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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挑起安王與景王的爭鬥?

景王不是已經被貶為庶人了嗎?

他一介平民是怎麼和安王爭鬥的?

他還有可能東山再起嗎?

不對, 他知道景王是沒可能了,但是安王不知道啊,所以……

怪不得, 怪不得他怎麼也不會放過他,就是怕他幫助景王東山再起嗎?

儘管他有這個心思, 但他沒那個實力啊。

他就是一個小小的幕僚,又沒兵、又沒錢、還沒權,怎麼可能幫助景王啊,而且, 幫助景王需要冒多大的風險, 他不知道嗎?

好好活著……挺好的。

可惜啊,如今哪怕不想參與進來, 也沒辦法了。

畢竟安王已經盯上他了。

不過……

“你知道安王的那些心思?”

就連他都還是暗自查探了許久才查到的安王的小動作, 這人竟然也查到了?

他到底是誰?

“知道。”

既如此,他還能說什麼。

對方什麼都知道, 什麼都查到了,那他還有彆的選擇嗎?

沒有。

若是不接受,那就隻能一個人去麵對安王及他派來的殺手,那他估計自己連一天都活不過去,若是接受,有可能對方還會看在他有用的份兒上保護著他,如同現在一樣。

所以, 結局顯而易見, 他也就隻有一個回答——“好, 我答應你。”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 你就留在這裡好好養傷,等傷好後, 我再讓人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麼做。”得到一員“大將”的虞卿昭心情很好,離開的時候,腳步都略顯輕快。

她可得要好好布置這個戲台,好讓眾人看的開心才行。

待她走後,周應就這樣看著自己被挪到了一個新的環境,比現在這個好的不是一星半點的環境。

床鋪是乾淨的,桌椅板凳是齊全的,地麵是被人打掃過的,空氣是清新的。

最主要的是,他能看到光亮了,還有仆人和婢女照顧他。

感受著與先前截然不同的環境,周應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

救他的人到底是誰?

京城中,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他安排好,並且對安王、景王之事那麼清楚的、有權有勢的人……真的有嗎?

先不說彆的,就說對方一定要讓安王和景王攪和在一起,讓安王露出馬腳這件事,他便覺得對方是在鏟除對手——阻擋他登上至高之位的對手。

可就目前的狀況來講,也沒有傳來哪個王爺回京的消息啊。

難不成這人是某個王爺的屬下?

思來想去,周應還是沒有猜出虞卿昭的真實身份。

因為在他看來,虞卿昭是男子,對皇位有覬覦之心。

而他把京城中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全部都想了一遍,把那些可能奪位的人也都想了一遍,但就是沒有能對的上號的。

這就導致他對虞卿昭產生了“恐懼”——一種由未知帶來的“恐懼”。

這種恐懼讓他不敢有彆的心思,再加上,他已經“投敵”了,已經和對方成為一條船上的人了,那就更沒必要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衣食住行現在都得靠人家,門裡門外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哪怕是真的有彆的心思,也不敢輕舉妄動啊。

周應:不敢動,不敢動.jpg

站在窗前的他看著院子裡的人來來往往,癟了癟嘴。

算了,他還是老實養傷吧,早點兒把傷養好了,早點兒幫主子辦事去。

主子?

是的,現在在周應的心裡,他的主子已經不是景王了,而是救他的這個人。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反正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上“賊船”了。

唉。

歎了口氣,轉身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床上。

他:無助,無能,無力,弱小可憐.jpg

幾天後,周應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虞卿昭也給他安排了下一步的行動——繼續搜集有關於安王“小動作”的消息,並在適當時機露麵,逼安王動手,最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逼他動手。

那樣,才好抓住他的小辮子。

得到命令的周應遲疑地詢問:“主子,您應該會派人保護我吧。”

虞卿昭非常痛快地回答:“放心吧,我絕對會派人保護你的,你現在可是自己人。”

“那就行。”周應點了點頭,把自己調查到的有關於安王的事情全盤托出,還彆說,他調查的這些東西真有虞卿昭沒查出來的,這可算是意外之喜。

“做的很好,繼續努力。”象征地鼓勵了一下,虞卿昭美滋滋地離開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從周應這裡知道有關於安王的其他事情,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太驚喜了。

安王!

他竟然不是先帝之子。

也就是說,他沒有繼位的資格。

這個消息太炸裂了。

難怪他非要把自己隱藏的那麼深,就是怕這個消息暴露出來,再與皇位無緣?

走出房門的時候,虞卿昭又回頭看了周應一眼。

雖然說安王刺殺周應是她一手促成的,但是安王刺殺他隻是因為他有可能知曉他的計劃,不是因為彆的,若是讓安王知道周應竟然知曉這麼大的“秘聞”,那他必死無疑,根本不會有轉圜的餘地。

而現在……雖然說也沒有轉圜的餘地吧,但最起碼他對安王沒有那——麼大的威脅,安王對他也沒有那——麼大的“恨意”,或許最後實在沒辦法,會放棄?

嘖嘖嘖。

不得不說,周應這人也是有點兒運氣在身上的。

竟然沒被安王發現。

最後還便宜了她。

這個消息可得要好好利用,才能在關鍵時刻,一擊斃命。

*

第二天,周應根據虞卿昭的安排,出現在虞國京城的街道上。

他甫一出現,就有人把消息傳到了安王府。

聽到周應出現的消息,虞景運是咬牙切齒,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才解氣。

到現在,他對周應的殺心,不僅僅隻是因為對方可能知曉他的計劃,還因為他在周應身上遇到的多次失敗,這可是大大打擊了他的自尊與自傲。

因此,他按捺住“讓人當街對他動手”的心思,轉而在背地裡搞小動作。

“先派一撥人盯著他,不要有其他動作,再派一撥人去探查盯著周應的人,勢必把他背後的人揪出來。”

“是。”

他現在已經知道背後那人的目的,自然不會再被算計。

想讓他露出馬腳?

