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導。”劉秘書站在盛縉旁邊,衝他微微一笑。
一見到財神爺+最大靠山來了,張仲兩眼直發光,趕緊笑眯眯地迎上去,“熱情”這個詞都很難形容出張導狗腿的態度:“誒呦!盛總!劉秘書!這深山老林的,兩位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直接在電話裡給我講嘛!”
“您客氣,”劉秘書代替老板跟他打了兩句太極,“一切進展都順利吧?”
“當然當然,”張仲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托盛總的福,幫我們談妥了邳靈的場地問題——”
盛縉打斷了他無意義的吹捧:“張導不用客氣。我這次來,是跟您談另一個問題。”
“您說您說。”張仲:蒼蠅搓手.jpg.
盛縉坐在那兒,像一尊揣測不出喜怒的神像:“《追爸》這個節目可以結束了。”
張仲臉上的笑瞬間出現了龜裂,他停頓了兩秒,才陪著笑繼續:“害,確實啊!按照合同還有一天就徹底結束了,我們再帶嘉賓們回去收個尾……”
“我說,”盛縉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鏡框,“《追爸》直播到此結束。”
現場突然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節目組一群工作人員麵麵相覷,張仲回頭瞪向副導演,副導演也是一臉無辜,盛總一行人過來的時候隻說有事找張導商量,絕口不提到底是什麼事,誰料一開口就是波大的——
“那、那個,”張仲試圖跟盛縉討價還價,“盛總,我們跟各個品牌合作商都協調好了的,這要是播出時間少了一天屬於是違約呀,不僅是錢的問題,主要是我們節目組的業內信譽……”
劉秘書微笑了一下:“張導說笑了。貴節目和大部分品牌的廣告協議應該是到今天為止,你們把最後一天直播的廣告商獨家冠名權截留之後單獨拍賣,由此多掙一筆,我說得不錯吧?”
張導:“……”
“盛氏會競拍下來最後一天直播的廣告商獨家冠名權,再多貼一部分補償,您看怎麼樣?”
張仲表情有點掙紮,他看著盛縉,躊躇著提出了要求:“盛總,多貼的這部分補償我們可以不要,就是有個彆的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您看啊,《追爸》的收視和話題度非常好,節目肯定要趕緊拍第二季的,這個,如果您能替書書給我一個小小的承諾……”
“這個不行,”盛縉淡然拒絕,“小書自然有他的選擇,張導有意二度邀請,可以直接去找他談,我沒法代表何澤書許承諾,也不能拿何澤書的態度作為我的籌碼,你明白我意思嗎?”
張仲有點遺憾地點點頭:“盛總很尊重書書。”
盛縉隨意抬起手,指向帳子外麵:“其實《追爸》結束在這一刻最合適不過了。”
張仲:“?”
在盛總的示意下,劉秘書心領神會,走到簡易棚的門簾旁邊,把簾子撩起來,外麵殘陽如血,何澤書一身華服站在高樓上,田佑半跪在他身前。
村落裡,家家戶戶的門不
知道何時打開了,村民們慢慢往中央聚集,有人流淚,有人激動,有人雙手合十、口中默默頌念著什麼,但唯一的共同點是——所有人都抬著頭,齊齊看著高樓上唯一的身影。()
——邳靈信仰即將湮滅,而這個小小的文明在近乎瑰麗的畫麵中燦爛地走向了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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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導,您的鏡頭記錄了邳靈的末路,這不是導演組的劇本,也不是什麼杜撰和再加工,而是一個真正的文明的消亡,”劉秘書笑著說,“《追爸》從藝術和流量兩個層麵上講,都取得了極大成功。您成功把‘張仲’這張名片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檔次,與其為了一點點利益狗尾續貂,不如就在這裡結束如何?”
這回,張仲足足沉默了半分鐘,他靜靜看著監視器中的畫麵,最後轉向盛縉:“好,《追爸》現在殺青。”
製作人所有工作人員齊刷刷看向張仲,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畢竟這個導演以勢利、圓滑、欺軟怕硬、不擇手段搞流量和掙錢在圈子內外“聞名遐邇”,這次居然這麼答應下來?!甚至沒有多敲盛總一筆?!
盛縉似乎並不驚訝,他站起身:“張導果然有大局觀。那就麻煩工作人員儘快宣布一下錄製終止的消息吧。”
10分鐘後,帳子外麵傳來一點騷動,應該是已經得到消息了。
聽聲音就能知道,來者正是剛剛出儘了風頭的田佑老師——他怒氣衝衝朝導演組臨時搭的棚子這邊走,一把拽開門簾,劣質的支架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喂!張仲你們搞什麼——”
他聲音突然停頓住了,倒不是因為他看見了裡麵的盛縉——而是因為停在門前的那輛車。
黑色的勞斯萊斯庫裡南。
他腦子中突然浮現起4年前何澤書走上豪車的那個下午,那段模糊又清晰地記憶,當時,停在H大門口的那輛車和麵前這輛兩兩重合。
——是這個人,何澤書當年坐上了這個人的車。
田佑轉向盛縉,瞳孔劇烈晃動,他瞪著盛縉,像是指控,又像是喃喃自語:“是你,那個時候的人是你……”
“田佑老師?”盛縉靜靜看著他發瘋。
田佑好像單方麵陷入了某種極為激昂的情緒中,他大步衝上前,直接伸手去拽盛縉的領口,但被避開了。
盛總冷冷看著他,眼裡已經浮現危險的信號,但語氣仍然是禮貌的:“田佑老師,需要我幫你打120嗎?”
“你少在這裡裝出一副精英樣子,”田佑太陽穴爆出青筋,他再次逼近盛縉,感覺額角都因為憤怒突突跳動,“4年前,何澤書大四的時候,你們什麼關係?嗯?我親眼看到他上了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