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蹄地趕來法院,把剛從證人席下來的夫妻倆接回警局。
在無人注意時,莫蘭也悄悄離開了法院。
哥譚慈善醫院頂層的私密病房能欣賞到完美的哥譚夜色。莫蘭沒有變裝,他用了原本的身份和樣貌,在門衛處登記,獲得許可後踏入病房。
病房沒有開燈。窗簾收攏到邊上,窗戶成為一副絢麗華美的畫,淌進來幾線光。
窗前,哈維披上外套,對窗整理領帶,仿佛窗外某一盞燈火中能映出他的臉。
一張完好的、英俊的臉。
莫蘭立在門邊,踟躕不前。他一時不知該怎麼交代今天的庭審,如何幫艾瑪麗絲隱瞞。
很快他就不用猶豫糾結了,因為哈維率先開口:“你站到了艾瑪麗絲那邊,對嗎,莫蘭?”
哈維轉過來,莫蘭逐漸習慣了朦朧的昏暗,他發現哈維穿著一套筆挺的工作西裝。
過去與現在重合,恍惚間莫蘭有種錯覺,一切尚未發生。哈維仍是備受尊敬的地方檢察官,而他是一位檢察官新人,滿懷期待地接受哈維的指導,在他手下學習。
“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哈維慢條斯理道,“這是可預料的事件。飛蛾逐光而行,向光而生,此乃天性。”
“很快,律師協會會求著艾瑪麗絲回去,他們急需一個深受公眾信任的明星代表,重拾司法尊嚴。”
哈維意味深長道:“法庭的暴露讓過去所有的不公正都攤到明麵上來了。我的朋友,在這場關鍵戰役中,選哪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長久的不公正能否得到改變,所有欺瞞的謊言能否被戳穿。”
莫蘭隱約捕捉到他話中的深意,微微睜大雙眼:“不可能
,他們不可能再讓你回到那兒去。”
“誰知道呢?”哈維背過身,雙手搭在窗沿上,享受清涼的夜風,“人總是貪心的。哥譚的法律招牌從來就不止一塊。”
“哈,”他輕笑一聲,“老朋友來了,你該走了,莫蘭,彆再回到這裡。”
陰影中走出更濃重、更分明的陰影,他有蝙蝠的形狀。
桌上新倒了兩杯茶,兩杯都冒著滾滾熱氣。它們等到了來客。
一個低沉沙啞的嗓音道:“哈維,我們談談。”
一場對話消失在夜風裡,等到白天,每個人都忙起來。艾瑪麗絲忙著把自己收拾出一個人樣。
她緊張地抓著傑森的手臂,眉頭緊皺、牙關緊咬。
傑森品了品她嚴肅的表情:“你終於決定單挑達克賽德了?”
“安靜。”艾瑪麗絲說。
她改成兩隻手抓著傑森的臉,強迫他好好看著自己:“快說,我的形象好不好看,有沒有哪裡要改的?”
傑森低頭撞進她的眼睛裡,張口就來:“你的眼睛明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寶石……”
艾瑪麗絲鬆手,嫌棄地在他衣領上撣了撣灰:“情人眼裡出西施,問你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
“你要帶我一起去嗎?”傑森問,“稍等,我去換一身西裝,你覺得紅色更好看還是黑色更好看,穿灰色是不是顯得休閒舒適點?”
艾瑪麗絲推開他,整整領口:“還輪不到你上場呢,而且我已經穿了灰色的西裝。”
它可是律所最後一件沒送去乾洗店的西裝。艾瑪麗絲還彆出心裁地在領帶上彆了一個月牙形狀的領帶夾。
她對著鏡子給自己鼓勁:“加油,你可以的,阿德金斯,你無堅不摧!”
傑森懶洋洋地斜靠牆壁,打算從艾瑪麗絲的應對方法中汲取一點經驗:“你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出去嗎?”
如他所料,艾瑪麗絲拒絕了他:“這是我的戰場,傑森,任何人都幫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