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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試探,透露

蕭然冉見她明白了, 稍稍垂眸,遮掩住了心思:徐益橋是她的人,又怎麼會毫無準備呢?

隻可惜, 她們再也回不去了。

“殿下接下來打算做什麼?”隻沉默了幾秒鐘,她就接著開口了。

虞卿昭偏過頭來與她對視, 試圖從她眼中尋找些什麼,而蕭然冉則是很自然大方地接受她的“探查”,將所有的心思藏在深處,不露分毫。

“娘娘覺得宴寧下一步會做些什麼呢?”尋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她不答反問。

蕭然冉抬眸看了一眼周圍, 虞卿昭會意,讓他們都下去了。

“我可猜不透殿下的心思。”蕭然冉見殿中再無其他人, 放鬆了身體, 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

“景王已經倒台了,他手下的那些人也都不成氣候, 而安王,殿下也與我達成了協議,準備下手,思來想去,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計劃,因此,殿下會做些什麼, 我實在是不知道。”

“是嗎?”虞卿昭可不信她來這裡就是為了告訴她有關於徐益橋的事情, 尤其是知曉她可能是隱藏勢力的人, 她就更不會輕易覺得她有表麵那麼單純了。

“殿下不信我?”蕭然冉聽她這麼問, 嘴角輕輕勾了勾。

“自一開始就不曾信過。”自她重生歸來查到那個跟蹤她的小宮女明麵上是她的人,背地卻是安王的人的時候, 她就不再信任她了。

原因有二:

若她是因為與安王有私情才派人來跟蹤她的話,那她就背叛了父皇,不可信;

若她與安王無私情,那安王為何會在她一個“宮中老人”的身邊安-插-人手呢?就算是安王想要了解宮內的動向,難道不應該是在那些新人身邊安-插-人手才更能得知宮內的消息嗎?

所以……安王這樣做也就隻有一個原因——她有問題。

既是如此,她也不會信任她。

隻不過,因著她沒什麼動作,也沒有與安王有什麼牽扯,她才沒有再多加關注她,就是到前段時間,她才知道自己是看走了眼——她藏的有些深啊。

“殿下這樣說,可真是讓我傷心啊。”蕭然冉笑得有些甜,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

“若是娘娘真的傷心,何不向宴寧解釋一下您的身份好讓宴寧增加些信任呢?”

“我就一個深宮婦人,哪裡來的身份呢?”蕭然冉可不接她的話。

“娘娘若隻是一個深宮婦人,又哪裡來的本事得到徐益橋的信息呢?”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還不打算透露一些嗎?

“殿下這是想要個確切答案了?”

“自然。”

“看來,我必須要適當的透露一些了。”蕭然冉明白虞卿昭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是時候給這位公主殿下一點“好處”了,否則,她可不確定這位殿下會放心地與她合作,就像是她,也不會放心地與一個什麼都不知曉的人合作。

“那不知娘娘想對宴寧透露多少呢?”聰明人就是好說話,一點就透。

“我不是虞國人,整個蕭家我就隻有蕭陽澤一個親人。”

一個親人?

這句話說出口,虞卿昭就明白她的意思。

錦妃蕭然冉確實不是蕭家人,蕭陽澤也不是,但她與蕭陽澤卻是有血緣關係的,同樣的,她在乎的,也就隻有蕭陽澤一人,所以……安王盯上蕭陽澤,想要他的命,她就想著報複安王,對她示好,與她合作。

“另外,殿下出門在外,還是注意一些為好,我前段時間聽說好像在楚國出現了一位與殿下麵容、身形相似的男子,若是他打著殿下的旗號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似乎覺得這個答複不夠,她又補了一句。

“與我麵容、身形都相似的男子,出現在楚國?”虞卿昭仿佛是第一次知曉這件事,還有些驚訝,“若娘娘所說為真,那宴寧必定會多加小心。”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耽誤殿下休息了。”

“娘娘慢走。”虞卿昭把蕭然冉送出去,隨後便站在門口,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目送她遠離,直至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元諾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虞卿昭又定定的看了宮門口幾秒,轉身回到殿中,“蕭家有什麼消息?”