門都沒有。

可惜啊,他就算是再躲,也沒躲過去,終究還是露出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

虞景運派了兩撥人分彆盯著周應和他背後的人,但虞卿昭可謂是“黃雀中的黃雀”,在最後麵,盯著這三撥人,掌控大局。

那些人有什麼動作,她都一清二楚,甚至還能根據對方的舉動調整自己的行動,以便給虞景運挖坑。

先不說彆的,就說他從彆人那裡買來的“貨物”,好多都被她給截走了。

安王虞景運:啊啊啊,他的貨物啊!

被貶為庶人的景王虞景輝:這一幕我真熟悉

再說他針對周應的事情,儘管沒有派人直接刺-殺-他,但也沒有隨便放過他,而是不時給他下個陷阱:或者是讓他醉酒失德、丟人現眼,或者是,給他放點兒錢、送點兒人,再汙蔑他,等等。

隻不過因著虞卿昭派給他的人眼尖,每次都能讓他“化險為夷”。

安王虞景運:啊啊啊,這人……我一定要-弄-死-他

直到虞卿昭覺得差不多了,才下了一個猛料,當然,這個猛料還是經過再三確認後才放出來的。

“安王竟然不是先帝的孩子?”

“什麼?安王?是咱們虞國的那個安王嗎?”

“我聽說安王的母妃隻是先帝一時酒醉才寵幸的,她怎麼那麼大的膽子啊?”

……

類似的言語在京城各個地方流傳,氣的虞景運摔碎了好幾套茶具,額頭青筋暴起,麵紅耳赤,發著瘋要讓人把這幕後主使查出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周應再次出現。

所有的不順心都積壓在一起,瞬間,虞景運腦海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崩掉了。

“王爺,您冷靜一下,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都隻是謠言。”

“王爺,您看不出來嗎?這就是針對您的一個局,您要冷靜。”

“王爺,周應這時候出現,再加上那些傳言……王爺,王爺,您一定要冷靜啊。”

“王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王爺,您要慎重啊。”

他身邊的幕僚都在勸阻,都在讓他冷靜,可惜,他沒辦法冷靜,也聽不進他們說的話了。

而後的一切行動都是在他喪失理智的時候安排的,那些勸阻的話語不僅沒讓他的那根弦連接上,甚至讓他崩的更加徹底,更加“發瘋”。

一條條命令安排下去,那些幕僚隻能認命聽從。

出門後,他們紛紛對視,無奈地歎了口氣,滿臉滄桑地離開了,隻剩下虞卿昭刻意安排的那個人。

見所有人離開,他又轉身回去了。

這段日子以來,因著安王本就有重用他的心思,他也接到虞卿昭的命令要“深-入-敵營”,二人不謀而合,安王遞台階,他上台階,以至於到現在,他就成為安王身邊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

而方才那些話,就是他在見縫-插-針的給安王拱火,當然,那些話,也有彆人的份兒。

越受安王重用,他就越了解安王。

就方才那個場景,若無人勸阻,他可能會在發完脾氣後冷靜下來,看穿這個局,並做出正確的決定。

但偏偏,好多人出言勸阻,他們說的那些話看似是讓他冷靜,實際上都是在打擊他的自尊自傲。

尤其是最後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當時聽了,隻想拍手叫好。

這句話,可真真是毒啊,太毒了。

安王表麵上不爭不搶,實際上隱忍蟄伏多年,他的野心、他的自尊、他的自傲可是強的很,若是他自己願意蟄伏,那自然什麼都不必說,但要是彆人讓他蟄伏,那這……

更何況,他現在處於一種矛盾的狀態,既蠢蠢-欲——動,想要把那人拉下皇位,又不想過早暴露,擔心對方會對自己下手,可一旁的他,早就看出這人內心快要壓不住的“野-心”。

而殿下的這波操作,正所謂是踩中了他矛盾的心思,還給了他動手的理由。

那他,作為殿下的得力助手,自然要助推一把了。

也幸好他給那些人使眼色,讓他們輪番勸阻,這才沒給安王留出時間思考,也沒讓他把心中的怒氣“發-泄”出來。

然後,火氣上頭、理智喪失的他,下的所有決定就都是錯誤的。

現在,他折返回去,便是為了堵住他所有的後路,給殿下把道路鋪平。

第98章 殿下出手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 虞景運發完脾氣後,剛冷靜下來,就想把那些人叫回來, 進行重新安排了。

而他回來的正是時候。

“魏營,你來的正好, 一會兒你再把他們都叫回來,我改一下計劃。”

“王爺,我覺得不用改,您方才的安排很合理。”魏營稍稍低頭, 把眼中的“果然”隱藏起來, 隨即抬頭把已經想好的話說出口,“王爺, 您仔細想想, 雖然說這個局是對著您來的,但您為何不能主動入局, 將計就計,反將對方一軍呢?”

