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挑撥離間
虞卿昭思考片刻, 覺得這件事還是要仔細調查清楚才是。
對方既然不想讓她過的開心,那她自然也不能讓對方好過。
“安王那邊有什麼消息?”想到這裡,她偏頭再次詢問。
“安王最近倒是沒有什麼大消息, 就是他總是舉辦一些詩會,邀請一些青年才俊去吟詩作畫。”元諾說到這裡, 便突然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殿下,您是說這件事是安王……”
“去調查一下。”
“是。”
儘管沒有調查,但虞卿昭此時已經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確定這件事就是安王做的, 隻不過她有些疑惑, 對方是怎樣讓母後認為這是景王送來的呢?
這裡麵可是有東西的呢。
“另外,再去找沙曦問問, 看看母後得到這些畫軸時是怎樣的場景。”她可不覺得景王會那麼傻, 直接跳進安王的坑裡,讓自己對他的印象變差。
畢竟他可是她們眼中的“好皇叔”啊。
她這位“好皇叔”與每位皇子公主的關係都很好, 往往能從對方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甚至能在合適的時機“哄著”那些年幼的皇子公主為他做事,自己卻躲在後麵擺脫嫌疑。
嘖,幸好她重生回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得是什麼大怨種呢?
再者說,虞景輝本來圖謀的就是皇位,在完全有把握之前, 他必定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不對, 也不能讓任何人抓到把柄, 更不能表現地與之前有任何不同, 而給皇後送畫軸這件事——本身就不是他會做的事情。
他是親王,不是皇帝, 公主的婚事哪裡會輪得到他來做主呢?就算是參考,也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若是真有什麼的話,也得景王妃來才是,他一個親王,是絕對不會做這些事情的。
尤其是在她已經拒絕了這麼多的宴會、稱病不外出之後,虞景輝自然猜到她是不想這麼早訂親的,身為一個“好皇叔”,又怎麼可能會給皇後送畫軸呢?
所以啊,這裡麵的事情,有可能還多著呢。
“走,我們出宮找本宮這位好皇叔好好聊聊。”虞卿昭走著走著,突然調轉了方向,從回殿的方向改為出宮的方向。
根據“她”的性格,如果知道是她的好皇叔把這些畫軸送進宮的話,心裡肯定會很不高興,若是再衝動一點兒,就很有可能去宮外找他“質問”。
所以,這個時候,她其實也是可以自己去查驗一番的,正巧看看事情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這樣。
*
景王府,虞景輝還在與手下商議新來的一批兵器與甲胄的事情。
說是商議,其實也不準確,因為基本上就是虞景輝罵,眾人聽著。
“都已經丟失了好幾批兵器與甲胄了,你們是乾什麼吃的?之前口口聲聲說定會將那些丟失的東西都找回來,可結果呢?那東西呢?本王怎麼什麼都沒有看到?”
“嗬,一個個吹噓自己能力高,定會辦到,可最後,不僅沒找回來,甚至還丟了不少,這就是你們的能力?”
“嘴上都說的好聽的不行,什麼願意為本王分憂解難,幫本王護好東西,可最後,誰都沒做到不說,還惹了一堆麻煩,要本王給你們掃尾,你們說,本王要你們有何用?”
他一句句地罵,語氣越來越衝,臉色鐵青,一看就是氣的不行。
“本王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這批兵器與甲胄是剛運送過來的,若是它們再在眼皮子底下丟了,你們就都給本王滾。”
“是,王爺。”下方的眾人戰戰兢兢,不時與身邊之人對視一眼,待他說完所有話之後,才彎腰鞠躬,答了聲“是”。
“行了,趕緊從本王麵前消失。”若是他們不消失的話,估計他還得再接著罵。
他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想看到這些沒用的人,淨會給他添麻煩。
“王爺,宴寧殿下到了。”這些人剛走,管家就過來了。
“宴寧?她為什麼會過來?”虞景輝此時有些懵,不太明白他的這位好侄女怎麼突然想到他這裡來了,“先去把王妃請過來。”
儘管他是她親叔叔,但這種場合,還是要有王妃在場更好。
“那殿下她……”管家看著一個婢女出門去請王妃,有些弄不清楚下一步該做些什麼,王爺會有什麼安排。
“先把她帶到庭榭閣那裡,備好茶水點心,本王一會兒就會和王妃一起過去。”虞景輝思索了兩三秒,便有了主意。
“是。”
管家得到了命令,便離開了。
而虞景輝此時就在大廳裡踱步,猜測虞卿昭來這裡的目的。
他這位大侄女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在他的記憶中,對方十歲後,來他這裡的次數,兩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
而在這些皇子公主中,他與她的關係,不算好,也不算差,見麵倒也能說說笑笑,就是完全一副長輩和後輩該有的樣子,雖然偶爾對方也會對他撒嬌,但隨後,對方也對著他身旁的王妃撒嬌了。
那時的他就明白,他這位大侄女,分寸是真的把握的很好。
若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話,對方是肯定不會對他撒嬌的,儘管兩人是叔侄,可該有的距離還是要有的,也就是還有王妃在呢,她可以有那麼一兩次撒嬌。
一兩次,真的是偶爾了。
那時的他,看著她撒嬌的樣子,也是真心喜歡她的呀,甚至是把她當成自己女兒那樣喜歡的啊,但……
虞景輝閉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又緩緩睜開了眼睛。
罷了,從他想要謀反的那天起,他們終究會是敵人,既是如此,便也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了。
到最後,他們叔侄倆的感情就日益消散,最後一年都見不了幾次麵。
所以,她今天突然來訪,是為了什麼?
不能是因為想來玩,便來了吧?他這個王府可沒什麼值得她玩的。
難道還是因為彆的事情?
