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回站起來,他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
徐回推著他:“扶什麼,阿蠻那時候還上戰場打仗呢,能有什麼事!”
男人被她推開,也不惱,就跟著她身邊,亦步亦趨地:“阿彌陀佛還是什麼菩薩我都求過了,也給我娘去了書信,告訴她了,隻求你母子平安,彆的都不重要。”
窗邊擺著的那所謂的許願樹上,福袋靜靜垂在盆上。
徐椀坐在桌邊,看著爹娘單手托腮。
這世上最好的事情,就是一直這麼看著他們,希望娘親和腹中骨肉平安,希望爹爹平安康健,那樣的話,她也就算此生無憾了。
徐回屋裡的小丫鬟是王夫人新撥過來的,徐椀也不放心,就叫花桂留下了。
洪福和洪珠也大了,兩個照顧她一個也是足夠。
又去表姐那坐了一陣子,要說這鐵樹開花可真是聲名遠揚,就連徐妧都聽說了,說是徐家後院出去采買的人回來說,現在好多人都去薩娘廟求菩薩了,聽說很是靈驗呢!
那個破廟,香火都快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悄然興起的。
丫鬟們之間也都紛紛說起,傳了徐妧的耳朵裡,她也是心癢癢,拉了徐椀一臉懇切,求她去廟上走一趟,實在聽說什麼福袋什麼許願盆花靈驗著,想要。
徐妧也是在屋裡悶著,哪也去不了,心情煩悶:“好阿蠻,你也去給我求一個吧,我聽說許下期望,都能變成真的,我想有個好姻緣,你就幫幫我吧!”
徐椀真是拿她沒有辦法,隻得一口應下。
從她爹那裡都知道了,可不是誰都給福袋的,還要捐香火錢。
徐妧讓人給她拿了些銀錢,這就讓人趕了馬車,乘車上街。
洪珠和洪福也很久沒有出來轉了,看什麼都稀奇得很,時候可是不早了,洪運趕了車直奔了薩娘廟去,到了西郊外,一路上也遇見不少下山的,看來求願的人還真不少。
洪福出門還抱了貓兒,洪珠也很喜歡這隻貓,直逗著徐椀看它:“看看它的小爪子誒,和小白一個樣呢!”
徐椀都沒注意她們是什麼時候帶貓上的車,看了兩眼也隻是笑笑:“是挺像的。”
車內悶熱,洪珠掛起了車簾,拿了扇子給徐椀扇風:“咱們也難得出來,郊外真是鳥語花香,像個隱士居住的地方,一會辦完正事了,咱們就去那邊轉轉被。”
徐椀從窗口往外看,綠油油的一片。
山下是密林,薩娘廟就在半山腰上,遠離了京都了繁華,心境也是不同。
上了山,馬車再上不去了,停了。
山腰上竟然還有兩輛車放置一旁,徐椀並沒有在意,她讓洪福抱了貓等在車裡,就帶著洪珠上山了,走過九十九個長壽石階,這就到了薩娘廟前。
洪珠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小……小姐等……等等我,能來這廟上燒香磕頭的人,那得……那得多誠心,我是走不動了,再多一步也動不了……了。”
她扶著廟門口的柳樹,隻喘著呼吸。
徐椀也是累,倆條腿都像是綁了石頭一樣,不過她抬頭看見廟內人來人往的,還是勻了口氣,抬步走了進去。門口就有掃地的小和尚,問了他請願盆樹的事,他往後院一指,阿彌陀佛著。
過了晌午了,廟上的人不多了。
徐椀等了片刻,洪珠終於追了過來,兩人說著話,一同走了後院去,院子當中果然有一棵係滿紅繩福袋的老樹,也沒瞧著開花,樹下一個功德箱十分顯眼,左右並沒有瞧見什麼盆樹。
她才要上前,卻是愣住。
樹前,年輕的男人一身錦衣,揚著臉正是看著那滿樹的福袋。
他身邊的小姑娘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正在旁扯著他的胳膊:“衛衡哥哥,你倒是給我變出一個來啊,讓你早點來你不早,人師傅都說送沒了,怎麼辦啊!”
徐椀抿唇,兩個都是認識的。
小姑娘是安平,男子正是衛衡,他不耐地招手,一旁側立的小太監就奔了他麵前來。
低聲吩咐一句,小太監忙走了功德箱前麵,捐了一大份子。
衛衡伸手在所謂的鐵樹上摘下一個福袋來,隨手扔了安平的懷裡,揚聲道:“喏,這個給你了,拿著進殿裡去給菩薩磕頭,告訴菩薩你捐了香火錢了,讓她送你一盆花樹,不然這就叫人給鐵樹砍成八段,劈了燒火!”
安平手裡拿住了,也是得意:“還是你辦法多!”
說著轉身要走。
徐椀才要後退,冷不防從殿內飛快走出一個身披僧衣的少年來。
他正經八百地對著安平雙掌合十:“阿彌陀佛,施主留步,不可上前,擾了菩薩的清淨就不好了,福袋納福,花樹不常有,但施主與廟內有緣,內殿還有一盆,可贈與施主。”
安平自然是高興起來,徐椀才要走,搭眼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
霍征這個賴搭,主意竟然打到廟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