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二十夜(1 / 2)

今夜新婚 排骨辣醬 15115 字 3個月前

周六早上,紀荷收到了不太好的消息——曲芝宜在和宋堯鬨分手。

芝宜罵人功力一直沒減,不帶重複的在電話裡罵了宋堯一個小時。

紀荷翻身起床,去貓屋看了看,再回房洗漱,芝宜的罵聲還是沒停。

終於在那邊響起“哐啷”的響聲時,芝宜安靜了兩秒。

她趕緊問:“所以說,你們是因為什麼吵架?”

芝宜冷笑:“你聽見沒?剛才那摔門聲就他弄的。”

不管有理沒理,紀荷當然是站在好友這邊的,立馬同仇敵愾:“這臭男人,給他點顏色他就想開染坊啦?”

曲芝宜忽地笑了聲:“你彆罵,這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衝我撒嬌呢。”

......

紀荷選擇閉麥。

“他前女友昨天晚上給他發信息被我看見了。”

紀荷心裡一咯噔,曲芝宜和宋堯都不是彼此的初戀,芝宜的初戀和她在一起三年,高中畢業那年就出國了,異國戀,沒抗下去,而宋堯的前女友,還是芝宜係裡的助教老師。

對方的前任,都是彼此心裡的一根刺,磨不平的疙瘩。

“說什麼了?”她問。

曲芝宜的聲音有藏不住的低落,“找他借三十萬,說是家裡有人生病了。”

宋堯和芝宜商量了這件事,以芝宜的名義打得借條,但是,宋堯的前女友卻頻繁想約宋堯出來當麵道謝,芝宜心裡本就不高興,看見那些信息後質問宋堯為什麼果斷點拒絕。

紀荷問:“他有凶你嗎?”

曲芝宜:“那倒沒有......一直沉默,就剛剛摔了下門。”

紀荷斟酌著,緩慢道:“那就等他回來,你們再好好溝通一次?”

“嗯,”曲芝宜說,“我隻給他一次機會,拎不清的話就彆好了。”

和曲芝宜聊了一上午,她的心情總算好了點,紀荷睡了午覺,下午的時間用來看書和備課,晚飯過後接到了程麥麥的電話。

說是顧桉攢了個局,叫了很多程麥麥不認識的人,讓紀荷過去給她壯膽。

紀荷當然是拒絕,她覺得自己最不擅長的就是和一群沒必要相識的陌生人交流了。

但她卻沒抵抗住程麥麥的軟磨硬泡,一會兒低聲下氣說在北京隻有她一個朋友,一會兒又硬氣威脅說她要是不去的話她也不去了......

‘光鮮’是這邊最高檔豪華的一家私人會所,出入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樓下停著的都是些百萬級豪車。

紀荷下出租車時,後邊的車也有一男一女走了下來,她認出女生是霍書蔓,男生年輕帥氣,兩人親密摟抱,說說笑笑進了會所。

“紀荷!”

紀荷循聲望過去,程麥麥穿著條看著就很冷的緊身長裙,扭著腰從門口走過來。

“你不冷嗎?”

程麥麥搖頭,眼眸晶亮:“我今天可要豔壓全場,當然是怎麼涼快

怎麼穿。”

紀荷沉默住,被她一路拉到了會所的三樓包廂。

程麥麥確實漂亮,一進去大家的目光就看了過來,她清清嗓子,攬著紀荷,“各位,和你們介紹一下,這我朋友,紀荷。”

“喔~果然漂亮的隻和漂亮的打交道。”

程麥麥挑眉,“已婚。”

“那就遺憾了。”有人說。

顧桉走過來,“紀荷,隨便坐,想吃什麼和邊上的侍應說聲就行。”

“好。”紀荷找了個角落點的位置,要了杯冰鮮楊梅汁,邊喝邊看監控裡的貓。

其實程麥麥壓根就不需要壯膽,簡直就是社牛一個,紀荷覺得自己要修煉一下,把這顆被說兩句就軟了的心煉成鋼鐵般堅硬,這樣才能省去麻煩事。

在這兒坐了快一個半小時,紀荷越坐越困,正想過去和程麥麥說先走時,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牛了,猜我剛才在隔壁看到誰了?”

