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1 / 2)

白若瑾此話一放,長老與楚淵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

聖刀?那是什麼東西?

四人不了解,但可想而知,和聖字沾親帶故的,絕不會是簡單易與之物。

莫非葉非折另有來曆?

長老目光炯炯盯著楚佑:“少主,您跟我說一句實話,這個合歡宗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要是自己花了大力氣肅清楚淵,結果再跳出來個葉非折攪風攪雨,長老光是想一想都要氣到魂魄出竅。

楚淵的恩恩怨怨可以暫且放在一邊,葉非折的來曆卻不能不追究清楚。

“好一把聖刀!”

葉非折在心底冷笑:“區區一把刀,也敢搞出如此大的動靜來,我的千歲憂都還沒說話呢。”

他所說千歲憂,自是葉非折在原生世界所用的本命佩劍。

他人為仙門第一,出生即為人中龍鳳;劍自然也是劍中魁首,出爐即為震驚天下的仙器。

葉非折拿到手後,將其取名為千歲憂。

旁人想的是“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

他想的卻是斬儘浮生千歲憂,劍下不容哀與怖。

葉非折本有完美無缺的人生,自要有完美無缺的劍來相襯。

不應有哀愁遺憾

未經磋磨的少年意氣,大抵如此。

係統從震驚中勉勉強強拾回一點言語:“所以宿主關心的不是眼前的難關,而是您的佩劍不如那把聖刀嗎?”

“自然。”

它那麼問,葉非折反倒是有點奇怪,理所當然道:“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有哪樣兵器可以比得過我的千歲憂?可惜它此次不曾隨我前來,否則豈會讓聖刀如此威風?”

劍修愛劍成癡。

大多是窮得隻剩下劍一樣家當,不得不愛劍成癡,權當安慰。

葉非折身為萬萬劍修中難得出一個的有錢人,竟也是愛劍成癡。

他沉吟一會兒:“不過,我是萬萬不願意讓千歲憂選三宮六院的,這等汙濁後宮脂粉氣,豈不是玷汙千歲憂一身劍意?”

係統:“……”

它萬萬沒想到,緊要關頭,葉非折居然會和他掰扯這點沒完沒了的小事,趕緊催促道:“宿主還是先想想如何應付楚家的長老為好。”

同時係統心中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透過葉非折隻言片語的描述,他分明透過文字看到另一個陌生的葉非折。

少年成名,酣暢淋漓。

他有少年最好的,最引人追捧的一切。

有求道劍修一往無前,百折不撓的銳氣,也有天之驕子的飛揚灑脫,風流不羈。

然而他日常所見的葉非折,冷冷淡淡,固然說話不少,可那些或戲謔或打趣的言語下,從來望不見一顆無常真心。

有時候係統會隱隱間覺得,葉非折表皮下藏的戾氣,甚至比楚佑還要深,還要重。

隻是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屑和楚家這等小嘍囉較真而已。

所以他……到底經曆過什麼?

係統和葉非折各自沉思各自的心思,唯獨楚佑出聲應付楚家長老的問話:“是我。”

他說道:“聖刀看中的人,是我。白公子想來是到得早,聽見父親對我所作所為,因而憤怒出言。”

楚佑睜眼說瞎話,說出來的東西和事實差著十萬八千裡那麼遠,偏偏他渾身冷肅,如積雪鬆岩,讓人聽著還覺得倍加可信。

白若瑾:“???”

話不能亂說,聖刀什麼時候看中過你?

不要隨便汙蔑聖刀的審美!

鑰匙十塊靈石三把,你配嗎?

但是每當他想開口,膝蓋處至今未消的疼痛總是會提醒白若瑾過去的慘痛教訓。

他臉色乍青乍白,卻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把自己憋得個半死。

楚家長老還真信了,轉而喜道:“原來是我誤會了。少主被聖刀看上,那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雖然不知道聖刀是什麼,但反正帶了一個聖字,很厲害就對了。

雖然不知道聖刀為什麼會看上楚佑,但反正既然看上,誇就對了。

楚家長老所思所想,異常簡單粗暴。

楚佑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又毫不心虛地接下長老誇獎。

“夠了!”