見對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魏營繼續說下去,“有可能對方很了解您的性格,甚至都猜到您遇到某些事情會怎麼做,所以才屢次把周應救了,用他激怒您, 使您方寸打亂, 等時間差不多了, 再放出您……”

他遲疑了一下, “您不是先帝之子……這件事情,到時您肯定會出差錯, 然後……”

魏營沒有說完,但虞景運也已經明了他的未儘之意。

這背後之人就是想著讓他出差錯,好把他費儘心思隱藏的東西找出來。

他才不會讓對方的計謀得逞呢。

虞景運看了魏營一眼,不斷在心中思量:這人在他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給他安排的事情他都完成的很好,他之前就派人查過他的身世,很乾淨,沒什麼威脅,他把他的家人攥在手裡,相當於有了牽製他的手段……

“那你覺得之後應當如何?”思緒轉了幾轉,虞景運最終選擇相信他,並詢問他的想法。

“王爺,依屬下之見,您方才的安排正是給對方一個錯誤的訊息,讓他以為您心神大亂,慌忙動作,手足無措,但實際上您運籌帷幄,就等著他有所行動,到時我們來個甕中捉鱉……”

這個計策,也是虞卿昭給魏營出的。

先讓虞景運“甕中捉鱉”,她再來個“金蟬脫殼”+“黃雀在後”,那樣,他就算是再想狡辯,也沒辦法了。

當然,這些事情,虞景運根本不知道。

他聽了魏營給他出的主意,直表示讚歎:怎麼他就沒想到呢?

“這件事交給你,你勢必把它辦妥。”虞景運現在對魏營的信任度直線上升,再加上這個計謀本來就是他想的,便立刻把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他去做了。

“是,屬下一定給王爺辦妥。”他這個舉動可正合魏營的心意。

若是安王派彆人去做,那他肯定還要再廢些心力,可若是讓他去做,那自然要方便太多了。

他啊,一定會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

宮裡的虞卿昭收到魏營的消息,便立刻下命令了。

“元諾,你去與魏營交接,爭取找到安王謀反的罪證。”

“元蓯,你易容前往錢莊,用這個印章,把安王的銀錢取出來。”

“元止,你扮作幕後人,讓虞景運得手。”

“元折,你隨我去找丞相。”

“元祁,你接應元諾,一旦發現,立刻回來稟報。”

“是。”

元諾幾人不敢耽擱,即刻離開,而虞卿昭也快速換了件衣服帶著元折前往丞相府。

上次景王的事情就是丞相做的,那這次就還讓丞相來做吧。

蘇毅:我終究承擔了一切.jpg

其實,這也不能怪虞卿昭不自己做,誰讓她隻是個公主呢?

她這個公主,可沒那麼多人,也沒那麼大能力。

而丞相,職位夠重,能力夠足,很是適合。

“皇姐。”

隻是,她剛出昭寧宮就遇到了虞乾昊。

“昊兒。”乍一見到他,還有些吃驚,好在這會兒並不晚,她說出宮散散心也是可以的。

虞乾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敏感如他,還是察覺到了皇姐的異常,哪怕不知道她做的事情是什麼,可在他心裡,她的安全最重要。

所以,沒辦法幫到皇姐的他,隻能把求得的平安符送給她,“這個給你。”

虞卿昭看著他手中的東西,愣了。

昊兒他……

“一定要小心。”虞乾昊癟著嘴,把平安符放到了她的手中。

“好。”虞卿昭怔了一下,沒有拒絕,而是當著他的麵,把平安符係在腰上。

隨後,虞乾昊就看著姐姐和元折離開了皇宮,而他轉身去了皇後宮裡。

與母後在一起,既能緩解他對姐姐的擔心,也能幫母後安定心神。

連他都察覺出姐姐不對勁,那母後應該就更能察覺出來的吧。

曾經的他有過埋怨姐姐的念頭,埋怨她做事為什麼要瞞著他,是覺得他還小,不能聽嗎?

還是覺得他是外人?

那時的他有些傷心,有些沮喪。

但是後來,他想開了。

皇姐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那他就做個乖弟弟好了。

姐姐,最重要,其他,都無所謂。

就算是父皇、母後,也不如姐姐重要。

所以……

他能怎麼做呢?

就隻能幫著姐姐了。

虞乾昊:自己的姐姐,自己寵.jpg

周敏正在自己宮裡賞花呢,乍一看到虞乾昊也是很意外。

要知道昊兒平常無事是不會來這裡找她的,除了最近……

等等,最近?

她很敏銳地覺察到最近這個時間段。

最近不僅昭兒不對勁,就連昊兒也不對勁,難不成他知道內情?

若是這樣的話,那他來這裡是做什麼?

不會是昭兒讓他來的吧?

短短幾秒鐘,她不知想了多少東西,也幸好她是皇後,平常就不輕易將心思暴露在臉上,否則虞乾昊看到的就不是如往常一般雍容端莊的母後了。

“是昭兒讓你來的?”待兒子走近,她也端不住了。

“不是。”

話音落下,虞乾昊就知道要壞。

他回答的太快,也太肯定了。

母後肯定猜到了。

他就說嘛,連他都察覺出來的,母後不可能察覺不到。

“昭兒又出宮了?”

“母後……”

“你彆想瞞我,昭兒這段時間對不對勁,我能不知道?”周敏擺了擺手,打斷了他,“雖然母後不知道你皇姐在做些什麼,但看你這個樣子,應該也是與她一條心的,我就不多說了。”

“不過你現在既然到我這裡來,估計就是昭兒有事,讓你來穩住我吧。”

“沒有,皇姐不知道我來這裡。”虞乾昊生怕母後誤會皇姐,急忙解釋。

“哦,所以是你自己見你皇姐出宮了,擅自到我這裡來的。”周敏立刻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母後,你……”

虞乾昊第一次覺得自己嘴笨,他怎麼就露餡了呢?