“十二年前,蕭老夫人去禦龍寺拜訪主持宿難大師,想要從他口中得知大兒子和大兒媳的蹤跡,沒想到最後卻得來了姐弟倆的消息,當時的蕭老夫人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去接姐弟倆了,隨後,姐弟倆才回到蕭家。”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

虞卿昭的腦海中一直計算著時間。

十二年前,蕭然冉十二歲,蕭陽澤四歲,那時的蕭然冉已經有能力為自己謀劃一切了,更不用說,若她是隱藏勢力的人,那她做到這些事情就更加輕而易舉,而十二歲,也足夠那些人把她培養的很優秀了。

所以……她確實不是蕭家人,對吧。

不管是從調查的信息來看,還是從她本人的話語中,都可以知曉。

不過她方才說的與她麵容、身形相似的男子……

虞卿昭突然笑了。

她既然這樣說,是已經猜到那個人是她了嗎?

所以才給她提個醒,讓她注意一些?

若是這樣,那她是哪裡的人呢?

花明樓、墨樓、蓮花教還是岐山教?

“殿下,錦妃那邊……”元諾在一旁覷著她的表情,試探地開口。

“不用再查了。”虞卿昭不等她說完就搖了搖頭。

蕭然冉給了她誠意,讓她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那就沒有必要再讓元諾她們查下去了。

“給陰厲傳信,讓他把趙青玉在其他國家的信息模糊掉,尤其是長相與身形。”

“是。”元諾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後低下頭微微頷首。

“徐益橋那邊你繼續盯緊了,就算他現在無罪釋放,也得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才行,看看我們之前派去接近他的人還能不能用,如果能用的話就繼續用,最好能替掉他,成為魏二的心腹,如果不能用,就繼續派人去接近,爭取最大利益。”

徐益橋現在已經被放出來了,雖然他與父皇有了協議,但這並不能排除他假-死-回魏國的可能,所以,他必須要在她們眼底下才行。

這一步,並不難,她們之前就分彆派人去了徐家、祁家、景王那邊,而她回來後,又派人去了安王那邊。

到現在,祁家廢了,景王也廢了,徐家又成了“殘疾”,那些派出去的人大部分就都回來了,唯獨剩下一些沒辦法動的人當“樁子”,以便之後啟用。

而徐益橋這種情況,就是重啟“樁子”的時候。

“奴婢明白。”

“皇姐,皇姐。”她們二人正說著呢,外麵傳來了虞乾昊的聲音。

虞乾昊這是剛從軍營回來,他一回宮就往昭寧宮跑,就是想著趕緊看到皇姐。

自他發現皇姐似乎不是他的皇姐之後,便向父皇請命,要求去軍營裡待一段時間,練練武,學學招式,磨磨-性-子,那時的父皇似乎也認為他的性-格需要再沉澱沉澱,便允許了。

而他在進軍營之前,特地來昭寧宮給“皇姐”說了一聲,就是希望“皇姐”可以給皇姐帶句話,讓她知道昊兒成為一個男子漢了,都知道進軍營去磨練自己了。

等他從軍營回來,皇姐看到嶄新的自己,就會更加高興了。

當然,前提是,他的皇姐真的回來了。

所以,他這次匆匆忙忙來昭寧宮,除了想看到皇姐,就是想知道他的皇姐回來沒,然後……讓皇姐誇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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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蓯跟了虞乾昊一路,不經意回頭就看到他傻笑的模樣,還有些不明所以。

“殿下,估計三皇子這是剛從軍營回來。”聽到虞乾昊的聲音,元諾才突然想起來,她好像還沒給殿下說三皇子去軍營的事情,急忙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呢喃。

“軍營?”

昊兒什麼時候去了軍營?

剛想多問幾句,就見虞乾昊進來了。

隻一眼,虞乾昊就認出這是他最親的姐姐。

太好了,皇姐回來了。

“皇姐,皇姐,你看看昊兒有沒有長高,有沒有變黑?”有段時間沒見,虞乾昊就覺得自己好想姐姐啊。

“長高了,沒變黑。”虞卿昭仔細打量了弟弟幾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就是似乎要更加沉穩,更有力量了。”

“那是,要不然我去軍營是做什麼啊,不就是想磨練一下自己嘛,省的你和父皇母後說我是文弱書生。”

“我什麼說過你是文弱書生了,你可彆冤枉我!”

