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然一蹦一跳地坐到了他的身旁,下巴抵在張天賦寬大的肩膀上,嘿嘿傻笑。
“傻笑什麼呢。”張天賦笑著問道。
“哼!我就想笑,你管我呢!”小丫頭一撇嘴,理直氣壯地說。
柔柔的鼻息在脖頸間流轉,有些癢癢的。
小然的笑容自始至終從未停止過,就仿佛蜜罐中的蜂蜜,甜甜的,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這讓他更是糾結了。
這一張微笑,明明想要一直守護的,可是……
“小然,我在前些天接了個大工程,老板和我說,去這一趟,待遇豐厚,是我現在的好幾倍收入……我想著,去試一試。
“其他的還好說,就是距離有些遠……”
張天賦低沉的聲音回蕩,女孩微微一僵,片刻後,突然抱緊了他,雙眸緩緩閉上。
他沒有抗拒,隻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去吧。”
像是海浪最後的浪花,進軍號角最後的響奏,在那沉默中最後一刻,她緩緩說道。
窗外的路燈依舊,車笛聲陣陣,可有什麼東西卻不一樣了。
“什麼時候走?”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般縮在哥哥的懷裡,張小然輕聲開口問。
“……今晚。”回應中透著無奈。
“這麼趕時間?”張小然像是要去爭取什麼,“那……多久能回來?”
“不一定,那地方是白省,你也知道的,東洲的最北邊,一來一去要很久,這次老板報銷路費,說是傳送陣隨便坐,嗨,該說不愧是大門派,就是豪氣……”張天賦乾笑了幾聲。
“能多待一會兒嗎?”張小然抬起頭,露出希冀的眸子。
“……應該是不能。”
說出這句話,他撓了撓頭,“沒辦法,大工程嘛,人家團隊也不能一直等我一個,每浪費一天就是不小的開支,人家家大業大也沒有這麼撒錢的說法。”
“那也挺好了。”女孩伸出兩隻白皙的手掌,拍在他的臉頰上,用力地擠了擠,還順帶著揉了揉。
看著哥哥的臉在自己的眼中一點點變形,她突然莫名笑了起來,“到了白省,你要好好吃飯,不要老是吃那種幾塊錢的盒飯,沒有營養,你是出力氣的,吃不飽哪有力氣乾活?
“還有啊,白省那邊和蘇省不一樣,天冷,要多準備些禦寒的衣服,到時候凍著了,可是會落下病根的,晚年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小冉喋喋不休地叮囑著,衣食住行各個方麵,事無巨細,能想到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哦,還有……哥,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一個喜歡的女孩,不用在意我的……大膽地去追!我哥哥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一定會把對方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到時候都離不開你了……”
“傻丫頭。”張天賦敲了敲她的小腦袋,“你這腦袋瓜子裡都在想著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哥哥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再說了,我還年輕,趁著現在,不多賺些錢,等以後了,哪有錢養家?”
“唔……疼……”張小然捂著腦門,委屈地撅著小嘴。
“我都沒用力!你這丫頭……”他笑著,撫摸著剛剛被他敲過的地方,“這樣,還疼嗎?”
“不疼啦!”小女孩笑著,像是天生的開心果。
“你不疼了,我手指頭可還疼著呢,你個鐵頭娃。”
“啊?”她像是信以為真了,拉過哥哥的手,看著那手掌上的一層老繭,恍惚了一下,很快便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騙人!這不好好的嘛!”
“呦嗬,可以啊,沒想我妹妹這麼聰明,竟然識破了我的計謀。”張天賦痛惜著歎了口氣,似乎還在想自己的聰明才智不該騙不到她啊。
“哼哼!我可是很聰明的!”張小然自信一笑,臉上異彩連連。
她那雙好看的眸子似乎在發光,在這昏暗的房間中顯得甚是耀眼。
看著這張笑靨,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緩緩站起了身,最後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好啦,時間差不多要到了,我再不去的話,工頭子可就要來催人了。”
“什麼嘛,那個工頭子好煩人。”小丫頭忿忿道。
“沒辦法嘛,大家都是為了賺錢,互相體諒一下,能給我這麼多時間來道個彆已經很人道了,你總不能指望那些隻知道吸血的資本家們會慷慨地打開血庫吧?他們可沒這個好心,我們這些做零件的不是早就有覺悟了嗎?挺好的,能賺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