顧桉見好友一臉驚訝,問:“誰?”

“陸家二公子,陸潯之!”

紀荷險些被飲料嗆到,陸潯之不是還在美國麼?

她屏息凝神,仔細去聽。

“陸潯之?誰啊?”程麥麥好奇得不行。

那人一臉神秘:“上麵的背景。”

顧桉和陸潯之算不上熟絡,他前幾年求過駱權幫忙搭線吃飯,要不是陸潯之出麵幫忙,他那避暑山莊還盤不到手。

他拉著程麥麥站起身準備一起過去敬杯酒,朝酒保打了個響指,“去,把那支酒拿過來。”

幾個熟悉的人都知道顧桉口中的酒是哪支,不由得打趣他:“喲,61年的拉菲,顧老板真舍得啊。”

顧桉低笑,他是個商人,明白有舍才有得,也許過去敬的那一杯酒,能讓他獲利更多呢?

“欸,紀荷,一起去。”程麥麥也沒彆的意思,就是忽然良心發現,自己好像把人叫來,但又冷落了一整晚。

萬一他們過去後,就在旁邊玩上了,那紀荷一人在這裡豈不是更無聊。

紀荷抿唇笑著搖頭,拒絕過去。

如果隔壁的人真的是陸潯之,她並不想在這種場合和他碰麵。

趁著顧桉鬆手取酒的功夫,程麥麥三兩步走過去拽住紀荷胳膊,“一起去吧,聽說那人背景賊牛,要不是今天趕巧,像咱們這種小囉囉一輩子也見不到那種人。”

紀荷依然拒絕:“他又不是大明星,我見他做什麼,你去吧。”

程麥麥還是固執:“我不能讓你這趟白來啊,去認識下,說不定以後你老公遇上什麼困難他可以幫你呢?”

他就是我老公......紀荷瞥了眼還抓著她胳膊的手,妥協地歎了口氣,任由程麥麥風風火火拉著她過去旁邊包廂。

不過幸好,進去後,程麥麥就黏到了顧桉身上。

這個包廂似乎比剛才那間大了不止一倍,裡頭氣氛清幽,燈光半明半昧,推杯換盞,觥籌交

錯間像一場高級酒會現場。

紀荷麵前站了幾人,都是同顧桉一起過來的,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但好在這裡音樂低緩,交談聲清晰入耳。

顧桉攬著程麥麥走過去,看著獨自坐在正中間手夾香煙的男人,笑說:“陸哥,沒想到能在這裡遇上你。”

程麥麥努力控製好自己的表情,忙跟著微笑了下。

笑得時候再迅速打量了眼陸潯之,媽耶!這不就是裡描寫的‘五官如刀削般’的男人嗎?

陸潯之略一挑眉,“你是?”

不是故意為難,是真的對這個人沒印象。

醇厚沉冷的嗓音緩緩流入紀荷的耳膜,她心一顫動,雙腿往前走了幾步,努力想穿過人縫中去看一周未見的男人。

沒被陸潯之認出,顧桉也不尷尬,他介紹了一遍自己,再把手中的酒放在台麵上,抬手讓酒保過來開。

陸潯之看了眼那瓶酒,唇邊浮起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顧桉見陸潯之笑了,心也就安了,拉著程麥麥往旁邊坐了下來。

他環顧了圈,來這裡的男人幾乎都有女伴,有的甚至是左擁右抱,而陸潯之身邊位置卻是空蕩蕩。

莫非是沒瞧上?

