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邀請(1 / 2)

《霸道奸臣,爆改點文》全本免費閱讀

京城比前幾日前暖和了些,街上人來人往,深巷的酒家有酒水醇香的吆喝飄出。江邊的柳樹抽了細小嫩枝,伴隨著江麵的撫琴聲搖曳,娓娓道來,蕩開悠長悠長的漣漪。偶爾出門的小姐也衣著俏麗,隔江倚著二樓瞧人。

她們鮮少出門,向來是被困於後宅小小的四方天地之中,不識得朝堂上一手遮天、被父兄們恐懼的權相,難得大膽一回,對泛舟江上撫琴煮茶的安厭投擲瓜果。

盤腿坐在船頭的安厭壓停了震動的琴弦,抬手接住一個差點砸到她頭上的冬棗,也沒生氣,平靜地朝樓上扔棗的少女頜首,端起桌上的茶杯,以茶代酒,隔空拱手一飲而儘,算是見了個禮。

梭子似的船頭剪刀一樣破開江麵還未完全消融的冰渣行遠,安厭在樓上少女大膽又羞怯的掩麵嬌笑中用袖子擦了擦那顆冬棗,哢嚓咬了一口。

沒多少汁水,但挺脆。

楚時鳴被連續抓到丞相府背了幾天《禮訓》,今天被放回去了,安厭也批完了積存的奏折,難得享受閒適。

她在府內到處轉悠的時候剛好看到湖上小亭的桌上有琴,便抱著琴出來,一邊呼吸新鮮空氣一邊練一練上輩子為了拉一個合作學的古琴,免得以後遇到要彈琴的場合露餡。

這並不是安厭過於謹慎,丞相府內就她和安九玖兩個主子,而她熟悉地形時專門路過安九玖院子,看到小姑娘院子的牆邊放的都是花裡胡哨的刀槍劍戟和鞭子之類的兵器刑具,不像是會彈琴的。

結合府中的琴,她又看自己手上留的指甲。從手心看,指甲高出手指1厘米到1.5厘米,修剪成很漂亮規整的方圓形,這代表“安厭”是會彈琴的,並且經常彈。因為這樣修剪的指甲不會在彈琴的時候傷到手,也不會容易折斷,且彈出的琴聲會更潤,利落乾淨,渾厚。

安厭江上泛舟,琴聲清明,隨意撥弄,並不成曲調,輕緩得像落水的葉。

這平和的一切閒適和緩,像場愜意的午憩,因為空間的距離沒被邊境陳國來襲還未傳到的消息打破。

而京城各處,安厭的黨羽卻都同時從特殊渠道收到了一封燙金的請帖,心神大震,個個都找理由對家人空出了晚上的時間,準備於夜幕之時離府。

丞相府前,安厭在夕陽將落不落時分抱琴而歸。

相府沒有下人,自然沒有門房,外麵敲門裡麵隔太遠聽不著,在大門周圍負責護衛的殺手也不會主動現身開門,所以假如不是特地有人開門等著,大門則是常年緊閉的。安厭自己帶了鑰匙繞路從後麵的西側小門回去,進了門就是枯寂凋零,蕭瑟萬分的花園。

雖然看起來沒人,不過她通過原著裡男主救女主的劇情知道花園裡一定有輪值護衛的殺手。

“帖子可都發出去了?”她對空無一人的蕭瑟花園問。

一個衣襟上繡著血色花枝的銀麵女人從房頂上落下來,單膝跪地,低頭輕聲回答,“啟稟樓主,影一統領安排人發出去了,入夜後您的客人都會過來。”

風花雪月,是花階的殺手,級彆還算高。

安厭不甚在意,“不必強製他們過來,不想過來的就用不著活了,找機會尋個由頭,隨意安些罪名,剛好還可以空出一片官位,給科舉改革之後考上來的新人騰位置。”

她穿過花園的枯藤將琴放在用於見客的垂花廳,對沒有得到她許可不敢退下的殺手道,“我在告知那些官員前就已經落實科舉考試製度了,算算時間,會試也要不了多久了。”

衣襟上繡有血色花枝的年輕女殺手跟著她,卻不敢接這話。她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安厭,斟酌著輕聲問,“樓主…是要操作一下會試的名次換掉那些世家子弟嗎?”

“不必,隻需要保證公平就好,讓他們各憑本事。”安厭表情不變,像在回憶些什麼,又像是借人喻人的敲打,“我不需要廢物,能在先天條件就不如世家子弟的情況下抓住機會超過他們,這樣的人,才值得培養。”

垂花廳無人再說話了。

自上而下垂下的紗幔被風吹動,漸晚的天色投出陰影,讓屏風前的安厭看起來幽暗可怖,像隻慢條斯理品鑒手中人類心臟的惡鬼。

跪在廳中的女殺手迅速低下頭屏住呼吸保持安靜,仍有一股涼意,如有人向她吹了一口氣,直直從脊椎竄上大腦。

“家主大人。”

平靜無波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黑暗的花廳中,一個影子走入重重紗幔,露出身形來,打斷這場可怕的寂靜,“今天還需要把皇帝抓過來嗎?”

——影子的衣襟上用專門蝕黑的金線繡出一片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