對於此時的虞景輝來講,哪怕他與虞卿昭見麵次數變少,但在他心裡,虞卿昭還是那個比較單純的小女孩,根本不會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他完全沒有想過,那些丟失的兵器與甲胄是他心中這位單純的小女孩做的。
“王爺。”這時,王妃李青玉過來了。
“嗯。”虞景輝帶著自家王妃去了庭榭閣。
“皇叔,皇嬸。”虞卿昭原本還安穩地坐著喝茶,見到虞景輝後,便直接把茶杯放下來了。
“宴寧可是許久不來了,平常也不知道來看看嬸嬸。”李青玉快走幾步到達她的身邊,牽起了她的手,有些嗔怪,“嬸嬸還挺想你的。”
“是宴寧的錯,沒有經常來看看皇嬸。”虞卿昭“討好”似地笑了笑,“不過,我之後一定會常來的,到時皇嬸可不要覺得宴寧煩。”
“你來看我,我開心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覺得你煩呢?”李青玉說這話,是客套話,她知曉自家王爺的打算,自然是以王爺為主,不會對這些皇子公主抱以真感情。
“皇嬸要這樣說,宴寧可就當真了。”虞卿昭這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嘖嘖嘖,可真是演的真像。
元蓯幾人低著頭,眼觀鼻,鼻觀腳,嘴唇緊抿,憋著笑意,完全不敢抬頭。
“宴寧來此是有什麼事情嗎?”虞景輝看著這兩人聊天聊的很開心,心裡有些煩悶,他還有其他事情呢,是真沒心思陪著宴寧在這裡玩,隻不過他還是想維持自己“好皇叔”的身份,便得留在這裡,不能離開。
“哼。”虞卿昭瞥了他一眼,偏過頭去,不打算理他。
“宴寧告訴皇嬸,你皇叔又怎麼惹你不高興了?”李青玉笑了笑,也看了虞景輝一眼。
虞景輝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到她了。
“你為什麼要把那些畫軸送給母後?”虞卿昭癟著嘴,有些委屈,眼裡還有些憤怒。
“畫軸?”虞景輝乍然聽到這句話,一臉懵,他完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啊,畫軸,畫了適齡男子畫像的畫軸。”就這個反應,虞卿昭立刻明白,這件事,他不知情。
她就說嘛,景王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但,這並不妨礙她給這兩人搞事。
“我送了?什麼時候送的?”短短兩句話,虞景輝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你具體說說。”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送的,但是方才母後叫我去她那裡,就是讓我看畫軸去了,可我根本還不想相看駙馬,更何況,那畫軸上的男子都不好看。”此時,虞卿昭把一個撒嬌、埋怨的侄女扮演的是惟妙惟肖。
“這你可冤枉我了,我根本沒給皇嫂送過這些東西。”虞景輝是真的沒送過,他的視線移到王妃身上。
李青玉也搖了搖頭,“妾身也沒有。”
“可母後說,就是皇叔你送去的。”虞卿昭看了一眼虞景輝,又看了一眼李青玉,滿臉無辜。
“可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完全不知情。”虞景輝心裡有了思量,知道這件事是有人“陷害”他的,便急忙解釋,“你想想,皇叔與你關係最好,知道你不想議親,又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呢?”
“好吧,那宴寧就相信皇叔一次。”
隨後,虞卿昭在這裡吃了頓飯,便回宮了,留下虞景輝一人在這裡尋找“真相”。
“你們多注意他的動靜,看看這背後的人是不是安王。”出了景王府,上了馬車,虞卿昭掀開簾子回頭看了一眼。
“是。”
第82章 內奸主動暴露
虞卿昭走後, 虞景輝和李青玉屏退了所有下人。
“王爺,您覺得這件事情會是誰做的?”李青玉能夠成為王妃,自然是有她的一番過人之處的, 更何況,就憑她能夠和虞景輝獨處一室商議事情, 便能看出她在虞景輝眼中,並不是一個花瓶角色。
“估計是我哪位好皇弟或者是好皇兄吧,他們都是見不得我好的。”虞景輝不甚在意,畢竟他隨便一想, 都能想出好幾個人選, 他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休息,嘴裡嘟囔著, 聲音帶著疲倦。
李青玉瞧著他這個樣子, 眸中閃過一絲心疼,起身走到他身邊, 緩緩為他揉捏太陽穴,試著緩解他的疲憊。
“你有沒有最懷疑的人?”太陽穴被按揉著,精神得到了放鬆,眉眼也舒展開來,虞景輝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安王。”
在這些王爺中,隻有安王和自家王爺關係最好,但也正是這樣, 對方才能夠輕而易舉地算計他, 最重要的是, 她聽王爺說過, 安王似乎也開始有一些小動作了。
雖然不明顯,但足夠引起他們的懷疑了。
“就沒有彆人嗎?”虞景輝順著她的動作調整了一下姿勢, 好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王爺心中已經有了人選,為何還要再問一次呢?”聽到他這句話,李青玉便露出了笑容。
“這不是在考你嗎?”虞景輝睜開眼睛,正對上對方低頭嫣然一笑的模樣。
“那我的回答,王爺可滿意?”李青玉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遮擋他的視線,就是不與他對視。
“滿意,自然是滿意的,不愧是我的王妃。”
李青玉在虞景輝這裡,不僅僅是王妃,更多的是一個賢內助、解語花,既溫柔可人,又有謀有略,往往能在他困惑不知如何做的時候,給予他一個方法,告訴他怎麼做。
但大多數時候,對方都能夠猜到他的心思,說出他想說的話來,比如說像現在。
他心中猜測的那個人就是安王,而李青玉猜測的也是安王。
這就很……心有靈犀。
有這樣的女子在他身邊,他總覺得有一種滿足感與幸福感,甚至有時還會覺得,某些事隻有他們兩人知道,仿佛是獨屬於兩人的秘密,那感覺就更好了。
雖然說他最愛的女人不是她,但她是他目前唯一放在心裡的人,至於後院那些側妃、侍妾,有些是父皇當初賜下的,有些是他貪圖對方的容貌與身段才納入府中的,還有的是手下幕僚為了得到他的重視送給他的,但,這些人,是完全不能夠和李青玉相比的。
李青玉是解語花,而那些人就是花瓶,把李青玉襯托地更好的花瓶。
所以啊,這些人不過是他平常無聊時拿來解悶的,或者是和王妃吵架後想讓王妃吃醋的工具人,咳咳,實際上是,被趕出房門後臨時去處的“主人”。
不過,不管是哪種解釋、哪種理由,都表明,在他心裡,李青玉很重要,比那些側妃、侍妾都重要的多的多,也是這樣,他出門時才總是會帶著她。
雖然說按照禮製,應當如此,但他的某位皇弟,就經常帶著側妃出入各種場合,完全把正妃丟在一旁,甚至好多下人,都以為那個側妃就是正妃呢,而他這種做法,除了不合禮製,沒有什麼大問題。
當時有文官參他一本,可他一句“這是本王家務事”,便將對方堵了回去,自此,便無人再說這件事。
他不一樣,他一直遵從禮製,而且,他也不想帶彆的人。
隨後,兩人又交談了一番,便定下了關於安王開展的一係列查探與“報複”。
一天後,虞景輝看著手下人送來的消息,神色平靜,“果然是安王。”
他就說,能夠做到這件事的,除了安王,沒有彆人。
消息上寫著,安王假借他的名義舉辦了多次詩會,並在此中挑選一些適齡男子,讓畫師為他們畫像,之後再找他身邊的人替“他”送到宮裡,還是用“他”的名義。
為了讓皇後更加相信這件事就是“他”做的,還特地挑選了他進宮的那一天,“碰巧”的是,他還帶著這個人進宮了,甚至兩人還說了一些“悄悄話”,這……不得不說,安王的這顆棋子,安-插-地是真好啊。
至於對皇後說的措辭……
“王爺原本想讓王妃帶來的,隻是王妃身體不適,不能進宮,便隻能由王爺帶進宮來,讓奴才交給娘娘,王爺說,這些畫軸之後再送給娘娘也是可以的,但事關殿下的終身大事,還是儘早才是。”
這番話,既點明了王妃身體不適,沒有進宮,也點明了王爺心中有殿下,才會如此上心,最重要的是,終身大事這種,確實應該儘早才好。
就這樣,天時地利人和,便陰差陽錯了。
若不是虞卿昭來這裡告訴他,說不定他就背了一口好大的鍋了,還是會影響他形象、影響他與虞卿昭之間的關係。
這可不太好呢。
“嗬……”看完了整張紙,虞景輝不由得冷笑。
他這位皇弟可真的是深藏不露啊,竟然能把人弄到他身邊來,那個人——不能留了。
這個人在他身邊五年了,否則也不會深受他的信任,以至於讓他進宮的時候也跟著,但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安王的人,就是不知道他那位好皇弟是怎麼想著要把這個人啟用的,要知道對方既然能被他帶入宮中,那自然是代表他已經成為他的心腹。
這樣的話,他繼續留在他身邊,肯定能帶來更大的利益,那為什麼虞景運會提前暴露他呢?
