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跟著她的時候, 才發現,她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和前世不同, 和尋常女子也不同, 說不上是哪裡不同, 在後麵看著她走路的姿態,走近了些, 就是那如玉的頸子,和那纖細的腰肢, 總覺得風情無限。
是了, 就這麼看著, 也有風情。
推開房門,徐椀驀然回眸,她那柳葉一樣的眉,還微微揚著, 眼底還有些許詫異, 即使瞧見他了, 也似無悲無喜。
顧青城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揉了懷裡。
內殿當中, 桌子上還放著一個花瓶,瓶中是桃花三兩枝, 有些花瓣已經凋謝了, 若有若無的桃花香氣, 隱隱在她身上, 嗅著她的香氣, 他便已動情。
常年沒有女人在身邊,他差點忘了女人是什麼滋味了,可他懷中的人卻早早推開了他,甚至還退後了兩步,光隻瞥著他。
顧青城上下打量著她,四目相對時,她也是長長歎了口氣:“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又七八個月沒見了,真快。”
光是唏噓,不見想念。
他臉色頓沉:“這是何意,阿蠻?莫不是已經生了彆的心?”
遠遠都看見了,即使和李顯在一起時候,她也是歡快的,那少年在她頭頂灑落桃花,被她發現了也無非是瞪了他,轉眼又是笑。
相反,他反倒成了多餘的人了。
顧青城不怒反笑,回身坐了桌邊,他一手搭在桌邊,目光沉沉:“我似乎想起了些,自從本王不告而彆開始,三四個月未歸,還是五六個月未歸,甚至這次是七八個月,你似乎都不大在意,怎麼著,是要和本王拆夥了?嗯?”
徐椀翩翩上前,輕輕一福身:“怎麼說呢,我盼你平安歸來,也不是一日兩日,但我現在是什麼人,王爺又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宮中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成何體統?我如今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快十八了呢,知羞恥,懂進退。”
不卑不亢,她甚至是一本正經地說著這話。
他幾乎看是著她一點點長大,鳳目微揚:“阿蠻,你這等同於讓本王猜謎,你讓本王等你,本王等了,你讓本王尊重你,本王也尊重了,你讓本王隻看你一個人,本王也做到了,如今,這是為何?”
徐椀淺淺一笑,親手來給他倒茶,她那纖纖玉手修長秀美,指甲處乾乾淨淨,瑩潤得像塊皂子,光隻盯著,也是賞心悅目。
倒了茶,親自推了他的麵前:“阿蠻並非無理取鬨,是王爺始終不懂我,前世今生,王爺左右衡量,權勢,利益,提前三年封王也好,給衛衡下絆子也罷,都是衡量出來的,對王府最好的一麵。”
顧青城揚眼看著她,不置可否:“本王說過,前生之事不可逆,沒有如果,也不會再重來一回。”
見他還是不懂,徐椀笑笑,低下了頭:“那我還是那句話,公主嫁給衛衡之時,就是我許王府之時。”
衛衡抗旨不婚,也是顧青城並未想到的事情。
其實對於一個沒有家世的人了,他娶公主是最大利益化的個事,他的確是不懂,衛衡衛衡抗拒,也是不懂,徐椀為何糾結於此。
見他不語了,徐椀心軟,走了他的麵前,伸手握了他的一隻手來。
她雙手捧了,微微欠著身,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王爺,你始終不懂,你心裡想非我不可,是執念還是什麼,要不要也帶我出去看看,嗯?一起去看看,衛衡為什麼不想娶公主?你猜是因為什麼?”
顧青城反手將她手握緊:“非你不可,是圓滿。”
前生的執念,是遺憾,有她才圓滿。
那些因著她生出來的種種情愫,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和擔憂,非要有她才圓滿。
站了起來,他看向她:“衛衡連降三級,為著安平的婚事,龍顏大怒,暫時圈禁在府內不得外出,你想去,可以。”
徐椀任他牽著自己的手,甚至還往他身邊靠了靠。
她漆黑的眸子裡,也全然是他,見他問到頭上了,點頭。
得了她的應許,他一步不等,牽著她就往出走。
門外已經趕回來的洪珠和洪福怔怔看著她們,也不知是該跟上來,還是該站在原處,走出偏殿,外麵的侍衛隊正巡邏撞見,一眼看見是顧青城,全都側立在旁。
顧青城抿著唇,一言不發。
他腳步也快,神色當中,帶著些許淡漠,徐椀卻覺與他更近一步,快步跟著他。也有南邊的太監過來查探究竟,可誰也不敢攔著,兩個人直接從北門走出,郡王府的馬車就停在外麵,先後上車。
上了車,馬車換換駛離,顧青城交代了車夫,讓去衛府。
他始終繃著臉,坐回她身邊時候,也靠了窗邊,並未再碰她。
徐椀不以為意,掀開另一側窗簾往外看,長巷當中,宮牆高得不可思議,那一方天地,她來來回回走了多少次,也是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