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桌子,“滾出去玩!”
趙雲義一蹦三丈高,就要大喊阿娘最好。
又聽到下一句:“就在鬆州城,敢踏出去一步,老娘打斷你的腿!”
“叭唧!”
趙雲義摔在了地上,四肢著地,大蛤蟆似的,轉眼生無可戀。
容燕苓則看也沒看自家蠢兒子一眼,隻一按桌角,便掠出窗口,直掠向了趙嘉耀的書房。
見其正在擺弄沙盤,容燕苓就想給丫掀了。
卻在伸出手後,又一握拳,恨恨一個轉向,捏住了夫君的耳朵。
“你說,你給我說清楚,小胖墩還有多久要送往京城!”
趙嘉耀手裡正琢磨著插哪兒的小旗子,掉在了沙盤中的山巒上。
想掙脫出夫人的“魔指”,又沒敢,隻能長長歎口氣,任由夫人捏著,沒有回答。
若有青雲誌,何苦生在帝王家。
他父王為了苟活,王爺的身份都不要了。那位還非給他們家個侯爺的爵位,不要都不行。
那就收著,做一名守護國土邊界線的軍侯,守在最遠離京城的西南戰線上,守護百姓安寧。
可還是不行。
按照規矩,早就該送他家嫡長子入京為質。
他努力爭取過了,不僅將雲義就是個紈絝的消息散播去了京城,更是買通了一些官員,為此事儘量不引帝王想起。
加之他大哥一家還被帝王給關著。
可……最多也不過三年後,在雲義加冠前,就必須送去。
再不送,一頂“圖謀造反”的大帽子就會扣下來。
那上交兵權呢?
闔府滅,且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們亦將如墜深淵,域內百姓們,又將如何安處?
不交兵權,就隻能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在生與死之間來回拉扯。
而無論怎樣表忠心,都不及自毀城牆更能令帝王安心。
趙嘉耀,趙侯爺,沙場上威風凜凜、大殺四方,唯為著這,自覺愧對夫人,成了個“耙耳朵”。
容燕苓鬆開了手,跌坐去椅子,眼淚,衝進了眼眶,卻又被她給硬生生忍了回去。
她知道答案了,還有三年,三年……
她又一咬牙站起,氣哼哼就往外去。
“你就讓雲義去玩吧。”趙嘉耀見狀,忍不住勸。
容燕苓頭也沒回、腳也沒停。“我去盯著他玩!”
趙嘉耀身影一閃,擋去夫人前頭,再將夫人雙肩攬住。“讓他多自在會兒吧。”
有你盯著,兒子還怎麼能玩得痛快?
容燕苓氣一泄,遂伏去夫君肩頭,緊緊咬住牙關,將臉深深埋起。
心裡,第一萬零八次後悔,自己當初究竟看中了趙嘉耀啥?為什麼要嫁給這麼一個危險的人?!
可真的要讓她說出口……
如果有來世,我仍願為你的妻子。
而等她好不容易用這個理由一遍遍說服自己、平複下心緒的時候,就聽到下人彙報。
“侯夫人,大少爺跑了。”
容燕苓:“……”
推開夫君,抄起馬鞭,踹飛椅子,一個踏地,從窗口掠出。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