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2 / 2)

不隻是尚導本人,她身邊,“嘶——”的吸氣聲一瞬間連成一片。

攝像機趕緊拉近,忠實地把何澤書的全部反應納入鏡頭中:他微微放大的瞳孔,無措地摸上唇角的手指,還有越來越紅的耳垂……

何澤書有一瞬的失神。

這一刻的他就像一塊剛剛剝開的蛋糕,那樣新鮮、純粹和誘人,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可口,不知道多少人會趴在透明的壁櫥玻璃上,向他投來垂涎的目光。

“……?”何澤書偏過頭,用無辜又困惑的目光看著眼前人。

這一瞬間,他好像既是“時遠”又是“何澤書”,在滿心掙紮中不受控地往下沉。

盛縉卻眸色一暗,輕輕按住何澤書的唇角,看著他微微失神的樣子,在他唇上再次落下一吻。

隻是這次,何澤書反應過來了,他匆匆打斷這個親吻,一把將盛縉推開。

他指尖顫

() 抖著按上自己的下唇,上麵似乎依舊殘存著觸感:柔軟,有一點點冰涼——跟之前拍激情戲分時的體會完全不同。他從不知道這樣短暫的肌膚碰觸會在他心裡攪起如此劇烈的動蕩。

何澤書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你、你在乾嘛……?”

盛縉笑得隨性:“突然很想親一親,就親了。”

很符合人物性格的一句話,何澤書也很像條件反射罵出來:“你到底有沒有點常識!”

但顯然,時遠的性格不會說這樣的廢話,於是他垂下頭,躲開盛縉的注視,就想匆匆離開。

尚舒覺得這一幕差不多了,正想示意攝影師把機器收起來,轉戰下一場景——

“我做的不對嗎?”

六一的聲音在時遠背後響起,聲音不大,但跟充氣錘子一樣,不輕不重地在這位多災多難的男主角心口砸了一下。

時遠的腳步突然就滯澀了,他回頭,看著這個讓自己翻來覆去五味雜陳的人:“……”

“我說過的話都做數,”他朝時遠的方向走去,“整個世界都遺棄你,我也不會。”

何澤書心裡“咯噔”一下。

“六一”透過盛縉的皮囊,那樣專注地凝視著自己,他少有這樣的機會——能在這老奸巨猾的狐狸臉上看到這樣真摯的表情,一句承諾說得像發誓。

何澤書跟時遠這個角色的共鳴在這一瞬達到了巔峰——故事裡的主人公,故事外的自己,兩個在世界上漂泊的靈魂,在這個瞬間得到了安慰。

麵前人輕輕拉起他的手,在指尖吻了吻,動作輕柔,甚至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無措:“彆哭。”

何澤書這才發現自己在哭,大滴大滴的眼淚無聲地往下淌,他哭得漂亮又安靜。

鏡頭外的“觀眾”們心臟都揪住了。

一片安靜中,尚導小聲說了句:“卡吧,換場。”

總導演話音一落,盛縉攥著何澤書的手腕往懷裡一帶,緊緊抱住他,在何澤書的背上輕輕地拍,嘴唇落在他發絲之間,輕聲說:“小書,彆哭,你哭得我心疼。”

何澤書死死扒著他的前襟,也不出聲,就是安安靜靜地掉眼淚,不嚎啕也不哽咽,就是哭,長時間地哭。

這好像是他演的這美強慘第一場哭戲,而是隻是素材,還指不定會不會被剪進正片。

何澤書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哭,可能為自己的心動緊張茫然,又或是不知道如何麵對這樣的承諾,再或是——他想起來這故事的走向,覺得這句承諾屬實是個狗屁,什麼都算不上。

故事裡,這倆人都不是什麼世俗意義上的正常人。

無論是時遠還是六一,都不怎麼在意外人的眼光,也沒人什麼“外人”的眼光值得他倆去在乎。

他們堪稱迅猛地墜入愛河,時遠再一次縱身投入名為“情感”的漩渦——以粉身碎骨的架勢。

他仿佛一個對“愛”上癮的癮君子,從纏著六一接吻、做|愛,但每當六一試圖說點情話,就會被時遠送上的唇打斷——

“小遠?”六一在他耳邊輕聲問。

“彆說,彆說那些話,”時遠按住他的唇,垂下修長的眼睫,“不吉利。”

六一也不太明白這玄之又玄的“吉利”,但聽從愛人的意思,不再開口。

時遠摟上他的脖子:“尤其彆說你會永遠在我身邊,彆說永遠,彆跟我說永遠……”

話音還沒落,他就急切地去吻愛人,好像一條在岸邊撲騰的魚,碰到六一嘴唇的那一瞬才算上了岸。

時遠是最期待承諾的人,卻怕聽承諾。

他甚至拒絕舉辦婚禮,他害怕兩人相互宣讀誓詞的環節,怕得不行,“正巧”六一也不在意,這婚索性就不結了。

這倆人乾柴烈火地滾在一起,很快,“葉子”出生了。

沒錯,景冰煙非常懶散地把葉子的小名直接給了兩位主人公的孩子,我們“葉子”就繼續飾演“葉子”,甚至兩個爸爸還是自己的爸爸,代入感無敵。

等葉子4歲了,這兩個不靠譜的主角才覺得不辦婚禮不太合適,突發奇想準備去教堂補一個。

可能是誓言真的不吉利,這場婚禮,沒能順利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