“行了,彆糾結了,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裡坐著吧,昭兒的事情你就彆管了。”實在見不得自家兒子這傻模樣,周敏對他招了招手,讓他在這裡老實坐著。

“你皇姐心裡有數,我不給她添亂,你也彆給她添亂。”

……

周敏在那裡碎碎念,看的虞乾昊一陣無語。

他都什麼都沒有說呢,母後自己就在那裡念叨。

幸好他來這裡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母後得多擔心呢。

周敏不知道自家傻兒子在想什麼,她的心裡都是虞卿昭。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思考女兒的舉動,但思來想去,還是什麼頭緒都沒有。

直到她偶然之間聽說她前一天出宮,而第二天,景王就被貶為庶人,那時她有種莫名的直覺——昭兒與此事有關。

那今天晚上,她又去做什麼呢?

倒不是說她會阻攔昭兒,而是自知道昭兒瞞著她出宮的時候就已經明了,她,管不住她了。

昭兒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甚至有了自己的人手和勢力。

或許,還有不凡的武功。

若沒有這些,她又如何做得到?

所以,她哪裡能管的住她呢?

沒有什麼好辦法的她,隻能在宮裡等待了。

*

宮裡發生的事情,虞卿昭是一概不知。

此時的她正在丞相府與蘇毅商討有關於安王的事情,這次,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安王的野心大白於天下。

世人皆知,安王是最有閒情逸致的一位王爺。

整日遊山玩水,風流天下,若偶遇不平之事,也會出手相幫。

旱災、洪澇之際,安王更是出人、出錢、出力,事事為百姓著想。

以前她隻以為她這位皇叔是真心為國為民,可重生歸來,她才明白,這是他鋪的路——為他奪位鋪的路。

隻要民心向他,那他奪位之後,就不會有太多動蕩。

當然,這不是她下定決心這樣做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是,她發現父皇母後體內有慢-性-毒,前世虞景輝謀反,有他的一部分推動,最重要的是,虞國邊境已經有魏國軍隊在靠近了。

燕國那邊,因為虞景輝的計謀被提前發現,他們忌憚虞國,便停止了所有行動。

但她早就讓探子盯緊了他們,就算是他們停止了行動,她還是把他們一一拔除。

到現在,也就是魏國了。

魏二……

她到底想做什麼?

若不是這段時間安王在虞國搗亂,她早就去魏國了。

隻是沒想到,她還沒騰出手來呢,魏國軍隊就靠近了。

想到探子傳來的消息,魏二心上人的名字似乎與宮裡某個人的名字一樣呢?

或許,這可以做為一個突破點。

不過,她現在最需要處理的是虞景運,其他的等之後再說吧。

第99章 元諾魏營演戲

“蘇相, 您以為該如何做?”虞卿昭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告訴蘇毅,想要從他這裡尋求一些辦法。

蘇毅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 殿下這明擺著就是讓他去“衝鋒陷陣”啊——如同上次一樣。

說到上次,雖然是替虞國除去景王這顆“毒瘤”, 但是似乎聖上對他不是特彆滿意,最近也沒有點他,也沒有誇他,甚至有的時候還損他, 懟他。

一開始還不太明白聖上為什麼這樣, 可後麵他才突然想到,難不成聖上這是怪罪我揭破了景王的事情?

所以, 殿下這次來, 提了安王的事情,又是讓他“衝鋒陷陣”?

這……

萬一聖上又“邊緣”他呢?

蘇毅皺著眉頭, 看起來要愁死了。

“蘇相?”虞卿昭見他這個樣子,稍稍一想,就明白他心裡的症結是哪裡。

但,那又怎麼樣呢?

她可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公主呢,哪裡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呢?

隻能求助蘇丞相了。

蘇毅抿了抿嘴唇,在她的目光下……用力地點了點頭,背著手繞到一旁。

行吧, 他就他吧。

殿下哪裡懂這些呢?

她也就才十幾歲。

不過, 他是完全沒想到, 不僅景王有謀反之心, 連安王都有。

聖上治理虞國那是井井有條,這兩位王爺為什麼要謀反呢?

哦, 對,他忘了。

皇子很少有不向往那個位置的。

他以前也以為安王是真的無心皇位,所以才到處遊山玩水,遠離京城。

沒想到,他是去賺錢,去擴展人脈的。

“我也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但看對方那信誓旦旦的樣子,似乎是不太會作假。”見蘇毅麵色沉重,虞卿昭又補了一句。

“可有證據?”

“證據嘛,自然是有,但不在我這裡。”虞卿昭來這裡自然是做了完全之策的,“畢竟我也是從彆人那裡聽說的,這些事還得蘇相您來問才是。”

話音落下,就有人綁著那個“彆人”進來了。

當然,這個“彆人”也是虞卿昭派人假扮的。

然後……蘇相的問話很順暢,他順利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豈有此理!沒想到安王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安王隱藏的很深,蘇相很生氣。

“但這都是你的一麵之詞,可有明確物證?”

