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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隱隱猜到殷長俞為何突然這樣,沒有再多問,放軟身體乖巧地任他抱住。

以往他體弱多病,睡眠也多,最多在殿外繞著散散步,更多的時間也是像現在,兩人安靜地待在一起。

有時殷長俞會處理一些傳音信件之類,但所有人來通報,都是一律不見。

作為妖族之主,殷長俞忙裡偷閒陪著林初,但在林初出事以後,便完全不同了。

這些年來,他在外遊走行蹤不定,妖族的事務也全都擱置,他既不出麵,也找不到他人。

各族之間氣氛微妙,林初在青丘時有聽說過一些謠言,但聽得模模糊糊一知半解。

也就闕音殿內還和平常一樣,絲毫沒有變化,林初對這些事懵懵懂懂,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現在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從前,而他也擁有了一具健康長壽的身體。

槐玉被殷長俞所傷後,捂著脖子回了偏殿。

這座偏殿是專門給他們一行人準備的,裡麵擺設簡陋冷清,槐玉原以為是風格如此,沒有多言。

而現在看起來,哪裡都不順眼,她陰沉著臉,將殿內的桌椅全部掀翻。

婢女看見她衣襟上的血跡,嚇了一跳,驚呼道:“公主!你哪裡受傷了?”

有其他族人聽見動靜,也過來擔心地詢問,槐玉麵色稍緩,“已經無礙。”

她有護身鱗在,殷長俞不能把她怎樣,最多隻是見了點血。

婢女拿了藥膏與新的衣物過來,伺候著槐玉抹藥更衣,槐玉指尖摸著脖子上淺淺的紅印,開口道:“讓他們去給父王傳信,我們回去吧,我不想留在這裡了。”

“回去?”婢女不解道,“那殿下怎麼辦?您與他談過了嗎?”

提起殷長俞,槐玉氣憤不已:“今日傷我的,就是他。”

若不是護身鱗,她現在怕是已經成了一具死屍。

且殷長俞根本就不認識她,更不必說結親一事。

可父王讓她來時,言辭之間明明是與對方說好了的意思。

婢女震驚道:“殿下?他為何傷您!”

槐玉隻覺得無比憋屈,直接回東離又怕父王責怪,不願再多說,“先去傳信吧,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婢女應下,轉身出了門,半晌後麵色猶豫地進來。

槐玉心下有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果然聽婢女說道:“陛下讓您親自與他說。”

槐玉手心攥緊,深吸一口氣,起身整理了儀容,去了隔壁前廳。

其餘人都已退避,中央的水鏡懸在半空,印出半截人影,槐玉走近半跪行禮,低頭道:“父王。”

鏡中的人衣著華貴坐在椅子上,一頭白發束在腦後,麵容清俊,額邊生著一對龍角,冷淡地開口:“大費周章地啟動傳信法器,就為了這事?”

槐玉不敢抬頭,依舊跪在原地:“父王,殷長俞根本沒有聯姻的意思……”

“有沒有,且試過才知道。”青延慢條斯理地打斷她的話,“我派你去扶桑,不是讓你無功而返的。”

槐玉沉默下來,良久後應道:“是。”

“隻要你能讓殷長俞娶你,你便是扶桑的女主人。”

青延起身上前一步,語氣溫和下來:“殷長俞再怎麼油鹽不進,也總歸是個男人,你會有辦法的。”

槐玉再次應道:“是。”

她自始至終沒有抬頭,模樣溫順,聲音聽不出情緒,青延移開視線,有些疲憊道:“就這樣吧,若無要事不必聯係我。”

水鏡被關閉,槐玉從地上起身拂了拂衣袖,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