顧桉親自把酒倒入杯裡,起身去敬陸潯之,邊低聲說:“陸哥,這兒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您要是無聊——”

陸潯之淺抿了口酒,抬眸看著顧桉,冷聲打斷他,目光淡漠極了,“需要你自作聰明麼?”

這酒,他喝,完全是給顧家老爺子的麵子,顧家老爺子曾是他家老爺子的部下,偶爾還會去陸宅陪老爺子釣釣魚。

顧桉訕訕一笑,仰頭乾了手裡這杯酒。

確實是他自作聰明了,早前就聽說陸家的男人在感情方麵很專一,他還不信,男人一旦有錢有權,什麼混蛋事乾不出來?但後來去仔細了解一番,倒是信了,陸老爺子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陸家的男女老少都受到了他的影響,即使是沒感情的聯姻,也不會背著家庭去外麵胡來。

程麥麥自打進來就發覺陸潯之氣勢逼人,沒敢吭一聲,規規矩矩靠著顧桉。

她忽地想起了什麼,微側著臉。

“在看什麼?”顧桉問。

程麥麥:“紀荷呢?她不是一起來了的嗎?”

聲音不大,剛好在陸潯之的聽力範圍內,意外地挑了下眉,眼神掃向人群,在幾個男男女女站著喝酒的角落裡找到了他的妻子,一臉淡然地坐在那兒。

顧桉笑說:“彆擔心,可能是回隔壁了。”

話音剛落,程麥麥找到了紀荷,她招手喊了聲,“紀荷。”

她扭頭,看向陸潯之,小心翼翼詢問:“可以讓我朋友也坐這裡嗎?”

陸潯之沒什麼情緒地說:“隨意。”

紀荷被程麥麥給拉了過來,她早就做好了和陸潯之碰麵的準備,但走過來時,那一瞬不瞬望過來的視線令她心口發緊,有種想逃的衝動。

不!穩住!

是他不吭一聲回國,回來還不告訴她,不告訴她就算了,還不回家去外麵喝酒,是他心虛才對!

可他能心虛個屁啊......心虛的人會這樣一臉坦蕩地盯著你看麼?

她坐在程麥麥邊上的位置,假模假樣地和陸潯之笑了下,然後低頭專心喝著東西。

說心裡話,紀荷不是很希望自己和陸潯之的關係被程麥麥知道,但陸潯之那明顯不會主動和她相認的樣子刺痛了她的心。

邊上有人過來找陸潯之談事喝酒,他漫不經心地聽著,偶爾朝對麵投去一眼,紀荷手指纖細,捧著杯紅色果汁,襯得膚色雪白,白中似乎缺少了點什麼。

他低眸凝視了會兒自己左手的無名指,指腹覆在戒指圈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轉動著。

男人們在談著事,程麥麥識趣不去聽,往紀荷那邊挪了下屁股,“紀荷,彆喝飲料了,我倒杯酒給你?”

紀荷搖頭拒絕,說話間飛速往陸潯之臉上看去,他眉宇間有著掩蓋不住的疲憊,但精神不錯,看來是病愈了。

暗自打量完,視線正要收回,陸潯之突然掀了下眼皮,冷不防地看過來。

視線撞在了一塊,她的心微怦。

他的眼神,幽深、淡漠,無法探究。

“麥麥,”紀荷忽地抓了下程麥麥的手腕,扭頭歉意道,“我想起上周的工作總結還沒寫,提交時間截止今天,所以我得先回去了。”

程麥麥啊了聲:“這樣啊,那我送你?”

顧桉說:“我家司機在樓下,讓他送你回去也行。”

“不用,我打車回去就好。”紀荷朝程麥麥和顧桉客氣地笑了下,接著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這裡。

她回到隔壁包廂取回背包,徑直朝樓下走去。

會所大門外站了不少人,有舉起手機的,還有伸手出去的。

她以為是門口發生了什麼事,加快腳步往外走。

沒想居然是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