他剛想著說明天上朝將此事報給聖上,突然發現,這隻是他自己說的話,並沒有物證啊。

這種話,他可以隨便找人說個無數句,但,這些都不能給安王定罪啊。

“這是安王在錢莊的賬本和倉庫中貨物的賬本。”

這人將兩個賬本交到蘇毅手上,證據確鑿。

“不愧是蘇相,竟然這麼輕鬆就問出來了。”虞卿昭給蘇毅戴了個高帽,便讓這人下去了,“剩下的,便仰仗蘇相了。”

“殿下客氣了。”到現在,若是蘇毅還不明白虞卿昭的做法,那他這麼多年也就白活了。

上次,殿下是直接把那些東西放在他麵前,而這次,殿下則是換了種方法把證據送到他麵前。

虞國有如此為國為民的公主,乃虞國百姓官員之福分。

*

此時,虞國京郊某處的彆院中,魏營正帶著安王的人清點貨物。

他的貨物可比景王的貨物好太多了。

除此之外,彆院的密室中還有大量的黃金珠寶,總體價值都快趕上國庫的一半了。

“趕緊清點,這可是主子最重要的一批貨物了。”

確實,這個彆院中的貨物是安王買來的最好的一批兵器與甲胄,但正因為最好,所以他才派魏營前來將其“收好”,並囑咐他一定不要被他人發現,他已經讓其他人去“吸引注意力”了。

虞景運甚至是在確定要捉的“鱉”被吸引到彆的地方後,才讓魏營帶人出的安王府,為的就是不想引人注目,以至於這批最好的貨物丟失,那樣,他的損失就太大了。

本來他的那些貨物就被截走了不少,若是這批最好的也被截走……

虞卿昭:我正有此意

魏營:我的目的就是這個

彆院不遠處,元諾已經趕到了。

她帶著人在草叢中蹲守,就等魏營把貨物清點好,給了她訊息,她好帶人去“搶”。

安王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挺好。

隻要是搶來的,不管是什麼,都挺好。

而這批東西,有“安王”和“搶”雙重buff,那就更好了。

不管彆人,反正殿下表示:她很開心。

魏營好不容易把貨物清點並整理好,就等著殿下派人來拿,結果虞景運親自來了。

他終究還是不放心,有可能是不放心他,也有可能是不放心這批貨物。

但是……

既然殿下想要這批貨物,那他必定要將其拱手送給殿下。

恰好安王來了,這個樣子的話……

魏營腦海中臨時有了一個新想法,或許可以通過今天晚上這件事讓他在安王這裡的信任程度增加一些,順便幫殿下擺脫“嫌疑”。

不過,這個想法也隻是他自己知道,就看殿下的人能不能領悟到了。

“王爺,已經清點好了,數目是正確的。”魏營把賬本還給虞景運,順手給他指了一下那批貨物整理之後的位置。

“魏營,辛苦你了。”虞景運就專門等著這個時候來的。

除了計算著時間,想著魏營大概能整理完,還有試探他的意思,哪怕他在他麵前表現再好,他還是沒有辦法對他交托出全部的信任,還好,還好,他沒有背叛他,心裡還是效忠他的。

若是他背叛他的話……虞景運的念頭轉瞬即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會把這件事做好的。”

魏營笑嗬嗬地接受了他的讚賞,“這還得多謝王爺栽培與賞識。”

他這話可是說到了虞景運的心坎裡,他就是這麼會栽培賞識人,所以啊,他就是天命之子才是。

哪怕他不是那便宜父皇的兒子,也沒什麼。

魏營將其得意的模樣看在眼裡,不得已隻得稍稍退後一步,沒辦法,他第一次覺得虞景運貌似有些……蠢。

不僅蠢,還有些自大。

難不成是因為隱忍多年,被憋瘋了?

幸好他是殿下的人,不是他的人,要不然他得被氣死!

碰上個這麼蠢的主子,誰能不氣!

“你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好,便隨我去看看那甕中是否有想要的鱉。”虞景運來此還有第三個目的,若是確認魏營沒有問題,那就讓他與他一同去看最終結果——既表明對他的信任,又收買人心。

相當於給個甜棗,好讓他更加儘心儘力為自己做事。

畢竟像這樣聰明懂事的屬下不好找了啊。

殊不知他這個好屬下可是心心念念把他的東西送給他的主子呢。

嘖嘖嘖。

“是。”魏營轉身去處理這批貨物,擺放整齊並全部鎖好,還特地安排了九成的人在這裡守著,為的就是讓虞景運看到:他是真的有認真為他辦事,把九成的人都留在這裡,不讓這批貨物出事。

最後,他假裝去門口囑咐守衛事情,在離開虞景運的視線後,給元諾傳遞了信息——現在動手。

元諾隔著大老遠看到魏營傳的訊號後,隻稍稍一想便明白他的意思,因為,她也是這麼想的。

原本她是打算等魏營離開一段時間後再去搶的,到時留下一個倚月樓的標記,讓安王知道是倚月樓搶了他的貨物,那樣可以“減輕”魏營的嫌疑,畢竟倚月樓想要什麼東西,可從沒有失手過。

等安王花大價錢去倚月樓搜集訊息時,再讓陰厲給他一個錯誤的信息,便可以把殿下的“嫌疑”完全消除掉了。

但沒想到,安王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

那樣子的話,他們的計劃就要有所改動,當然,是改的更好了些——比如,現在動手。

聽彆人講,終究不如自己親身體驗更好。

他們扮作倚月樓的人搶貨物,可以讓安王“看”得更仔細,體會得更深刻。

畢竟,他們是去搶東西,那傷到人,也是應該的吧。

元諾狡黠得笑了笑,直接蒙上臉,帶著人“殺”過去了。

他們乍一出現,還把虞景運嚇了一跳。

魏營反應的快,急忙大喊,“保護王爺。”

