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四十一夜(2 / 2)

今夜新婚 排骨辣醬 16787 字 6個月前

紀荷想著想著就睜不開眼了,因為心裡還惦記陸潯之沒回來,很克製著自己進入深度睡眠中。

過了不知多久,臥室門終於打開,即使聲響很輕,她也醒來了,但沒睜眼,聽覺無限放大。

腳步聲從遠至近,紀荷很確定,陸潯之停在了她這邊,很快,他走了,繞到另外一邊上了床,掀開被子,空調冷氣灌入,她蜷縮了下腳趾。

房裡最後一盞燈關了,一天裡的波瀾似乎也恢複到了直線。

紀荷沒有等到陸潯之主動靠近的懷抱,他應該也和她一樣,背向著對方睡,不然中間也不會透冷氣進來。

可是,為什麼?剛剛不是互相認錯了嗎?

她翻轉身,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堅定靠過去,知道陸潯之沒這麼快睡著,左手半圈

住他的腰,開始有意圖地蹭著他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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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仍然很溫和:“睡吧,明天你還要早起。”

溫柔地,淡漠地。

臥室裡死寂般的安靜,不止靜,還很黑,像一層黑布籠罩住了所有光線。

紀荷的手還被陸潯之抓著,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以極為恐怖的速度脹熱了,猛地抽回手,翻身下床,光著腳跑進浴室裡,在眼淚落下前不停地用冷水撲臉。

一直以來陸潯之都對她百依百順,忽然搞出拒絕,她自個犯矯情病了。

快要不記得上次哭是什麼時候了。

陸潯之一動不動地躺著,被子下的左手握緊成拳,似乎還能感受到紀荷殘留的一絲體溫,他由頭至尾都緊閉眼,假裝不懂她的討好,假裝抗拒她的暗示,假裝看不見她的眼淚。

浴室的水聲一直沒斷,他咬牙忍了又忍,終是抵不過心中的煎熬,掀開被子下去。

浴室的門沒鎖,一推就開。

看見紀荷站在鏡子前用手背擦去臉頰剔透的淚珠時,他心口一滯,闊步過去,將人按入懷中。

紀荷悶在他的胸膛,哭腔明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彆這樣好不好......”

陸潯之一遍遍吻著她的發頂,一遍遍說著對不起。

她以哭泣換回了陸潯之一晚上的溫柔嗬護。

剩下幾天裡,他們像是恢複了原狀,一起吃飯,一起在書房辦公,睡覺時自然地相擁。

中秋節那天,降了溫,他們吃過早飯就回了陸家老宅。

來得親戚居然比過年那天還要多,院子的大理石大圓桌上擺滿了各種零食水果和月餅,來得小朋友隨意一數都有十五、六個,聽說在國外的都回來了,他們聚在葡萄棚前,其中一個稍微年長些的在給他們摘葡萄吃。

紀荷認識其中幾個,都笑著跑過來和她打招呼,陸斐斐也衝向了陸潯之的懷中,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她跟著陸潯之進了客廳。

一進去,三姑六婆就把她和陸潯之強行分開了,她悄悄向被幾個男長輩圍在中間的陸潯之投去求救的眼神。

他衝她彎了彎唇,有幾分好自為之的意思。

一分鐘能問出十個問題,這就是這些三姑六婆的實力。

紀荷開始應接不暇,慢慢從善如流,頗有種你們隻管問,回答不出算我輸的氣勢。

陸母也在沙發上坐著,慢條斯理啜著茶,偶爾優雅一笑。

後來黎穎和陸家堂哥的妻子下了樓,三姑六婆把焦點給了她們,紀荷終於有喘息的機會,她趁著大家不注意溜出了這個頭痛之地,目光梭巡了一圈,終於在茶室看見了陸潯之,陸家其他三個男人都在。

紀荷視線望進去時,陸潯之似有所察,放下手中的茶杯,與她隔空對視。

她指指廚房方向,去廚房呆著也總比在這兒隨時都陷入話題中心強。

剛指完,陸潯之指著自己手中的手機。

() 她明了,去包裡拿手機,打開消息。

陸潯之:[談著公事出不去,要不你來救救我?]