感覺這並不像他的手筆,難不成是覺得他不會知道?
但這……好像並不能預測,也並沒有把握,除非……
“處理掉。”虞景輝皺了下眉頭,似乎是不想接除非後麵的話。
“是。”
但下一刻,便有人敲門,“王爺,馬海死了。”
馬海就是背叛他的人,而他現在,已經死了。
“這是他給王爺您的信。”
虞景輝接過來一看,事實正如他所想。
當初,安王將其收到手下是用他的家人脅迫的,實際上他並不想攪和進這些,但家人被拿捏住,他也沒辦法,可最近,他才知道,他的家人被安王喂了劇毒,且每月都得等著安王的解藥才是。
或許是最近感受到了他的為難,他的家人最後選擇了結束生命,而他也作出了最後的選擇——自己主動暴露,讓景王知曉安王對他的算計,也算的上是報答對方這五年來對他的提拔與知遇之恩。
儘管好死不如賴活著,但家人都沒了,他還被人脅迫,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所以……
就這樣了。
虞景輝歎了口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把他葬了吧,和他的家人葬在一起。”
這倒不是他仁慈,而是他懂得如何去收買人心,若是真實的他,定不會輕易放過馬海,哪怕他有苦衷,但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沒有任何理由,更不用說,他一開始就是安王送到他身邊的暗樁,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放過?
但現在事情不一樣了,對方在他身邊留了五年不說,還讓他提前知曉安王的打算,更是自己結束了生命,這……
難不成他要鞭shi?
算了吧,他還不至於做出這種沒品的事情。
儘管他確實很恨背叛者,但這次……就勉強放過一次吧,畢竟有些例外。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選擇給他安排這樣的一個結局,既能顯示自己的寬宏大量,又能博得一個好名聲,還能讓他的那些手下對他更加衷心。
“王爺真是仁慈。”
“王爺太寬宏大量了。”
“王爺真的是個好主子啊……”
果然,在這件事過後,他經常從手下人那裡聽到這樣的言論。
對此,虞景輝隻了然一笑,完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過,他可不會輕易放過安王才是。
*
安王府,虞景運“嘩啦”一聲,把桌上的茶杯都摔在了地上,“馬海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不信自己埋了五年的釘子,自己把自己拔出來了。
“還有,他的家人我不是囑咐過你們要看好嗎,怎麼還是讓他們鑽了空子?”
他很是生氣、很是氣憤。
換做是誰,被自己養的狗咬了一口,都會不高興的,更不用說,這個口子,還是個大口子。
馬海這樣做,無疑就是給虞景輝說,他是他虞景運的人,他的好多舉動都暴露在他的麵前,馬海知道了,他這個主子就知道了,這其實就相當於把他辛辛苦苦隱藏起來的野心都暴露出來了,也相當於把兩人“努力維持”的兄弟情給撕破了。
儘管這種“在兄弟身邊-安-插-線人”的舉動在皇室之中很平常,可第一次“光明正大”暴露出來的,也就這一遭。
虞景運的心,真的是糟透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馬海會這樣做,真是白費了他費儘心思把他送到景王身邊,可最後呢?
不僅什麼有用的信息沒有得到,還最後都暴露了……
他真的想去鞭shi啊!
虞卿昭知道這件事後,在自己宮裡樂不可支,“嘖,真好啊。”
第83章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虞卿昭收到手下人傳來的消息, 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果然,她猜的沒錯,這背後之人就是安王。
看了對方從頭到尾的舉動, 她不禁讚歎:這皇室之人真的沒什麼省油的燈啊。
誰能想到景王身邊那個待了五年的人竟然是虞景運的人呢。
嘖嘖嘖.jpg
她前世沒怎麼關注過這位皇叔,可現在一看, 倒是覺得,他的野心有可能比虞景輝的更大,但也隱藏的更深。
“景王對安王開展報複了嗎?”既然她都猜到是安王了,那景王肯定也會猜到安王的, 就是不知道他會有什麼舉動了。
說句實話, 她最喜歡看這種“狗咬狗”的場景。
景王若是真與安王撕破臉,得利的可是她。
而很顯然, 馬海這一個人就把兩人辛辛苦苦維持的兄弟情給捅破了, 要是這樣子,他們還能繼續和睦相處, 那絕對是真的能忍了。
但他們能忍嗎?
自然是不能的。
虞景輝可受不了這口氣,立刻對虞景運展開了報複。
首當其衝的就是虞景運手下的酒樓,顧客們頻頻吃出病來,飯菜裡也混入了不乾淨的東西,酒樓的名聲一落千丈,他再沒可能通過這個酒樓斂財了,要知道他每個月的入賬, 酒樓占大頭, 可現在酒樓生意不景氣了, 那入賬也就大大縮水。
其次就是他手下的名藝坊, 名藝坊中培養的有歌姬舞姬等擁有一技之長的女子,除此之外, 還專門培養了一些伺候人的男女,為的就是可以在適當時機送人以籠絡人心。
對此,景王表示,隻要那些教授曲調、舞蹈、樂器的技師們都不在了,他不信這些人還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至於那些專門伺候彆人的人……他們待在這裡就一定是心甘情願的嗎?