雖然表麵上是叫人過來保護虞景運,但實際上是給元諾一個信號——虞景運在這裡哦。

元諾接收到訊息,立刻趕過來了。

那劍光直衝著虞景運來,周圍的火光映在劍身上,都能照出虞景運的麵容。

“王爺莫怕。”魏營見此,直接擋在他身前,順手拿起一旁某個護衛腰側的劍,衝了上去。

然後……

他和元諾就裝作打得很激烈的樣子,當然,是元諾單方麵打的很激烈,而魏營,就故意營造一種“雖然我很弱,但是我願意衝上去保護王爺”的樣子,

那種“舍身為人”的樣子,看得元諾直咂舌,怎麼之前她沒看出來魏營這麼會演戲呢?

殿下派他接近安王,還真是做對了。

時間差不多了,元諾給魏營使了個眼色,魏營主動上前,迎上劍尖,最終被劍刺傷了肩膀。

“王爺,屬下無能,沒辦法保護王爺。”躺在地上,捂著傷口,魏營還“有氣無力”得對安王表忠心。

虞景運見此,感動的不行,暗自把魏營在自己心裡的位置又往上提了一提。

“敢問閣下是哪方勢力的人?”俯身,將魏營扶起來,他抬頭看向元諾,大聲詢問。

“倚月樓辦事。”元諾緩緩將劍收回,與他對視,“有人出大價錢買這批貨物,還請王爺割愛。”

話音落下,她抬手示意,便又衝進來一撥人。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那批東西。

不待眾人反應,抬起來就走。

因著顧及到兵器與甲胄比較重,元諾可是特意從倚月樓借了風閣的人來,為的就是儘快將它們運走。

不過,不得不說,她借風閣的人可算是借對了。

他們搬運貨物的速度可是“飛快”,嗖嗖嗖的。

虞景運想要去阻攔,卻被武功不濟被元諾一腳踹倒在地。

看著躺在地上的安王,元諾:真爽!

爽了的元諾又上前踢了幾腳,之後:更爽了。

真的,她還沒揍過王爺呢,現在揍了之後,直覺得,真不錯,心情太舒暢了。

因著有倚月樓風閣人的幫助,元諾等人沒用多長時間就把貨物全部都搬完了,至於虞景運帶來的那些人也都被打了個徹底,甚至虞景運本人和魏營也被元諾揍的站不起來。

當然,虞景運是真揍,魏營是假揍。

把東西搬完後,元諾立刻帶著人離開,沒有絲毫停留。

“王爺。”魏營撐著“負傷”的身體把虞景運扶起來。

虞景運捂著胸——口,咬牙切齒,“我們走!”

這批貨物已經沒有了,那其他貨物就不能再沒有了,另外,那個“鱉”最好是被捉住,才能解了他此時的不痛快。

真的。

不痛快,太不痛快了。

貨物沒有了,還是當著他的麵沒有的,他的心裡能痛快?

更何況,不隻是沒有了,那貨物被彆人搬走的時候,他沒有辦法阻攔不說,還被揍了一頓,他的心裡能痛快?

不能,太不能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他的心裡都不能痛快。

若是其他貨物也沒有了,而那個“鱉”還沒被捉住,那他估計就要被氣過去了。

好在,他和魏營匆忙趕到後,不僅那些貨物沒丟,他的人還抓住了幾個搶貨物的人,這裡麵貌似還有那個幕後主使?

看到元止易容後的幕後主使,虞景運的心立刻就舒服了。

貨物沒了,可以再重新買,不算什麼特彆大的事情,畢竟他什麼都不多,就錢多。

但是這幕後主使可不好抓啊,他之前派人查了好幾次都沒查出來,結果現在卻把他抓住了,太好了。

把他抓住,那就不用擔心之後的貨物被截走了。

這可比什麼都重要。

“把這些人押入大牢,好生看管。”心滿意足的他找大夫處理好傷口便去睡覺了。

而就在他睡覺的時候,元止帶著人“越獄”了。

不僅“越獄”,還在他府中找到了證明他想要奪權謀反的真正證據,甚至還“偷”了他不少銀錢和記載其他事情的賬本。

第100章 心照不宣

在元止做這些事情的時候, 虞卿昭已經離開丞相府了。

出宮一趟,她就已經辦好了自己想辦的所有事情。

剩下的,就都得靠蘇丞相了。

她相信, 蘇相應該會把這件事辦的非常漂亮的,如同上次一樣。

“殿下, 皇後娘娘派人過來說,讓您回來後去一趟。”剛回到昭寧宮,就有宮女過來了。

回來後去一趟?

母後知道她出宮了?

“知道了。”虞卿昭微微有些訝異,麵上卻不顯分毫, “元折, 你在這裡等著元諾她們,若是她們回來, 先讓她們在此等候, 所有事情等我回來再議。”

“是。”

隨後,她便帶著幾名宮女轉身離開。

路上, 虞卿昭一直“複盤”最近的行為,想要從中得知母後突然找她的原因。

尤其是,她知道自己出宮了,這才讓人過來,告訴她,等她回來後,去找她一趟。

難不成是問她出宮做什麼?

可母後不是從來都不過問這些事情的嗎?