他們旁若無人的談話令楚淵大為羞惱,幾乎暴跳道:

“白家的打到你們麵前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給我說家常?還不快動手!”

“家主,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一個長老笑嗬嗬撫須道:“白家家主來尋的是您,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

楚淵瞪圓了眼睛。

若說他原本並不慌張,因為白家家主縱為金丹,也勢單力薄,而他卻有四個築基做他打手。

那麼現在——

“你們瘋了嗎?”

楚淵再也顧不上風度儀表,咆哮的樣子狀若癲狂:“白家要是得逞,楚家豈非要仰仗白家過活?你們要做楚家的罪人嗎?”

長老忙忙擺手:“家主所言不敢當,不敢當。隻是楚家是家主的楚家,是嫡脈的楚家,與我們一群老不死有什麼關係呢?”

楚淵怎麼也想不到他說過的話會反過來狠狠打自己的耳光,氣血上湧之下,差點原地氣暈過去。

長老搖了搖頭:“比起楚家受製於人,我們一群老不死的,更怕自己要受製於家主呢。”

說到底,趨利避害本是人的自私天性。

楚家中人隻是把這自私醜惡的一麵更詳儘表現出來而已。

楚淵氣到臉色絳紅,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恰好天外有長|槍飛來,槍尖爍爍如流星,槍勢震震如疾風,白家家主的大笑聲橫貫屋宇:“來,接我一槍!”

金丹期的全力一擊,威力自然不可小覷。

楚淵再氣也得收斂心思,悍然出掌迎上!

兩人靈力對撼之間,僅僅是逸出的餘波,所到之處便摧枯拉朽成了一片狼藉,輝煌如畫的樓閣蕩然無存,唯有碎瓦積土成堆寂寥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楚淵不知是不是發了瘋,竟站在殘垣斷壁上狂笑起來:

“你們背叛我了也好,楚家不需要你們這種心懷二心的禍害!”

“至於你——”

他斜睨白家家主,手指過處露出一片完好無損的陣符紋路來。

陣紋線條古拙,玄妙無方。

“我楚家一族的護族大陣便掩在我書房之下,有陣法在,合該是你今天把自己人頭送上給我!”

“陣法以楚家後人精血啟動——”

楚淵拿出小刀,預備逼出自己的精血,眼底現出無儘的貪婪之色,握刀的手亦是興奮得微微顫抖:

“隻要我的那麼一滴精血,今後饒州,就是我楚淵一人之天下!”

白家家主的臉色一瞬間難看至極。

楚家三位長老嘴唇動了幾棟,卻都默然無聲。

他們不曾想到楚淵竟會留有這樣一手,且在多方探聽之下均不見端倪。

眾人心情跌到穀底,想法居然出乎意料的一致:

這回完了。

這時候,一道涼涼的嘲諷聲傳來。

語調不輕不重,卻分外有力度,仿佛是能在翻船溺水時,將人牢牢從海麵上抓起的一帆孤舟:

“嘖嘖嘖,沒見識就是可憐,區區一個饒州霸主,瞧你興奮成什麼樣子。”

是誰在壞他的好事?

楚淵大為光火,往出聲的葉非折那邊走了一步:“你彆以為仗著一張臉就能在我麵前為非作歹,等我稱霸饒州,美人一抓一大把,不缺你一個!”

他盛怒之下未曾發覺,自己離陣紋中心遠了一步。

葉非折不冷不熱道:“真是多謝你手下留情。”

倏忽間,他手下抓起一個方才混戰中受傷的楚家子弟,用力狠狠將他往陣紋那邊推了過去!

葉非折下手極快,等眾人反應過來時,楚家子弟已在陣紋邊上站定,並嘔了一口鮮血出來。

好巧不巧的是,葉非折方才在他背後一拍,恰是助他化了淤血,把梗著的一口心頭精血吐出來,濺在陣紋中心——

也就是需要用楚家子弟以精血激發陣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