那可不一定哦。
因此,在這兩方麵,虞景輝是“費儘心思”搗亂,然後……
名藝坊中的技師們都走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是被脅迫也好,是被挖走也好,總之,最後走了好多,導致那些姑娘們都沒辦法學習了。
另外,名藝坊中還發生了逃跑與贖人事件,有些男女因各種原因在晚上偷偷逃跑,就是不想繼續待在名藝坊,就是不想被送給他人做個-玩-物,但更多的是,白日中有不少人相中了他們,為他們“贖身”。
這下子,雖然說“沒了”不少人,減少了一部分開銷,但錢也是掙少了啊,就這樣,安王的入賬又縮水了一部分。
還有他手下的胭脂鋪、飾品鋪、衣服鋪等等,都發生了不大不小的摩擦,以至於他的入賬越發的少。
而像這種特彆明顯的動作,虞景運不是傻子,自然也是能看出來的。
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誰針對他了。
既然對方先動了手,那他自然要回敬一下。
於是……虞景輝手底下的生意也受到了影響,這下子兩人就徹底撕破臉、反目成仇了。
彆的先不談,就說這斷人財路,可就已經能成為仇人了,何況他們之間還夾雜著彆的,不撕破臉才怪!
虞卿昭天天看著元蓯拿來的這兩人的“爭鬥”戲碼,津津有味,樂不可支。
果然,這種“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情,什麼時候看都開心,尤其是她自己本身就是這個漁翁,那就更開心了。
趁著兩人爭鬥,她可是從中得到了好多利益呢。
先不說那名聲已然損壞的酒樓,就說那些小店鋪,她都從其中用很低廉的價格買了好多東西,相當於“低價買入,高價賣出”,能入賬很多。
畢竟若是沒有賣出去的話,這些貨物就會砸在他們手裡,一分錢都賺不到,甚至完全賠,但現在她買了,雖然是低價購買,可也能回本一部分,不至於完全都賠了。
飾品、衣服等等所有東西,虞卿昭也是來者不拒,先買了再說,反正她還有平安商行給她兜著,無論如何這些貨物都能夠賣出去的。
也是這樣,等後麵,景王和安王的人看到自家的東西被他人所賣,且大賺一筆的時候,才無比後悔。
不過現在的他們,還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這也就造成了,他們隻心心念念該怎樣能不會虧的更多,然後……便宜了虞卿昭。
畢竟她現在手中不隻是她原本的生意,還有倚月樓名下的生意,所需要的東西可是很多的。
而景王和安王這麼一攪和,她就能低價收購一大批。
虞卿昭:他們真是個好人呢,美滋滋.jpg
當然,這還是他們二人的那些小店鋪,至於那酒樓和名藝坊以及虞景輝那邊的青-樓和司樂坊,則給虞卿昭帶來了更多的利益。
酒樓雖然說名聲受損,但這樓中的飯菜種類、飯菜味道還是不錯的,仍然有一批客人雷打不動地在這裡吃飯,隻可惜,之前客人眾多,需要做飯的大師傅也很多,而現在,客人少了,大師傅也就沒必要那麼多了。
再加上這些大師傅都是主家花費了大價錢才讓人留在這裡的,每個月的月銀也有不少,若是不需要他們做飯的話,那就相當於白白花錢養著他們——而這就意味著,賠的會更多。
所以,他們把一部分師傅給辭退了,這就很……
怎麼說呢?令人難以接受。
誰知道下一個被辭退的人會不會是自己呢?
真,搞得人心惶惶。
虞卿昭得知此事後直覺得對方的這步棋是走錯了,儘管辭退的都是那些不怎麼經常下手做飯、受很少客人喜歡的大師傅,但這真的會給那些還留在那裡的大師傅造成心理上的壓力。
或許酒樓的負責人覺得這樣能夠省去一大筆錢,填補虧損的漏洞,可在這個的背後,卻是有更大的漏洞——那些沒有被辭退的大師傅也主動請辭了。
估計是覺得被辭退不體麵,不如自己主動提出離開更順心,那樣去找下個東家的時候,還能說是自己待的不順心才離開的,而不用說,自己是被辭退的。
那負責人得知對方請辭的時候,還有些懵,他們隻是想減少一部分花銷,可沒想把這些大師傅都趕走呢,最終,他們費儘口舌,還是留下了大部分人,而那些小部分人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然後……
剛出了這個門,下一刻就進了虞卿昭那邊的門,講究的就是一個“無縫銜接”。
名藝坊、青-樓、司樂坊等,大致上也都是這個情況,但唯一不同的是,酒樓那邊是人家牆角自己倒了之後她去挖的,而其他地方,那是直接去挖的牆角,根本沒等到它倒。
不過,不得不說,景王和安王的培養手段還是可以的,給虞卿昭省去了一大筆開銷。
動腦子想想也知道,有基礎的人比那些沒有基礎的人要好培養一些,而她挖過來的這些都是有基礎的,肯定不需要再將他們從頭培養了,那可不就省銀子了嗎?
虞卿昭:更加滿意了,怎麼辦?
元蓯幾人看著自家殿下嘴角的笑容完全沒下來,基本上就知道是那兩位王爺做了什麼令她開心的事情,而且是他們損己利殿下的事情,要不然殿下不會那麼開心。
“元蓯,明天我們出宮。”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新收來的那些人了,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是。”
第二天虞卿昭出宮,去了自家的酒樓。
後廚之中已經增加了不少人,這些人除了被挖來的牆角,就是那些有一技之長、懂得某些特定地區的菜係的大師傅。
在她眼裡,這些可都是銀子啊,他們雖然會花她的銀子,但會給她賺來更多的銀子,一來一回,終究還是她得到的利益更大。
那些大師傅看到她來,就像是看到財神爺一樣,麵帶笑容,總是想著在她麵前表露表露,以提高自己的月銀。
虞卿昭對他們說了些場麵話,類似什麼“我定不會辜負大家的信任,我們一定要把這個酒樓做大做好”“之後大家的月銀都會再提高的,不要擔心,我說話一定算話”這種,聽的眾人是滿懷激動,似乎都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元蓯和元諾看到這些人的神情,有些無奈,幸好殿下不是男子,若殿下是男子的話,估計這太子之位非殿下莫屬。
就憑這張嘴,她們可不信殿下沒辦法爭取到自己想要的人或物。
說到這個,兩人對視一眼,不自覺想起了離開的邱樓主:emmmm,邱樓主不會就是這樣被殿下哄騙到手的吧?