想了半天都沒得出結果, 乾脆就直接不想了。

畢竟到了之後就什麼都知道了。

*

虞乾昊看著這時間越來越晚, 心裡很是著急, 也不知道皇姐什麼時候回來, 他與母後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勸母後先休息,可她非要等皇姐回來、親眼看到皇姐平安才是。

見她這樣堅持, 他也不能丟下她,自己離開。

更何況,聽母後說話的樣子,似乎是知道皇姐去做什麼了,而他,不知道。

若是他留下來,陪著母後,是不是就能知道皇姐最近在做些什麼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是始終與母後同“進退”,母後睡,他睡,母後等,他等,母後出門,他也出門,母後坐著,他也坐著。

可惜,他困了,快要熬不住了。

“母後,您要不然先歇息吧?兒臣也先行離開了。”

虞乾昊隻覺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但還是要撐著,不能睡。

“嗯?”周敏一扭頭,就看到自家打瞌睡的傻兒子,“要是實在撐不住,你便先回去吧,母後再等等。”

若是看不到昭兒,她那顆擔憂的心始終放不下。

虞乾昊聽完後……聽完後隻能繼續等。

他不能讓母後一個人等啊。

好在虞卿昭這時到了。

“母後,您找我何事?”人未出現,聲音先傳入耳中,隨後,虞卿昭便進入殿中,“昊兒,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母後這裡?”

已經有睡意的虞乾昊見到皇姐後立刻清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這麼一句,不由得摸了摸鼻尖。

他來母後這裡是為了給皇姐打掩護的,沒想到母後早就知道了,然後……他就陪著母後一直等到了現在。

“你先彆管昊兒了,你先說說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周敏見她第一眼便暗自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嗯,沒受傷,平安回來的,提著的那顆心瞬間落下了。

“母後,兒臣就是貪玩了些,在宮外多逗留了一些時間。”虞卿昭沒打算說實話,一是不想讓母後擔心,二是不想讓母後知曉她的不對勁,儘管……她心裡明白,母後不可能一點兒也察覺不到,但,隻要她不說,母後便不會提。

這一點,她還是有把握的。

果然,周敏在聽完這話之後就很明顯地鬆了口氣。

“既是如此,以後也莫要如此晚歸。”

母女倆心照不宣,你不說,我就不問,你不問,我就不說,終歸是平安就好。

但是,她們兩人什麼都不說,倒是苦了一直等著、想要知道真相的虞乾昊。

清醒沒一分鐘的他就帶著清澈而愚蠢的眼神看著姐姐和母後完成了對話,而且看樣子對方似乎還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等等,他等到這麼晚不就是想著知道一些內情嗎?

怎麼皇姐和母後就不說了呢?

難道母後知道皇姐去做什麼事了嗎?

可是她不是說她不知道的嗎?

虞卿昭與周敏又說了幾句家常,聊了聊近況,轉頭就看到自家更蠢的兒子/弟弟。

周敏白了他一眼,很是嫌棄。

而虞卿昭則是包容似的笑了笑,相比於前世那個早早沒了父皇母後的弟弟,她寧願他這樣傻些。

還好,這一世她已經改變了許多,甚至還有一個阿寧。

提起阿寧,她體內的毒解了嗎?

現在怎麼樣了?

除了每月報的平安以及對她的相思之外,再也沒有過多的敘述。

是怕她擔心嗎?

殊不知,這並不是寧秋不想多寫,實在是沒精力寫。

原本她體內的毒素在自己與師父的幫助下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可誰知在門中都會中了彆的毒?

門中有內奸,她是猜到的。

若沒有內奸,之前的幾次隻針對她的刺殺也不會發生,但她沒想到那人竟然這麼大膽,敢在師父眼皮底下對她動手。

是覺得師父不會發現嗎?

還是覺得他下的毒,師父不會解?

不過也怪她自己,明明知道有內奸,且內奸的目標就是她,還放鬆警惕,不小心讓自己著了道,當然,她是不會承認自己因為解毒而完全忘記有內奸這件事的,她一定不會承認。

好在這種毒她自己就會解,隻是解毒過程有些複雜,且手腳僵硬不太聽使喚罷了。

所以,她想給阿昭回信,也隻能是儘自己最大努力寫了,尤其是某段時間,她甚至完全不能動。

再加上,連續多日的毒素已經將她折磨的太累太累了,每天除了解毒、吃飯、睡覺,就是為阿昭回信,有時候累的醒來就吃飯,吃完飯繼續睡,怎麼給阿昭回信呢?

她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目前她就想著給自己解毒,把內奸抓出來,好去找阿昭。

因為,她好想她啊。

半夜還在製作解藥的寧秋這樣想著。

而這些,虞卿昭完全不知道,但,在這一刻,她也是真的很想阿寧。

想到這裡,她的神情很自然地柔和起來。

周敏一直看著她,忽然發現她“軟”下來了,眉眼柔和,滿麵桃花,完全就是一副想到心上人的樣子。

這……

昭兒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喜歡的是哪家的公子,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人品如何?

昭兒目前是單相思還是與對方互相喜歡,兩人發展到哪一步,昭兒是不是就認定人家了?

自己要不要幫忙相看一下?

但貿然說出來,昭兒會不會反感?