她抿唇笑,[保重(強忍眼淚臉)]

回完便在陸潯之隔著玻璃的注視下進了廚房,花姨和幾個傭人在裡麵忙活,瞧見紀荷進來,打趣道:“來這兒避難了?”

紀荷眨眨眼,“所以您快給我找些活兒乾,不然‘炮火’又要往我這兒射了。”

“你這姑娘。”花姨笑,“這裡頭工作都分配好了,要不你就坐椅子上看著?”

“這哪行,”紀荷掃了一圈,看見地上那一籃子的蔬菜,從門口拿了張小矮凳,“我幫您折菜吧。”

折沒多久,陸母便讓人來叫她了,說是寧教授到了。

陸潯之也從一眾長輩中解脫出來,客廳人很多,他上了三樓,自打搬出去後隻有過年那天在這兒過了夜,其他時間鎖著,打掃衛生的傭人也進不來。

他站在欄杆邊上,點了根煙,垂眸俯視客廳,精準地在寧教授身邊找到滿臉笑意的紀荷。

接連抽完兩根,陸潯之走進主臥的浴室,刷了牙,祛了身上的煙味才下樓去把紀荷給解救出來。

到了沒什麼人的地方,紀荷親昵地抱著陸潯之的胳膊‘抱怨’,“我感覺今晚回去我的喉嚨都要乾了。”

陸潯之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知道她們的厲害了吧?”

“嫂嫂!哥,原來你倆在這兒呢,害得我好找。”

霍書蔓忽然出現。

紀荷嚇了跳,下意識鬆開陸潯之的手,哪知剛鬆就被他按懷裡了,頭頂的嗓音痞壞痞壞的。

“能有點眼力見麼?”

霍書蔓不僅沒有,還大膽上前從陸潯之懷裡把人給搶走,“你就自個在這兒吹冷風吧,我帶嫂嫂去吃好的。”

陸潯無奈地看著她們有說有笑進了裡麵。

霍書蔓帶著紀荷去了一間很久沒人用過的書房,裡麵除了一書櫥的書,剩下的位置都被各種飛機坦克模型給占滿了位置。

“怎麼樣,是不是很震撼?”

紀荷點頭,“這都是——”她遲疑道:“是你哥的?”

霍書蔓眯眼笑:“對啊,都是他小學初中時收集的,有些是自己製作的,不記得是哪年的國慶了,姥爺帶著我哥去了現場看閱兵儀式,回來後他就開始沉迷各種飛機坦克,我沒猜錯的話,他那時候是想當飛行員的,空軍飛行員,後來不知怎麼,這書房也鎖了,他也不再碰這些東西了,哈哈,但我知道他私下裡還在玩這些實物。”

紀荷手觸碰了下玻璃,像是在撫摸陸潯之小時的過往。

“其實我想說的是,嫂子你發現沒,我哥這人挺薄情的。”

紀荷看她,笑:“是有點。”

霍書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但如果他一旦對什麼人或者事物鐘情,就會一頭紮進去,專一,長情。”

...

今晚的月亮很早就出來了,三姑六婆們從客廳轉移

到了院子,邊吃月餅邊賞月,小孩們提著紙燈籠,手上戴各種顏色的熒光棒。

陸家應該是這片區域最熱鬨的一家了。

陸潯之和幾個堂哥表哥在棋牌室打撲克,紀荷坐在旁邊看了會兒,也被慫恿著幫陸潯之出牌。

結果連輸兩次,在陸潯之似笑非笑帶著些寵溺的神情下灰溜溜跑了。

出去,就碰上從廚房匆忙走出來的花姨,她詢問怎麼了。

花姨歎了口氣,“潯之姨婆的小孫子忽然想吃鹽酸蘿卜,醋中午用完了,今晚這餐的菜單裡都是些清淡口的菜,我就想著等明個一早去買菜的時候再順便買醋,哪知道會突然要用到,這會兒大家都在準備晚餐,都沒空,我隻能放下手頭的活趕緊出去買。()”

;()”

打著電話不方便微信付款,紀荷邊說話,邊從風衣裡拿出小皮夾,打開就是她和陸潯之臉貼臉的合照,“我出來幫花姨買醋,馬上回去。”

陸潯之笑了下,“你真就閒不下來,不是讓你去三樓睡一會兒的麼。”