若真是這樣的話,她們可要深深同情她一下了,因為,她們已經預想到未來她一定會被殿下吃的死死的,唉,難搞哦。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她們估計邱樓主應該也是樂在其中吧,畢竟平常的時候,邱樓主就很寵殿下,什麼事情都依著殿下,那之後估計隻會更甚吧。
兩人相視一笑,似是已經想到了那個場景。
遠在古什門的寧秋打了一個噴嚏:是誰在想她嗎,還是在罵她?
第84章 大幕即將拉開
虞卿昭走的時候, 酒樓裡的大師傅完全亢奮,乾勁十足,仿佛是遇到了伯樂的千裡馬, 直覺得此生已值,兩眼都是淚汪汪的, 發自內心的想著要為自己的伯樂賺錢。
“東家是真的好啊。”
“我們一定要好好乾,給東家賺錢。”
“對,給東家賺錢,我們的月銀才能提高。”
“東家一看就是乾實事的人, 比前麵的東家好太多了。”
“就是就是。”
……
虞卿昭都走了好久, 他們仍在激情“演講”,不是誇現在的東家, 就是罵以前的東家, 嘴都沒閒下來過,雖然酒樓後廚的負責人接到東家的示意, 要他看看他們這些人的反應,但他們此刻說的這些話,他聽了都覺得有些過了。
“咳咳,好了好了,知道咱們東家人好就行了,還是要好好乾啊。”
“知道了!”
——虞卿昭收獲酒樓大師傅人心,get
離開了酒樓, 虞卿昭便去了樂音坊, 樂音坊與名藝坊差不多, 但並不會培養那些好顏色的、伺候人的男女, 隻培養那些想要擁有一技之長的人,甚至因著這樂音坊, 她還專門開了一層樓供對方表演,當然,表演者統統都是賣-藝不-賣-身。
隻可惜,這京城大多數的達官顯貴都是好——色的,樂音坊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他們便都去了名藝坊,這也就導致了樂音坊不如名藝坊。
而現在,名藝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少了一些人,那最後誰輸誰贏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那些從名藝坊離開的人,大多數都來到了樂音坊。
嘖嘖嘖,真不錯呢。
虞卿昭對她這個挖牆腳的舉動越發的滿意了。
像之前一樣,給這些新來的人說了一些客套話,並適當地表示了自己對他們的關心與關切,便收獲了對方無數的溫柔眼神。
主要是樂音坊和酒樓不一樣,樂音坊中女子較多,她們看到虞卿昭的男裝,原本就有些春心萌動,等見這位東家對她們很是溫柔關切之後,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留在樂音坊了。
但虞卿昭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隻覺得這些姑娘還是很好的。
元諾元蓯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決定不說話:她家殿下應該不是這麼遲鈍的人,她應該會注意的。
事實上,虞卿昭確實是有注意和這些人之間的距離,她是女子,對她們自然是沒什麼心思,她雖然沒辦法猜透她們真實的想法,但她女扮男裝多年,也是知曉自己這身男裝是有多吸引姑娘們,便對她們以禮相待,一分界限也不敢過。
更何況,她已經有阿寧了,乾嘛還要招惹其他人呢?
之後她又去了幾個地方,還是一樣的操作,雖然不一定把所有人的人心都收攏了,但憑著他們的神情與態度,她知道,大部分的人應該會好好安心為她做事了。
“元折,兩個月之後,把我們低價購買回來的物品擺在貨架上,賣出去。”
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安王和景王爭鬥了,說不定還能讓他們找到對方的弱點,那樣她就能接著得利了。
嗬,誰讓她的這兩位皇叔都想謀求皇位呢?
那就怪不得她了。
虞卿昭回到宮裡,元折又給她帶來了新的消息——魏國那邊有人在查景王與安王的事情,已經查到她們身上了,但她動用了一些小計謀,把這次調查化解了。
另外,之前命人探查的結果有了——徐益橋背後之人就是魏國的二公主,至於她為何會幫助景王,是因為她們達成了一個交易,她幫他運送兵器與甲胄,他幫她送一個人出來。
而這個人……
元蓯她們還沒有調查到。
“對了,之前我讓你們把景王派去的前往楚國的人截下,並在找到確切證據後,送到父皇麵前,你們做了嗎?”這段時間事情繁多,她這時候才想起這件事情。
“做了,那人已經被我們控製住了。”聽殿下提起,她們也才想起這件事,“隻不過我們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和理由將此事揭露在陛下麵前。”
“無妨,此時才正正好。”
*
魏國,某個宮殿中,一名女子慵懶地躺在軟榻上,如墨長發散在身後,淡紫色的外衫有些鬆垮,脖頸處的衣領有些褶皺,似是沒有整理好,此時若是有人從上方看去的話,都能看到精致的鎖骨與那若隱若現的風情。
她閉著眼睛,眉目舒緩,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做了什麼美夢一般。
殿中還有幾位婢女,但她們幾人都不敢有其他動作,隻是呆愣愣地站在那裡,連轉頭都不敢。
過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門外腳步聲傳來,女子睜開了眼睛。
一雙丹鳳眼帶著獨有的美感,眸中無半點朦朧,很是清醒,似乎是因為被打擾了,閃過一絲不悅。
睫毛輕顫,似蝴蝶振翅般,搭下一片陰影,她不說話,門外的腳步聲也停下了。
“殿下,禦膳房送來了您最喜歡的妃子笑。”大宮女翠茜見殿下醒來才走到門口,詢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讓人進來。”蕭淩月一聽有妃子笑,心裡的不悅便消失了。
“奴婢見過二殿下。”禦膳房的管事姑姑帶著人把妃子笑送了進來,“這是禦膳房新得的一批妃子笑。”
“嗯。”她看了一眼翠茜,對方立刻明白過來,上前把妃子笑接了過來,並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不等殿下開口,翠茜便主動剝好放到殿下的嘴邊。
瑩白的果肉觸碰到嫣紅的口脂,點點紅痕綴在其上,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果肉更加-惑-人,還是那沾染口脂的唇瓣更加-惑-人。
朱唇輕啟,貝齒與果肉接觸,果核表麵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甜膩的汁水溢滿口腔,果肉在舌尖上滾動,觸動了味蕾。
蕭淩月似乎是很滿意這個味道,腰肢不自覺伸展,手肘撐起,掌心貼著發絲,修長挺直的雙腿緩緩彎起,腳尖微微蜷起,染著蔻丹的腳趾貼著小腿,有所動作之時,衣衫似有散落,露出似凝脂般的肌膚。
腿間有些涼意,她睜開眼睛,稍稍偏頭,隨手將散落的衣衫整理好,便又回頭張開嘴,咬住一顆妃子笑。
“這批妃子笑味道還挺甜。”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味道,對她而言,這個甜度正好。
“知道殿下喜歡,便在第一時間給殿下送來了。”禦膳房中的姑姑稍低著頭,隻能看到女子軟榻的邊沿,卻不敢讓自己的視線落到對方的身上。
“賞。”
“謝殿下。”管事姑姑得到了賞賜,直覺得討好二殿下是個正確的選擇。
二殿下是魏國最受寵的公主,她不似彆國公主那般,每天隻需要吃喝玩樂,除了一些公主應該學習的東西以外,其他什麼都不學,而是與皇子們一同學習,每天騎馬射箭、學習文韜武略,到如今,二殿下已經不輸任何皇子了,哪怕是大皇子都比不過。
明眼人都能看出,若不是因為二殿下是女子,估計這太子之位就非她莫屬了。
但就因為她是女子,所以魏皇才遲遲不肯立太子,畢竟沒有比她更優秀的了。
“阿月,你為何不是男子呢?”
