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此時的康堯、賀銘遠和羅珺就站在病床前,康堯坐在剛才徐海清坐過的位子上,賀銘遠靠窗而立,羅珺則倚靠著牆壁前麵的條桌。
窗戶開了一道縫,湧進來一陣夜風。
薑林升吃著橘子,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傷。
康堯聲音不高也不低,簡單彙報著情況:“已經有人去做事,姓王的要挑釁,我們就回贈幾份大禮給他。他有批走私的貨還在半道上,剛才消息已經放給線人了。速度夠的話,金灣警方就會繳獲大魚。”
薑林升掃了眼康堯:“確定是他動的手?”
回話的是賀銘遠:“肇事車輛是他們公司的,剛問過了,說是兩天前報失。可能是為了摘清嫌疑故意玩這麼一手,也可能是真被人栽贓。但不管怎麼說,這事不能這麼算了。姓王的推卸不了責任。”
薑林升笑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隨即又看向半晌沒言語的羅珺。
羅珺這才開口:“媒體方麵不是問題,他的小兒子這兩年玩得很開,我們的人會二十四小時跟拍,隨時都可以舉報、曝光。”
薑林升點了下頭,問:“你們這是準備宣戰了?”
羅珺:“隻是儘公民義務,為曆城環境建設做貢獻。為民除害,人人有責。”
薑林升:“如果不是他,豈不是中計了?”
是有這個可能。
康堯側身,淡漠的目光先和窗前的賀銘遠對了一瞬,又緩慢移向羅珺。
康堯又轉回來,問:“那您的意思是……”
薑林升收了笑,眼底多了一絲煞氣:“王世川那裡,你們自己看著辦。我隻關心家裡的鬼,一定要給我揪出來。”
……
有內鬼,這是一定的。
但內鬼最可能藏在誰手下,這才是重點。
必須自查。
但怎麼查,是個問題。
是大張旗鼓的查,還是秘而不宣的查?
讓誰去查,誰能信任?
還有一點很重要,內鬼,不會就在這間屋子裡吧?
薑林升就一句話:“兩個月,給我一個結果。”
臨出病房前,三人誰都沒吭聲。
待他們走出門口,一群人圍了上來。
三人一言未發,誰也沒看誰,卻一同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中間有一塊休息區,徐海清剛在這裡喝過水,垃圾桶裡還有她扔的紙杯子。
三人來到跟前,康堯擺了下手,讓跟上來的人往後退。
人退了,四周安靜下來。
一時隻有風聲,樹聲。
羅珺點了支煙,吸了口,煙霧撫過麵頰和頭發,略過賀銘遠和康堯的鼻息。
羅珺:“彆讓我查出來是你們兩個,一家人也沒得商量。”
賀銘遠一聲輕笑,一臉的風流相:“也許是你呢。”
羅珺掃他,跟著笑了:“是我有什麼好處?”
康堯接道:“栽贓給我們倆,你就最有希望啊。”
這話落地,三人又一次眼神交彙,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
隨即又一起笑了。
氣氛比剛才輕鬆些,但很有限。
這次,是康堯第一個發言:“我先來,如果是我乾的,我就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賀銘遠吹了聲口哨,半真半假沒正行道:“那我就得睾|丸摘除。”
羅珺嗆了一口。
賀銘遠笑著瞄她的胸部。
羅珺瞪了他一眼,嘴上卻沒給自己留餘地:“乳腺癌。”
從小到大,他們都是現在的慣例,先攤牌,再發毒誓。
這倒不是咒自己,而是為了建立信任。
康堯站直了,看了眼手表,說:“晚了,先走一步。”
賀銘遠也沒久留,兩人一前一後走向來路,身後立馬跟上兩撥人。
羅珺卻不著急,將手裡的煙吸完,這才準備走。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一條信息,寫道:“明天來見我。”
是薑林升。
……
翌日一早,徐海清便來了醫院。
她跟學校請了兩天假,其實這個學上不上意義也不大。
學校普通,教的知識也普通,靠著這些東西出去找工作,她自覺也沒什麼奔頭。
薑林升一大早就做了幾項檢查,她又推著他去了一趟icu,但司機傷勢嚴重,還無法探視。
等回到病房,羅珺來了。
她穿著一身講究的職業套裝,化著整妝,說是剛從一個媒體活動上下來,連水都沒喝,就趕過來了。
趁著薑林升去洗手間的功夫,羅珺先和徐海清聊了幾句。
其實徐海清早就注意到,羅珺對她的態度,遠比對康堯和賀銘遠親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為女性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