話音剛落,那邊插入一道男聲。

“紀荷,東西掉了。”

紀荷扭頭,眸光微閃,從錢昭手中接過車鑰匙,“謝謝。”

營業員朝著錢昭微笑:“錢總,晚上好。”

錢昭微微頷首,“忙你的。”

說完去看收銀台旁邊的蒸包機。

電話裡沒有了聲音,紀荷提著口氣拿下手機看,還在通話頁麵,她忙說:“我馬上就回去了。”

明明隻是碰巧,她怎麼會有種心虛的感覺,這種時候她可不敢主動掛電話,隻祈禱錢昭能閉嘴就行。

她也是服氣,這麼大個北京城,怎麼哪都有錢昭開得店,上兩次都沒去記這便利店的店名,待會兒出去一定要刻在腦海裡,下次遇見就繞道走了。

接了營業員找回的零錢,紀荷迫不及待就要轉身走,剛把腳抬起來,兩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紀荷,還有海苔肉鬆飯團你要嗎?”

“我去接你——”陸潯之頓了下,再出聲時嗓音已然變得冷冰冰的,“掛了,早點回。”

電話切斷。

紀荷無聲歎氣,沒理錢昭,快步往外麵走。

...

陸母在三樓書房找到歪坐在沙發上抽煙的陸潯之,聞著煙味,她微蹙起眉,半掩著門,走過去開窗,讓空氣流通。

轉身時和陸潯之淡漠的視線對上,她雙手抱臂,“公司最近怎樣?”

陸潯之掐了煙,指腹緩慢按壓緊鎖的眉心,不冷不熱地說:“就那樣。”

“聽說李鐸病愈回來了,”陸母說,“

() 你還會繼續留下幫他忙?”

陸潯之懶懶勾唇,

眼底一片沉冷,

“您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關心我了,怪瘮人的。”

陸母看著他,鏡片下的眸子泛著涼意,“你和我講話的態度要是能像你哥那樣,我還會偏心他麼?”

陰陽怪氣,不成樣子。

陸潯之聽到後半句話就想笑,記憶力,他也就問過一次吧,問她身為兩個孩子的母親,為什麼就不能公平點,誰會想有媽生沒媽疼啊?

他疲了,抄起個抱枕墊在腦後,閉目,“您不愛聽可以出去,不送。”

陸母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兒子從來都是這樣,沒點規矩,她饒是脾氣再好碰上陸潯之也是一點就燃,以前就算了,怎麼結了婚還是這臭脾氣。

她深吸了口氣,降降火。

也是了解這個小兒子的性格,吃軟不吃硬,千萬彆和他硬來,就拿結婚那事來說,不打感情牌,他能答應麼。

陸母語氣漸柔:“媽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能心平氣和聊聊麼?”

陸潯之毫無反應。

陸母:“說說你和小紀吧,我聽書蔓說你倆從東北回來後過得很不錯。”

她笑了下:“開竅了?”

陸潯之這時才有所反應,掀開眼皮,語氣隱隱含著不耐,“我的事您就彆操心了,能出去麼,讓您兒子休息下。”

陸母怎麼會放過這個能問出她所想問的問題的機會,黎穎那邊行不通,不肯二胎,那她就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紀荷身上了,陸家家大業大的,隻有一個孫女可怎麼行。

“你和小紀有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嗎?過幾個月你們結婚也有一年了。”

紀荷把醋拿到廚房給花姨,在客廳轉悠了圈也沒見著陸潯之,便往三樓走,主臥和次臥都關著門,隻有書房的門半開,裡麵有聲音傳了出來。

聽出是陸母和陸潯之在講話,她本想離開不去聽,可轉身的那瞬,‘小紀’倆字落入了耳中,腿跟灌鉛似的,拔也拔不動。

孩子麼?她從陸潯之買了一整箱避孕套回家時就知道近兩年他是不會要小孩的,她也從未主動提過這個問題,其實想想,二人世界也挺好。

但此刻,她心跳加速,屏息凝神,期待著陸潯之的回答。

“沒感情的婚姻要什麼孩子?”男人的聲音散漫疏淡,帶著能刺穿人心的冰冷,“萬一哪天離婚了,有了孩子不就耽誤她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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