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有滴漏日晷,可觀天色也知是剛過酉時,承兌盟約乃是兩國要事,我實在不知今晚有何不行,不管是什麼緣故,我都要聽。”
她堅持要知道,程梟被問得急了,沒頭沒腦的蹦出來一句:“塗軲在辦事。”
“辦事?政務還是練兵?”易鳴鳶根本聽不懂這個,忙追問道。
程梟微闔雙目,深灰色的眸子隱在睫羽下,前麵兩記臉上的親吻連解饞都算不上,他躬身湊近易鳴鳶的耳朵,話說得露骨:“床上的事。”
動靜還是有些大的,他剛靠近就聽到了,住在草原上的人都知道,要是不想吃刀子和皮鞭,晚上最好還是離彆人的帳子遠一點,少去打擾。
原本還在不解的人頓時睜大雙眼後退三步,小腿磕上床榻角才停下。
易鳴鳶耳根紅到能滴血,大鄴人講究含蓄沉穩,與匈奴的粗獷豪放相去甚遠,這種事情從沒聽過,更不會放到明麵上聊,她的頭腦一下子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程梟勾唇,胸口因為悶笑而震動了起來:“天亮後我再去一次,彆不高興。”
“午膳時分就去,不!早膳!”她真是怕了這種純悍之風了。
“好。”
程梟放出聲音朗笑兩聲,順著毛捋,接著他目光掃過一地散開的雜物,停留在一塊褐色的氈料上,他順手拾起,遲疑地問:“這些是你拿來的?”
易鳴鳶聞言道:“嗯,去的路上我問了耶達魯一些關於你的事情,但他沒有告訴我,要我來問你。我想人與人相處,總要先相互了解,更何況我們已經成婚,要在一起生活數年的時間,總不能一直稀裡糊塗的過下去。”
她想聽程梟聊聊匈奴人怎樣生活,怎樣放牧,他又有怎樣灑脫肆意的過往,遇到過多少生死相交的兄弟。
明明是一段很尋常的話語,對麵攥著氈鷹的男人卻好似被觸動了心腸,心花怒放的纏了上來,急不可耐確認她話的真實性。
易鳴鳶想過了,逃往庸山關的計劃還需好好籌謀,在此之前她至少要在程梟身邊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對枕邊人一知半解,“自然當真,怎會有假。”
她應得快速,自以為沒有絲毫漏洞,而身旁的人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驟然黯了神色,喜興之意銳減。
程梟伸手將氈鷹放回易鳴鳶手中,“跟我講講它的來曆吧,我這些年都在打仗殺人,沒有彆的故事,你聽完會睡不著覺,明天再說。”
易鳴鳶實在尋不到對它的記憶,隻好把那年在庸山關內的經曆串起來,想編個來曆糊弄過去。
說到一半的時候,程梟意味不明的止了她的話語,入睡前麵色冷淡的自顧自躺在一旁,與先前膩歪的舉動大相徑庭,
夜裡水囊轉冷,炭火也已熄滅,易鳴鳶驚醒後被帳外的風聲嚇得汗毛倒豎。
下一秒,她發現自己正在一個溫熱熟悉的懷抱之中,頭頂的囈語聽不真切,“騙子,你這個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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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一位百騎長進入帳子稟告和親公主帶來禮物的數量後,上首的程梟和服休單於對視一眼,帳內的氣氛一下子冷下來。
等他退下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