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縉在旁邊“咳咳”輕咳了一聲,彰顯自己身為一家之主的存在感:“菜都做好上桌了,走,我們去吃吧。”
但很遺憾,老婆的視線還是沒有從崽崽身上移開,何澤書握住葉子的小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彎起來:“啊呀!我怎麼聞到糖醋排骨的味道了?”
葉子蹦起來,拽著爸爸就往餐桌的方向跑:“好耶!”
一家人有說有笑吃起了午飯。
“葉子,”何澤書給崽崽夾了一塊糖醋排骨,“下午我們一起去看太奶奶好不好?”
葉子咬著筷子使勁“嗯嗯”兩聲。
見孩子的反應並不陌生,何澤書看向盛縉。
盛縉給他夾了一塊糖醋排骨,輕描淡寫地說:“從葉子上了幼兒園之後,每學期都會帶他去個一兩次。”
何澤書捏住筷子的手輕輕捏緊,又慢慢鬆開,他衝盛縉一笑,眼裡隱隱可以看見一點水光:“謝謝。”
盛縉迅速打斷:“彆對我道謝,太見外,我聽著難受。”
“那
你想聽什麼?”
盛縉看向他(),不忘初心⒀()_[((),正色道:“喊句老公——”
何澤書的臉瞬間爆紅,“啪”一聲把筷子按在桌麵上,剛剛心中翻湧的動容已經所剩無幾:“你彆得寸進尺啊!葉葉葉子還在這兒呢!”
葉子支起小臉,一雙帶有求知欲的大眼睛眨啊眨,靜靜聆聽這場“老公”之爭、
“這不是很正常?”盛總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臉色如常,好像在進行嚴肅話題的討論,“再說科學研究表明,父母之間多用親密稱呼有利於孩子健康成長。”
“明明是你現編的,”何澤書毫不留情拆穿他,“還科學研究……參考文獻呢?影響因子呢?”
見強攻不行,盛縉巧妙地更換為懷柔政策,聲音壓低:“小書……”
“這招不行!”何澤書臉更紅了,當即打斷盛縉“施法”,“我才不會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他開始拚命往盛總的碗裡夾菜,試圖用食物塞住這個人“可恨”的嘴:“吃!吃飽之後我們去康複中心!”
盛縉看著碗裡堆起來的各色菜式,心情極佳,鏡片背後的一雙眼睛裡笑意都快盛不住了,於是“大發慈悲”暫時放過了何澤書,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吃完了這頓飯。
說到外婆,其實何澤書對她的記憶已經不是很清晰了。
他很小,父母就遭遇車禍意外去世了,外婆年紀輕輕就失去了丈夫,等到安度晚年的年紀,又白發人送黑發人,送走了自己的獨生女。但她這個人,有種強勁的生命力,一把年紀了,硬生生撐著喪女之痛把何澤書拉扯大,眼看何澤書已經從幼兒成長為少年,孩子要養出來了,苦日子快要到頭了——她自己倒下了。
何澤書坐在外婆的床邊,靜靜看著她熟睡的麵容。
這家機構無愧於它的高昂價格,確實護理極佳,外婆臉色也比“那邊”的外婆要好上許多,這樣看著,倒像熟睡一樣。
“姥姥,我知道你記掛我,”何澤書指尖碰了碰她的頭發,眼眶慢慢、慢慢就紅了,“你看,我很好。”
這間病房裡站著兩個人,躺著一個人,外加一個坐著的何澤書——這就是他在這世間的一切了。
葉子對“生死”的概念還不太清楚,他有些不明所以,看到爸爸似乎很難過的樣子,就想跑過去抱著他撒嬌,但被盛縉先一步抱起來,他衝崽崽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在他耳邊輕聲說:“不要打擾爸爸。”
葉子:“可是爸爸好像很傷心。”
盛縉:“大人是需要安安靜靜傷心的時間的。”
葉子睜大眼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們在這裡待了一下午,傍晚,背靠著晚霞回了家。
何澤書坐在車上,從車窗看著徐徐遠去的康複中心,神情並不沉重。
“總感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他喃喃道。
盛縉在旁邊輕輕笑了:“是啊。”
收拾好自己的身心,第二天,一家三口如計劃回到了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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