魏皇看著她,不止一次這樣感歎。
可女子就真的不能為皇嗎?
她可不信。
得到賞賜的管事姑姑見她很是滿意,便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耳尖的她已經從殿下的聲音與語氣中知曉她的興致不高,且似乎仍有些倦意,那送完了殿下最喜歡的妃子笑,自然是要趕緊離開,不要待在這裡惹殿下煩躁了。
蕭淩月瞧著她這麼有眼力見兒,倒是很讚許地看了她一眼。
吃了妃子笑,此時的她也沒有了睡意,“虞國那邊有什麼動靜?”
“殿下,景王和安王兄弟兩人已經開始給對方使絆子,破壞對方的名聲與財路了,但這二人損失的人與物品倒是都被他人收了,這人……我們沒有查到。”翠茜急忙跪在地上,“請殿下恕罪。”
“沒有查到?”蕭淩月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樣說。
就連虞國皇宮裡,她都能查到不少事情,那怎麼這件事就突然查不到了呢?
“順藤摸瓜,沒摸到?”
“摸到是摸到了,但背後都是不同的人,可奴婢直覺,這背後之人應該是同一人才對,否則不會能這麼快就把那些人和物收了。”翠茜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既然你這樣想,那就繼續查好了。”蕭淩月並不關心虞國皇帝到底是誰,她關心的也隻有那個人而已,若不是知道自己現在沒能力,對方在虞國待的還比較順意,她也不會想插手虞國之事,以為那人謀求更大的利益。
“是。”翠茜說完了虞國這兩人的事情,便說了那人的事情,“那位過的很好,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欺負,最近似乎找到了一些愛好,天天賞花作畫,自在的不行。”
“能想象的到。”蕭淩月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這一畫麵,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繼續盯著,必須保證安全。”
“翠茜明白。”
翠茜將所有事情稟報完,便退出去了,殿內隻剩下蕭淩月一個人。
“等我成為魏國的女皇,我就會去接你了。”四下無人後,蕭淩月的右手不自覺摸向了左肩,這上麵有某人咬下的痕跡,那是兩人分離的時候留下的,想到當時的情景,她的眼中露出思念,“你先招惹的我,還想逃掉嗎?”
“必不可能。”
她,蕭淩月,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
第85章 景王的事情暴露了
第二天, 景王與安王的事情就被言官參上了一本,理由就是“兄弟不睦,影響百姓對皇室的看法”, 整的這兄弟兩人不知道該如何。
得知“原委”的虞景澤當即下令,“景王與安王禁足三月, 不許出府。”
倒是把那兩人氣的不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對方:都怪你。
“這兩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退朝後,禦書房,虞景澤麵色不悅, 神情嚴肅, 看起來很是生氣。
他知道皇室之中無真情,倒也沒希望所有兄弟姐妹都能夠毫無芥蒂地對對方付出真心, 但景王和安王之前不是做的挺好的嗎?每次見麵時還有說有笑的, 互相調侃、打著招呼,怎麼這……
唉, 他們兩人現在見了麵就像是仇人一樣,暗衛說,景王和安王已經對對方出手了,對方的生意都被影響了許多。
虞景澤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若是說大, 但終歸就是兄弟倆鬨矛盾了, 不是什麼大事, 若是說小, 這畢竟是皇室親王鬨起了矛盾,甚至都動用了手段, 若是讓百姓知道,這又該如何?
不過……
憑他對兩人的了解,他們真的會將爭鬥擺的這麼明顯嗎?
皇室中人,可從不會這麼簡單。
“陛下,丞相求見。”虞景澤正把這些事情都串在一起,想要從中尋到一些細節來探究一下他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就聽見大太監石嶽前來稟報,丞相蘇毅來了。
“嗯。”知道丞相來了,他臉上的表情也有了緩和,景王和安王的事情不急,目前還在可控範圍內,有暗衛盯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微臣見過陛下。”丞相蘇毅走在前麵,身後有兩名侍衛押著一個衣著普通、走路姿勢不是很自然的人。
雖然這人身上衣服整齊乾淨,頭發似乎也有被好好整理過,但虞景澤一眼就看出,他受過拷打。
想到此,他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人……
“愛卿平身。”他仔細看了這人的模樣,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
“陛下,這人是景王身邊的人。”蘇毅第一句話點名了這人的身份。
哦,聽到景王,虞景澤終於想起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這人了,就是在景王身邊見到的,當時他就跟在景王身後,穿著小廝的衣服,隻不過是因為長得還不錯,他才多看了幾眼,對他有這麼個印象。
蘇毅一直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似乎是反應過來了,才繼續說話:“這事其實是小兒祺川在外喝酒的時候發現的,祺川不小心聽到這人醉酒後胡言亂語,辱罵官員,一開始以為他罵的是喬凡大人,沒想到他罵的是林參,還提到了楚國。”
“祺川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多了個心眼,讓人盯著這人,並把這件事告訴微臣,微臣聽後,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一切就都明了了。”
“這是查到的信息以及對此人逼問後的結果,還請陛下過目。”
他從懷中掏出幾張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石嶽抬頭看了虞景澤一眼,見他沒反對,便將這幾張紙呈了上去,隻留下蘇毅一個人在那裡站著,低頭不語。
虞景澤看著這些文字,眉頭越發緊皺,這些事情……
拿著紙張的手慢慢攥緊,臉色變得鐵青,滿是不悅,嘴唇抿起,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蘇毅,你可保證這紙上所言,句句屬實?”
