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手,任她坐起來。
背著燭火,徐椀低頭看著他的眉眼:“說來聽聽,你是怎麼要回來的?去要人就給你了?”
長發披落在肩頭,一低頭,也垂落一些,顧青城伸手卷著她的發梢,輕輕地卷著,閉上眼睛漫不經心的:“嗯。”
徐椀見他神色,扯回了他手裡的發梢:“你這麼這般小氣,我突然想起來,你似乎還和我說過,前世霍征什麼的,我怎麼不記得有他這麼個人,難不成還和你有什麼淵源?”
見她又問及霍征,顧青城驀然抬眸。
一把抓了她手腕,直接將人拉到臂彎之處攬住了,這回可不讓她動了:“宮裡好玩麼?眼看你就及笄了,可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徐椀枕著他臂彎,掙紮也掙紮不起:“誰跟你說我在玩了?”
一急了,還推了他兩下,惱的坐了起來,往後蹭了蹭,離得他遠了些。他也不與她分辯,半闔著眼:“一旦安平與衛衡的婚事定下來了,那就由不得你了。”
徐椀瞪著他:“衛衡能那麼容易妥協就怪了。”
完全還是一副不相信他的口氣,顧青城知道她的脾氣,直接換了個話題:“昨日去看了珍珠,越長越像你,大了也必定是翩翩公子,好看得緊。”
她曲起雙膝,環住了雙膝:“我才不信,他長得那麼醜,這麼快變好看了?”
他嗯了聲,似在輕笑:“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一天一個樣兒,等你回去時就知道了,很像你的。”
說著,他又閉上了眼睛。
她警惕地看著他,剛才還說什麼等不及了,可不敢靠他太近,生怕他一時控製不住,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燭火跳躍,徐椀盯著他,心就軟了。
伸手揉了自己臉,總算才清醒一點。
窗外北風呼嘯,徐椀不肯靠近,又不遠去,就那麼坐了好一會兒,時間長了,又忍不住催促著:“太晚了,你走吧!”
顧青城呼吸淺淺,卻是不動。
她又低聲喚了他:“喂,彆裝睡,我還小呢,你等不及也得等,知道的吧!”
他還是沒有半分動靜,徐椀忍不住跪爬了兩步,到他麵前,男人眼簾微動,她湊近了些,到他耳邊吹風:“顧……”
才說一字出口,男人驀地睜開眼睛,抓了她翻身將她壓製住了。
徐椀誒呀一聲,唇便被他噙住了,她就知道他來時說等不及就是真的,捶著他肩頭,再一動作,頸子一疼,滑落下來,他唇又到了肩胛。
徐椀腿上也是用力,胳膊也拐著他,低斥出聲:“顧青城!我生氣了!”
腰帶已經扯開了,她半個肩頭都袒露在外,顧青城重重的呼吸就在她耳邊,他幾乎是咬著牙地,恨恨吮了下她的頸子。
呼吸交錯,他也是平息了片刻:“安平婚事一定,我就迎你入府,不能再遲了。”
正要起身,院落當中卻傳來了腳步聲。
洪珠和洪福都在門口,揚聲叫了皇上,徐椀慌得一把將他推開,慌忙攏起衣領,趕緊下地。顧青城卻是動也不動,滾落一旁後,索性就躺在那了。
徐椀穿了鞋襪,急的直看著他咬牙:“你快起來,讓彆人瞧見了,我還有什麼臉麵,這像什麼話!”
顧青城偏過臉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他瞧見也好。”
她攏好衣裙,忙拉下了床幃,將他遮住了:“我可告訴你,你不許出半點動靜,否則,以後我再不見你。”
說著,還不忘把他的鞋踢到了床下。
再轉身時,房門已開,李顯一身常服,快步走了進來。
徐椀迎了出去,站了桌邊:“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李顯牽強笑笑,坐了桌邊,來時的欣喜消散個乾乾淨淨,洪珠和洪福還在門口不敢進來,他也留了淑嫻在外麵。
屋裡並沒有彆人的樣子,徐椀也坐了過來。
她不自在地彆開眼睛,手在腰帶上輕捋了捋:“我都睡下了,可是嚇了我一跳。”
側過身子,少女的頸邊一點紅,雖有衣領遮掩,但是在那雪白雪白的頸子上還露出一點來,也是顯得尤為紮眼。
床榻上幔帳遮得嚴嚴實實,李顯握掌成拳,卻是仿若未見。他臉上帶了些許笑意,定定地看著徐椀,還對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本來也睡下了,但是又被皇後吵醒了,我之前跟你說過她的吧,今天她給我讀書,不管我怎麼難為她,甚至還想讓她回去勸服王家為我所用,她傻傻的,真是全心全意待我,你說,她怎麼這麼可愛?”
就像從小,有什麼事急於過來分享一下,徐椀低眸就笑:“全心全意為你才好,皇後也才不大,你們少年夫妻,相互扶持是好的,你日後要好好待她才是。”
李顯薄唇微動,餘光當中瞥著彆處,也是點頭。
淺淺笑意染眉尖,少年笑眼中全是她的笑臉:“怎麼辦,我好像,有點喜歡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