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也問過,即使和他一起時候有歡喜時候,也總是笑,為何還要去喜歡那個總讓她哭的人呢!
此時順著徐椀的目光,他也看向了那個人。
是了,因為心動,因為情動,因為心之所向,根本不受控製,就像他第一次看見她時一樣,少女入了他的眼,他心跳得厲害,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見了她歡喜,他也歡喜。
見了她難過,他也難過。
即使她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這樣落淚,他心疼之餘,胸腔當中的那顆心,也覺得被人剜走了一樣。
她娘問過他多少次,問他到底想要娶一個什麼樣的姑娘。
他也不知道,他也想再找一個這樣的姑娘,再不受相思之苦,可他遇不到,找不著,他日夜對著那副畫像,他以為他已經能克製得很好了,但是現在看著她這般模樣,還是握緊了拳頭。
徐椀彆開目光,滑坐了下來,她抱著雙膝,將臉埋首在了臂彎當中。
霍征在上麵還看著顧青城,知道他定然會上樓來,也坐了下來,他挨著她的肩頭,肩一動,這就撞了她的肩上。
徐椀還在啜泣,抬起臉來,吼了他:“你乾什麼!”
他這才把自己的帕子呼上她的臉去:“阿蠻,你想想,你為什麼哭?應該哭的難道不應該是我嗎?我怕我這輩子也不能娶到你了,你也不喜歡我,今生今世我都隻能在夢中想著你,你說我可憐不可憐?”
他輕微用了點力,給她擦了眼淚。
徐椀吸著鼻子,控製不住的落淚:“胡說什麼呢,你這麼說我會覺得很對不起你,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他若不真心待我,我就當姑子去,也沒想過嫁給彆人。”
這也算一心了,霍征失笑,一手扣住她後腦,一手又擦了這一行淚:“那說起來,你和我就成了一樣的人了,我也是這麼想的,你要是嫁了彆人了,我就當和尚去。”
擦好了,又收起了絹帕。
徐椀肌膚白,這麼一擦臉都有點紅了,她瞪了他一眼,也是嗔道:“彆胡說,我也不許你這樣,你這麼好的人,也早晚能遇見你更喜歡的人,到時候成就一番美滿姻緣,我也歡喜。”
他啞然失笑,蹭了蹭,又往她身邊蹭了蹭:“是,我也是這樣想的,你就算不嫁我,也彆當姑子去。不就是不知道他的心意麼,你聽聽他講的那什麼鬼故事,能當的真嗎?他心裡沒有你,難道還有我?難不成他還能是因為我才要娶你?彆嚇我了……”
徐椀心裡就是這樣想的,之前聽見顧青城那麼一說,仿佛什麼都串聯起來了,方寸大亂時候,她心緒也是亂得不成樣子,腦袋裡什麼都沒有。
也是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控製不住。
她更是抱緊了雙膝,看著霍征:“這要是真的呢?你命數在那,說不定,他就是為了救你性命,才要娶我的。”
霍征才要說荒謬,餘光當中,一眼瞥見那熟悉的玉冠已經露了一點頭了,顧青城上樓來了,他微側著身,剛好能看見。
徐椀聽見腳步聲,也要回頭,他一把撫住了她右邊臉,扳向自己:“彆回頭,彆動。”
她在他的眼睛裡,也看見了那走過來的影子。
霍征身形一動,氣息越發地近了:“你不是想知道,他是想救我還是想娶你嗎?他對你的心意,你不是想知道嗎?”
徐椀沒有動:“什麼?”
他在她耳邊還歎了口氣:“其實,我剛才說的話都是假的。”
她下意識抬眸看著他的眼睛:“什麼話?”
霍征輕笑出聲,臉就側了過來:“就是說你嫁人我當和尚的話,你該不會信了吧……”
說著他柔軟的唇這就落了她的鼻尖上麵。
他眼底都是她,瑩瑩淚光似就要破框而出,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後腦處風刮過一樣,顧青城兩步到了麵前,一把拎起了霍征來。
他赤紅的眸子裡,都似要噴出火來了,一拳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