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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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花假裝沒聽到,捂住耳朵拔腿便跑。

興兒嗓門越發的大,“你跑什麼啊!我跟你說話呢!”

許文壺這時出來,詢問興兒:“何故大聲喧嘩?”

身後的王大海也跟著出來看熱鬨,“這是出什麼事了。”

感覺到三道視線齊刷刷對準自己的後腦勺,李桃花的腳步一下子便僵住了,灌了鉛似的再挪不動。

興兒理直氣壯,指著她道:“我讓她燒壺水,她假裝聽不見,還拔腿就跑。”

許文壺歎道:“一壺水而已,何需勞煩李姑娘,你自己去便是了。”

興兒生起氣來,“公子也太偏袒了她些,放著自己的屋子整日不睡給她睡,還連活都不讓乾一下,孝敬祖奶奶也不過如此了。”

許文壺心平氣和道:“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這不是偏袒,而是禮數。何況李姑娘與你我非親非故,便更該當以待客之禮待之。常言道,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隻要禮數儘到本分之內,便不會與人起了爭議,大家既在同一屋簷,自然要以和為貴。再說,你忘了我往日對你如何教導的嗎?不合乎禮節之事是萬萬不能做的,如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李桃花感覺周圍有一堆蒼蠅在嗡嗡叫,陰魂不散揮之不去,還直往耳朵眼裡鑽。她忍了又忍,終於忍無可忍道:“停下!”

許文壺閉了嘴,場麵總算清淨下來。

李桃花轉頭看過去,“不就是一壺熱水嗎,我燒!燒完我還要親自倒給你們,誰都彆跟我搶!”

她邁開大步前往廚房,心道今日算是知道孫悟空聽到唐僧念緊箍咒時有多煎熬了。

水燒開,回到廳堂。李桃花給兩個人斟茶,先斟給許文壺,許文壺道了聲多謝,再斟給王大海,王大海看了眼許文壺,又看了眼李桃花,表情意味深長,不知在想什麼,下意識低頭呷了口茶水,舌頭險被燙掉,直嘶涼氣。

李桃花差點就沒忍住笑出聲,心想怎麼沒燙死你個老不死的。

挨完了燙,王大海吹涼茶麵假裝細品了一口,發出嗯一聲讚歎:“這茶味兒好,香,小老兒喝著,感覺應是太白銀毫?”

許文壺隻知李太白,並不知太白銀毫為何物,遂回答:“本縣不懂茶道,這是上任縣令所留,不知是何名字。”

王大海笑了聲,用茶蓋撇著浮沫,“這是自然,茶是我們上了年紀的才愛喝的,許大人是年輕人,應是愛好酸甜可口的湯水飲子才是。不過這太白銀毫乃是開封名茶,小老兒記得,許大人便是開封人氏?”

許文壺:“正是。”

王大海立馬感慨道:“開封好啊,天子腳下,龍氣盛足,出來的人也是人中龍鳳,像許大人,年紀輕輕便高中榜眼,日後定是前途無量,平步青雲。說出來許大人興許不信——”他忽然聲音一低,故作高深莫測地瞧向許文壺,“小老兒家中有個親戚,也是開封人氏。”

許文壺的臉上果然起了好奇的表情。

李桃花在旁邊看著,心道:騙你個傻子呢,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的巧合,這死老頭明擺著跟你套近乎呢。

不過也怪了,侄子都蹲大牢去了,這老狐狸居然還心平氣和在這喝起了茶,隻字不提王檢的名字,也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李桃花覺得:其中有詐。

王大海趁熱打鐵,笑眯眯的接著道:“話說起來,許大人可是家住許家村?”

許文壺稱是。

王大海做恍然大悟狀,點著頭道:“那就沒錯了,我那親戚前幾年便同我說過,說在許家村裡有戶書香人家,家裡有個神童,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小小年紀寫得一手好文章,不到十歲便聲名遠揚,想必……許大人便是那神童了?”

這下不止李桃花在心中翻白眼,連興兒都聽不下去了,他驀然開口,冷嘲熱諷著道:“王員外可認錯人了,我們家是正經莊戶人家,家中世代耕農,一直靠種地謀生,在我們公子之前,家中還未曾出過讀書人呢,哪裡是什麼書香門第?還什麼三歲千字五歲唐詩,說出來不怕您老笑話,我家公子到五歲還不會開口說話,七八歲時才開蒙寫字,和您嘴裡那神童怕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呐。”

王大海麵露錯愕。

李桃花的心頭也跳了一下,看向許文壺。

許文壺神情平靜,頎長的身姿端坐在太師椅上,雙眸黑白分明,一塵不染,整個人俊秀乾淨的像她在冬日才能看見的雪霧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