憑我神魂,楚淵暫且不提,對付十個八個白若瑾還是不成問題的。”

係統語塞道:“可宿主你看上去毫無還手之力,十分柔弱可欺。”

“哦這個啊。”葉非折不以為然應了一聲,掃過楚佑:“楚佑戒心太重,我表現出來的特異之處已經夠多,在他麵前表現得菜一點,容易得到他的信任。”

他的眼睛生得實在夠好。

哪怕是無情一瞥,望在旁人眼中,也像是驚鴻掃過秋水,落花跌在心中,從而心動神搖,自認了多情。

意想中的血光之災並未發生。

關鍵時候,楚佑向前一步,將葉非折護在背後,攔住白若瑾的□□。

他未曾拔劍,僅憑劍鞘之力,就穩穩抵住白若瑾的□□。

白家家主冷冷道:“逆子無禮,讓楚家主見笑了。”

嘴上這樣說,白家家主絲毫沒有責怪白若瑾的意思。

他對合歡宗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白若瑾向合歡宗出身的葉非折出手,白家家族自是樂見其成。

楚淵擺擺手,十分的寬容大度:“年輕人間的小打小鬨,白兄何必在意?”

他是巴不得白家越恨楚佑越好。

兩人打得越激烈,楚淵越高興。

楚佑這一劍恰到好處地抵消白若瑾的□□之力,甚至一點槍風都未曾掃到葉非折。

可是劍勢能夠一招一式,計算精妙,人的情感卻不能。

楚佑忽被葉非折那一眼看出了火氣。

葉非折原是那樣驕傲的人,做了便是做了,不做便是不做,坦蕩恣意得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又自行慚愧。

他白若瑾憑什麼硬要栽贓到葉非折頭上去?

趁葉非折身中奇毒的時候,仗著自己一點三腳貓功夫欺人又是什麼本事?

楚佑一直以為妥協總是不可避免。

他甚至早已對低頭妥協麻木。

可是當白若瑾想逼著葉非折低頭時,楚佑心中極其罕見地生出怒火來。

像葉非折這般逆境中仍風骨不屈的人物——

他白若瑾也配?

白若瑾漲紅了臉,哪怕手中使出吃奶的力氣,他抵著的劍鞘仍是穩如泰山,仿佛不可逾越。

他憤憤罵道:“你休以為躲在人背後就能保得一世平安,你害我弟弟的這筆賬,我們白家遲早會清算清楚的!”

葉非折輕輕嗤了一聲:“拜托你搞清楚,動手害你弟弟的,是合歡宗宗主的徒弟,袒護他的,是合歡宗宗主,出來調停的,是楚家家主。”

原主才是這件事情上最大,最無辜的受害者。

他早為此付出性命的代價,而幾個聯手加害之人,仍是活得風生水起,還不忘把原主推出來互相推卸責任。

他聲音清越潤美,一字字如明珠敲銀盤,玉屑濺飛泉,本該聽之忘俗,然而刻意拖長的腔調之間,總有那麼兩分揮之不去的譏嘲。

“你真想給你弟弟報仇,怎麼不去打上合歡宗,怎麼不來打上楚家,偏偏往我這裡動手泄憤?”

“不過是你打不過合歡宗宗主,打不過楚家家主,便想對我這等小人物動手,挑軟的柿子捏安慰自己不算個廢物,還有能力為弟弟報仇。”

葉非折涼涼道:“這不叫報仇,叫把對自己無能的狂怒發泄到彆人頭上。”

“你!!!”

白若瑾被他三言兩語間氣得臉紅脖子粗:“你既然那麼能說,有本事和我槍下見真章!”

楚佑猝不及防地撤了劍鞘。

白若瑾不過煉氣中期,又在他劍鞘上加了十成力道。哪能來得及反應?當即腳下失重,跪趴在地上跌了個五體投地,鼻尖飆血。

楚佑收劍回鞘,冰冷言語間自有肅殺之氣:“白公子既然想打,自然奉陪。”

“演武場,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