在那一瞬間,周敏想了好多,仿佛自家女兒已經與某個人私定終身的一樣。

她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不敢開口詢問,但虞乾昊可是個“直腸子”。

“皇姐,你笑得這麼滿麵春風,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哦嘎,這個傻弟弟直接就問出來了。

他倒不是真的那麼傻,實在是身為一個姐控,對於“未來姐夫”的恐懼——對方是來和他搶皇姐的。

一時的恐慌讓他直接問出來了。

周敏在一旁靜靜看著,突然覺得自家傻兒子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嗯,待之後帶來給你們看看。”虞卿昭沒打算隱瞞寧秋的存在,在她心裡,阿寧就是她認定的人了。

她不會委屈自己與不喜歡的人成親的。

既然如此,那父皇母後知道阿寧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若他們同意還好,若他們不同意……那也沒關係。

反正她人和錢都不缺,哪怕是離開皇宮,她也完全能活的很好,甚至更加逍遙自在。

所以,她完全不怕。

“他長什麼樣子?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他是哪家的公子啊?”見女兒開了口,周敏就不矜持了,立刻問出剛才想過的所有問題,一旁的虞乾昊根本就插不上嘴。

好在母後問的問題都是他想問的,要不然他得急紅了眼。

畢竟他也想知道這個“未來姐夫”是誰,長什麼樣子,是哪家的公子,然後——套麻袋,打。

這人,竟然悄無聲息地就把皇姐拐走了!

不該打嗎?

他到時候一定要親自去打。

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呢?——來自“姐控”虞乾昊的怨念。

“這個嘛,暫時保密。”

虞卿昭現在還不是很想告知母後和弟弟有關於阿寧的事情,畢竟現在也見不到人。

具體事情等見到阿寧之後再說吧。

“那你稍微透露一下,透露一點點。”周敏和虞乾昊兩人此時仿佛是瓜田裡的猹,就差瓜了。

隻不過,周敏是想知道是誰把自己女兒拐走了,她好派人去查查這人的品性行為是否端正,是否有心上人,和昭兒是怎麼遇見的,兩人又是到哪一步了。

而虞乾昊則是想去打人,順便絕了他對姐姐的心思。

在他心裡,皇姐是最好的,天底下配得上她的沒有幾個,所以,他的未來姐夫可不能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

奈何,虞卿昭是真的不想說。

然後……這兩人就都沒辦法知道了。

但私下裡,他們兩人都對虞卿昭說了一堆的話。

母後周敏:昭兒,你還小,彆輕易相信人,也彆輕易喜歡人,要派人好好調查一番才是,有可能你對他的喜歡是建立在那張臉上,咱們不能找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弟弟虞乾昊:皇姐,你還小,也就才十五歲,還不著急成親呢,沒必要與那些男子多接觸,那些男子有的早早便有了通房,你得好好調查清楚、好好了解一下才是,如果你自己判斷不了的話,可以先讓我看看……

對此,虞卿昭的反應都是: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不會的不會的。

——主打一個敷衍。

好不容易應付過去,虞卿昭急忙回到昭寧宮。

此時,元諾幾人已經回來了。

“殿下,這是從彆院那裡搶來的貨物明細。”元諾遞上一個賬本,“我想,這上麵的兵器、甲胄與金銀珠寶應該可以證明安王有狼子野心。”

“殿下,這是安王名下所有金銀的錢莊取錢憑證。”元蓯遞上一張紙。

“殿下,我按照您的吩咐,假意被抓住,之後便趁著安王睡覺的時候帶人越獄,這是叢王府搜查到的書信及賬本。”元止遞上一疊紙和一個賬本。

“不錯,不錯。”看見這麼多的收獲,虞卿昭方才的鬱悶心情即刻消失。

有了這些東西,她就不信扳不倒安王。

“元折,明天你去請蘇相,讓他前往放置貨物的地方。”虞卿昭把貨物明細賬本遞給了元折。

“殿下,您的意思是……把這批貨物都送給聖上?”

“魏國軍隊靠近,雖不知為何,卻也應該早做打算,這批兵器與甲胄是咱們手中最好的,便都送給父皇吧。”前世她在邊關多年,是了解將士們兵器與甲胄的質量的,若是他們有了這批東西,定會更有把握活下來。

身為虞國公主,她不能在關鍵時刻隻想自己。

“殿下英明。”震驚於自家殿下的大局觀,元諾幾人對她深深鞠躬。

殿下,不愧是殿下。

她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虞國,為了百姓,為了聖上。

可惜,殿下不貪功,也不能讓聖上知曉太多,便隻能把這份功勞贈予蘇相了。

“時間不早了,你們就先退下吧。”

“是。”

隨後虞卿昭簡單沐浴一番,也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虞景運還沒睡醒,就有人來稟報:抓住的人和貨物都沒了。

不等他反應,又有人來稟報:錢莊裡的錢都被人取走了。

“什麼!”

聽完這兩句話,剛清醒的虞景運直接氣急攻心,暈過去了。

而虞卿昭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非常不厚道地、笑得非常的大聲。

“殿下,殿下,您悠著點兒。”元諾瞧著自家殿下在禦花園裡就“放聲大笑”,急忙向四周看看,生怕彆人看到殿下這個樣子。

“咳咳。”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虞卿昭清了清嗓子,“這件事,你們都做的不錯,當賞。”

“謝殿下。”

虞卿昭看著禦花園中的景色,心情極其美麗。

沒想到虞景運的身體這麼弱啊,不過是使了一點兒小手段,就被氣吐血了?

那,要是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抖摟出來,讓他前功儘棄的話,他會不會直接被氣死?

emmmmmm,說實話,她突然很想知道。

要是真被氣死的話,父皇會不會怪她?

大概率……是不會的吧。

虞卿昭不由得輕笑。

繞過禦花園,前方正好是蕭然冉住的地方。

想到魏二的心上人,她抬步走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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