“微臣願以——性-命擔保。”蘇毅態度很明確,語氣也很堅定。
這些事情,儘管他沒有真實查驗過,但這都是宴寧公主交給他的,宴寧公主身為虞國的大公主,自然不會做危害虞國之事,更何況,殿下為了讓他徹底相信這些事情是真實的,已經讓他看了所有的證據——包括景王彆院的那些兵器與甲胄。
所以,不管如何,景王的狼子野心一定要暴露出來才行。
“若陛下不願意相信,可隨微臣前去查看證據。”蘇毅早已料到這個結果,所以才沒第一時間把證據與消息一同呈遞給他,為的就是讓他能夠慢慢接受。
若是換做是他,肯定也不想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有反叛的心思,尤其是表麵上對方對自己很是尊敬與恭敬,每天都為朝廷儘心儘力,根本就不像要反叛、謀求皇位的樣子。
可結果呢?
這一切都是裝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這……就很讓人難以相信。
他能理解陛下此刻的心情,也能明白他為何會問這句話,因此,他跪在地上,額頭緊貼手背,“那些證據此刻便在微臣的府邸。”
虞景澤聞言便閉上了眼睛,掌心緊緊攥著那幾張紙。
深呼吸片刻,睜開眼睛,當即便指著被押在後麵的這個犯人,“你來說,這些事情可是屬實?”
“回稟陛下,丞相所言句句屬實。”他一直在這裡跪著,自然是明白自己的處境的。
丞相這邊證據確鑿,景王就算是再想抵賴都沒辦法,如今他被丞相抓住,也供出了所有事情,已經算是背叛了景王,既是如此,又何不賣丞相個好,希望他能看在自己這麼識相的份兒上,讓自己的下場能夠好一些。
他的話音落下,虞景澤眼裡的光也沒了,過了片刻,終究是下了一個決定,“將此人押進大牢,重新審問,勢必將所有消息都問出來。”
門外侍衛進來押著他就走,完全不給他辯解的機會——實際上他也沒有打算辯解,隻不過在被帶走的時候,他充滿希冀的看了一眼蘇毅,恰好對方也回頭看了一眼。
兩人一對視,便已明了。
蘇毅對著他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的訴求。
而這一幕,虞景澤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關注點全部都在“會有什麼證據”上麵。
“來人,去丞相府。”待那人被押下去後,虞景澤才回過神來,跟隨蘇毅回丞相府“驗明證據”。
*
丞相府的庫房中,虞景澤站在那一批兵器與甲胄麵前,緊緊皺眉,旁邊的布匹、糧草上麵雖印著徐家商行的標記,可在其下,卻仍舊藏著另外一批兵器。
“此事,還望陛下恕罪。”不等皇帝開口,蘇毅便先行請罪,“這一批兵器是微臣派人到景王彆院的地窖中偷的,行為間有所僭越,微臣甘願受罰。”
“無妨。”此時,虞景澤就不在乎這種僭越之舉了,畢竟這兵器之事更讓他難以接受。
“謝陛下。”蘇毅站直身體,眉目中毫無擔心之意:他就知道陛下不會責罰他。
說罷,便指著那些布匹,“微臣在查到這些被運到京城的兵器與甲胄時,便在思索景王是如何辦到這事的,這麼大、這麼多的東西一定不會輕輕鬆鬆就運到京城,因此便循著這條線找到了徐家商行。”
剩下的話,蘇毅沒有再說,但虞景澤已然知曉:查到了徐家商行的貨物,然後便查到了新一批的兵器與甲胄。
“這是徐家徐益橋與景王之間的來往書信,還有景王寫給楚國林參的信。”蘇毅小心覷著他的神色,又遞給了他許多紙張。
虞景澤拿過來,氣定神閒地看完,“這件事,朕心裡有數,你不必再管了。”
“是。”
蘇毅曉得進退,當天便派人把這些東西送入皇宮,並奉上了景王彆院的位置。
虞卿昭聽到這個消息後,有些讚歎。
蘇丞相不愧是老狐狸,這一舉一動都卡在父皇的心坎上,既隱瞞了她,又把功勞攬在自己兒子身上,還在適當的時機給父皇上眼藥,不動聲色。
嘖嘖嘖,真是個老狐狸。
她把這件事挑給他果然是對的。
滿朝文武,估計也就隻有蘇丞相才能把這件事辦好,最主要的是,他是心向虞國、心向父皇的,這件事對虞國有利,他自然會儘心。
若他不是忠君報國之人,她也不會信任他,把劫來的一部分兵器與甲胄擺在他麵前並送入他府中。
不過還好,事情結果挺符合她心意的。
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她就不信父皇還會那樣稀裡糊塗的放過皇叔,就像上次那樣……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虞景澤身邊的小太監傳過消息來:皇上微服出宮了。
若她所想沒錯的話,父皇應該是去那個彆院驗證一下的吧,那……
“元諾,走,我們出宮一趟。”
這樣的好事,她自然是要親眼看到才行啊。
尤其是父皇眼中那明顯失望的神色,才更加好看才對。
虞景輝這人……她是絕對不會留的。
換上夜行衣,她就與元諾離開皇宮前往景王的彆院。
此時,景王彆院有些熱鬨,似乎是剛到了一批貨物,好多人都在這裡搬東西,可能是有些重吧,要三個人才能搬動一件物品。
“都小心著點兒,這批貨物比之前的要好,可彆弄壞了。”管事陳沉皺著眉頭小聲督促,生怕這件事被其他人發現,這可是主子廢了大力氣、花了大價錢從魏國買來的。
幸好這批貨藏的比較隱秘、走的路也比較偏僻,要不然估計又得被劫走。
若是這批貨真的被劫走……
那他可就得提頭來見了。
“知道了,管事。”小廝們都小心翼翼地搬著東西,不敢弄壞,輕拿輕放。
突然,火光乍滅,一群黑衣人到來,不過片刻,這些人就完全被製住了。
陳沉與對方打鬥的時候便知道,他們的事情大概率是暴露了,就是不知道是誰發現的,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不知諸位到此所為何事,最近我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吧。”但,儘管已經猜到,卻也抱著希望,對方是因為其他事情來此,而不是為了身後那批貨物,“若是我真的得罪諸位的話,還請明示一下,也好讓我知曉是哪裡做錯了,好給諸位賠罪。”
可對方完全不理他,徑直走向了那批貨物,還把裡麵藏著的東西找了出來。
隻一眼,陳沉就知道:來者不善,這下全完了。
第86章 虞景澤發現了景王的反叛之心
這群黑衣人正是虞景澤手下暗衛的一部分人偽裝的, 他們的武功自不必多說,三下五除二就把彆院中所有的人製住了,隨後, 便有一部分人衝進彆院中到處搜查。
過了片刻,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人, 對著院落中為首之人點了點頭。
龍一接收到訊息,抬步走到運送貨物的板車前麵,用腰間的匕首將那貨物拆開。
隨著外麵那層包裹貨物的布料被劃開,視線中出現了不同尋常寬度的布匹, 他回頭看了陳沉一眼, 便當著他的麵把布匹散開了。
“彆。”陳沉明了他眼中的意思,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當即便阻止, 可對方根本不會聽他的,於是……
那些兵器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陳沉:這下全完了
他現在隻期望對方把罪都怪在他身上, 不要聯想到彆人,若是對方通過他把王爺揪出來,那不僅他沒命,他一家老小也都會沒命。
但事情偏不如他所期盼的那樣發展,因為——
他看到,那群黑衣人突然散開,從後方走出來一名男子, 而這名男子的長相他眼熟的很, 最關鍵的是, 龍一叫他:“主子。”
陳沉眼中生機全無, 滿是死氣,瞬間癱坐在地, 失了力氣。
完了,完了,這下子真的全完了。
他們所有人都完了。
虞景澤看了陳沉一眼,麵無表情,隨後便提步走向貨物那裡,查看已經暴露的兵器。
指尖輕敲,聲音悅耳,一聽便知道,是好兵器,比虞國現有的兵器要好。
“嗬。”不由得冷笑一聲,他又看了陳沉一眼,眸中滿是殺-意,連虞國的兵士們都沒有用如此好的兵器,這些人如何配?
