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羞得不行,徐椀扯了顧青城的袖子細看,上麵果然有一點濕痕。
他也看見了,皺眉。
她趕緊搶了花桂手裡的帕子過來給他擦擦,乾笑:“對不住對不住……”
少年歎了口氣,彆開臉了。
徐椀趕緊下車,逃一樣的去了。
花桂趕緊拿了東西,顧青城最後下車。
東宮早有人迎上來了,他腳步不快,一起走了。
進了大殿,太子身邊已有兩個人一起說著話,今個人可齊全,三皇子李甫,五皇子李壬都在。上前見禮,一旁的少年就湊過來了,李壬與他同歲,小那麼兩個月,平時不常在一起,偶爾見了,也算親近。
顧青城才一坐下,他就神神秘秘地挨近了,李壬拿了本書遮掩,悄悄與他低語:“表兄,今個秋月樓頭牌要上畫舫,一會兒咱們也去遊湖怎麼樣,這個鮮不嘗,可是虧得狠了。”
李壬前些日子和個小宮女受了好,最近一直熱衷於房中事。
顧青城淡淡瞥他一眼:“什麼時候?”
李壬見他問起,自然眉開眼笑:“晌午去就好,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瞧瞧熱鬨?”
顧青城哦了聲:“今個不行,有事。”
李壬可不是第一次叫他了,因為二人年紀相仿才一起親近些的,一聽他又推諉,自然惱怒:“今個不行,明個不行,這不行都幾次了,你都忙些個什麼!”
少年低頭似沉吟了片刻,唇邊微揚:“家裡養了隻貓兒,得時時看著,又得喂水,又得喂食很是麻煩。”
李壬:“……”
徐椀可是一路跑進內殿的,李顯早等了她半天了,一見她來了,就拿了自己課業給她看,徐椀幫他修改了一番,又給他研著磨,讓他再抄一遍。
淑嫻姑姑和花桂都站得老遠,眼見著身邊沒有人,李顯示意徐椀上前。
她研著磨,就和他站了一起。
大半年的時間,李顯長得快有她高了,東宮有了新的太子妃,私下裡,他沒少和她抱怨,說這位太子妃整日沉迷於梳妝打扮,瞪著倆隻眼睛就想勾搭他爹。
還是個孩子,竟說孩子話。
人家成了夫妻,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徐椀字跡比李顯要好,他好勝心也強,日日苦練。
二人站了一處,李顯悄悄拉了她的手,扯了扯:“昨晚上,東宮得了密報,這件事我隻跟你一個說,你知道就好,千萬彆告訴彆人。”
徐椀不大想聽:“這個還是不要說了吧~”
李顯瞪了她一眼:“當然是和你有關的,才要告訴你,你以為我閒著沒事嚼舌頭?”
好吧,小殿下的脾氣是一日長過一日,她忙是和他挨緊了:“什麼事?什麼事和我有關係?”
李顯拿了旁邊宣紙,在上麵刷刷寫下幾個字:“徐將軍已在回京路上。”
徐椀心頭暗喜,無聲張口,對他確認:“誰?我小舅舅?”
他輕點著頭,回頭瞥見淑嫻和花桂一起說著話,沒注意這邊,才是翹了點腳,在徐椀耳邊低語著:“密報上說的是,衛衡貪功急進,徐將軍冒死解圍,退守青城,青城那邊向來都是表叔的地盤,我聽著半段,反正後來說是已經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徐椀眉眼彎彎,忍不住笑:“謝小殿下了,這可是喜事一樁。”
二人一起上了課,心神一放鬆下來,又困乏起來。
下了課,李顯一旁看著書,徐椀單手托腮,這就打起了瞌睡來。
正是點著頭,李顯推了她。
睜眼一看,顧青城站在門口,正對著她招手。
早上才見過,還那樣尷尬,實在不想過去。
少年負手而立,陽光把他的身影拉進了殿內,徐椀期期艾艾站了起來,這就走了過去。
晌午日頭正暖,顧青城見她慢騰騰地,也是不滿:“你是蟲子麼,要這麼磨蹭著走路?”
徐椀忙是低頭,在他麵前站好:“大公子。”
他這大半年多長得可是真快,比她高了許多許多,而且,說話的聲音也似乎變了一些:“天香樓旁邊新開了一家雜果店……帶你去嘗嘗。”
她才想著怎麼拒絕,他已然轉身了。
隻得跟上去:“大公子,我……”
少年站住,徐椀差點撞了他後背上麵。
就像是才想起來似地,他淡淡地:“另外,順便告訴你一聲,你舅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