龍一瞧他這表情便知道他生氣了,稍加思索,向前走了幾步,“主子,房間裡還有彆的東西。”
虞景澤愣了一下,倒也馬上反應過來,這些人都在裝卸貨物,外麵有,裡麵自然也有,這樣的話,那就有可能還會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想到此,便看了龍一一眼。
龍一接到他的眼神,立刻走在前方帶路,將其帶進房間,“主子,這邊請。”
走到房間裡,虞景澤才看見已經被打開的書架,其背後是一條暗道,見此,他明白了——那些東西就放在這裡麵。
暗道不窄,足以一個成年人挺直腰身在裡麵走路。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眼前越發的明亮,直至暗門被打開,一個倉庫出現在眼前。
倉庫中擺放著許多東西,賬本、書信、兵器、甲胄、毒藥、毒物……最重要的竟然還有龍袍!
當看到龍袍的那一刻,虞景澤再也不能夠欺騙自己了,以前的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終究是沒有證據,再加上他的表現越發的好,在能對他動手的時候也都沒有動手,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有任何的異樣。
可現在……
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將賬本拿起來仔細查看,上麵
他閉上眼睛,沉思幾秒,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虞景輝身懷反叛之心,想要謀求皇位。
此刻,他的腦海中想了許多,以往的事情都在一一浮現,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或許他這位皇弟早就開始謀劃了。
深呼吸一次,睜開眼睛,虞景澤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龍一,把這些處理好。”
“是。”
龍一跟在他身邊多年,自是知道他這話的意思,立刻安排人分彆把外麵的那些人押回去、把倉庫裡的東西帶回去。
吩咐好龍一,虞景澤就打算回宮了。
虞卿昭與元諾在外麵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尤其是後麵將那些兵器與甲胄、賬本信件、龍袍搬出來的時候,她們的麵色都很沉重。
“殿下,這……”元諾雖然也從自家殿下的各種舉動中猜測到景王的動作,但沒想到他的野心竟然這麼大。
“走吧。”虞卿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轉身便要離開。
不曾想起身時碰到了上方的樹葉,樹葉發出聲響,院中的龍一捕捉到這絲聲響,視線立刻轉移,看向了虞卿昭所在方向。
兩人對視一眼,虞卿昭以為他會有所動作,但實際上並沒有,龍一隻是看了她一眼,便轉回身去,沒有其他反應。
“走。”雖不知對方為何不管她,但這樣也免去了她的一些煩惱。
回到皇宮,虞卿昭沐浴後便安心睡覺了。
龍袍,兵器,甲胄,賬本,證據確鑿,景王絕對會出事,她的父皇也不會再抱有仁慈之心,這樣,虞國的危難就會減少一半,而另外一半……
在於安王、魏國與燕國。
景王這邊的路斷了,並不意味著對方不會通過其他人繼續破壞虞國的安寧。
徐益橋背後的人是魏二,相當於虞景輝是與魏二聯係的,可他隻與魏二聯係了嗎?
安王背後又是誰?
他如此做,是因為魏國,還是燕國,還是……其他?
這些都還在調查中。
睡前,虞卿昭還想著,之後抽時間去魏國看看。
*
古什門中,寧秋在自己的密室中繼續做試驗,一旁的桌子上放著幾個裝了血的小碗,其間的顏色深淺不一——很顯然,這是她特地從自己身上取下來的用做試驗的血,不過從最後兩個小碗中血的顏色來看,似乎越發的接近了。
“這毒還真的是不好解,廢了這麼大力氣,也沒有很明顯的進展,還真的是難呢。”她嘴裡嚼著草藥,唇色稍白,翠綠的葉子就在嘴邊,似乎很苦。
“不過,為什麼把血單獨出來會有效,在我體內就沒效呢?”
雖然說沒有很明顯的進展,但也不是說一點兒進展都沒有,桌上擺著的那些小碗,就是很明顯的證據,她體內血的顏色已經有了變化,隻不過,這隻適用於離體的血。
相同的藥物,搗碎之後與小碗中的血混在一起,這血的顏色很快就會發生變化,可她將那些藥物熬成湯喝掉,或者是乾嚼下咽,再放出血,則與之前沒有任何不同。
這就有些令人疑惑,難不成這些藥物在體內沒辦法發揮效用?d
寧秋一直在研究這些,可每次試驗的結果都不儘其意。
但,不得不說,這段時間,她體內毒素的發作也緩解許多,或許,那些藥物也是起了作用的,就是沒辦法一直起作用,這就很……
正想著呢,陣陣寒意從體內散開,熟悉的感覺開始蔓延,四肢開始僵硬,動作也變的遲緩,露在外麵的皮膚已經開始泛白,見此,她立刻服用師父給她的藥丸。
待咽下後,泛白的皮膚不僅沒重新恢複正常,反而變的更白。
體內寒氣翻湧,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發作的時候,甚至比當初還要嚴重……
寧秋立刻閉目運功,希望能用內力壓製體內的毒素,使其緩解,但這次也不知為何,毒素遲遲不能平複,甚至與內力衝撞的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