她可不認這個罪責,因為她從來沒說過。

“那就是父皇母後說的了。”見姐姐否認,虞乾昊下一句就改口了。

“你這剛從軍營回來,一會兒就在我這裡用膳吧,也好給我講講軍營裡發生的事情。”

“好。”

姐弟倆在這裡邊講故事邊用膳,很是愉悅。

另一邊,蕭然冉回到自己寢宮之後,提筆寫了一封信,讓大宮女芙蓉送出了宮。

第92章 殿下開啟了新的目標

用膳結束後, 虞乾昊踏出昭寧宮的宮門,“讓皇姐多加小心,不要受傷。”

“嗯?”跟在他身後的元蓯乍一聽到他說這話, 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雖不知皇姐在做何事、有何安排或計劃,但出門在外, 仍要小心謹慎才是,我不想、也不願皇姐受傷。”虞乾昊回頭看了元蓯一眼,說完便抬步離開了。

元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頓了一下, 已然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 不覺搖了搖頭:看來元諾的易容術還得要再多練練啊。

隨後就回到殿內,把方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虞卿昭。

“昊兒看出來了?”虞卿昭倒是沒想到他竟然能看出來。

“根據三皇子方才的話, 是的。”

“不錯, 有長進了。”

虞卿昭點了點頭,眸中露出些許讚賞之色。

原本她覺得元諾的易容術應該能輕鬆瞞過所有人, 可沒想到不僅錦妃發現了,昊兒也發現了,就是不知道父皇母後發現沒有。

“父皇母後來過昭寧宮幾次?”

“陛下來過兩次,皇後娘娘來過五次,隻不過他們待的時間都不是很長,離開的時候神色也沒有什麼異樣。”

兩次、五次,不算多, 但也不算少。

若是這樣, 那就不能確定父皇母後是不是發現她不在皇宮了。

不過, 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她都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那兩位還沒有來這裡“試探”, 估計就是沒有發現,或者是發現但並不想挑明。

不管是哪種情況,他們不來,就是對她最大的信任,同時,也是向外人表明——宴寧殿下就是在宮裡。

畢竟,若是宴寧殿下出宮多日未曾回來,那她隻要回來,皇帝皇後知道後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往昭寧宮確定她的身份、確認她的安全,而不是什麼動靜都沒有。

或許有那麼一種可能是,皇帝皇後已然知曉虞卿昭毫發無傷地回到皇宮,沒必要再來確認,但沒有父母不擔心自己的孩子,皇帝可以做到,而皇後卻做不到。

所以,他們的沉默與不作為就是為她做了最好的證明。

“元諾。”虞卿昭撇了一眼一旁的元諾。

“奴婢知道了。”元諾微微頷首,稍稍垂眸。

這次被三皇子認出,是她大意了,幸好沒有再被其他人發現,若是耽誤了殿下的事情,她的過錯可就大了。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除虞乾昊以外,還有一個人已經知曉這件事了,而且,對方不僅知曉這件事,還知道更多的事情,甚至已經在虞卿昭那邊透露出來了。

“仔細想想是哪裡出現了紕漏才導致昊兒認出你來的,下一次要繼續改進。”

“是。”

殿中突然沉默片刻,虞卿昭也在想她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目前來講,她沒有太大把握的就是安王,怎麼也得讓他亂一亂才行,否則怎麼抓他的小辮子呢。

“元折,換衣服,我們去趟安王府。”

虞卿昭隻點了元折一個人,那意思是隻讓元折與她一起去。

元蓯和元諾對視一眼,微微低頭,不敢多說,隻在心裡下決心,之後一定要把殿下吩咐的事情做好。

虞卿昭換好衣服,打算坐馬車出宮去安王府,但就在她出昭寧宮宮門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掃到一個澆花的小宮女向這邊偷瞄,不僅如此,還有另外幾個人都在關注著這邊。

她回頭給元諾使了一個眼色,對方點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她就與元折離開了。

*

“昭兒出宮了?”周敏聽到這個消息後,端著的茶杯險些要摔碎。

自從她看出在昭寧宮的“昭兒”並不是她的女兒之時,就時不時地心慌,仿佛之後要出現什麼大事一般。

在她的記憶中,她的昭兒端莊賢淑,乖巧文靜,儘管有時會偷偷和昊兒溜出宮去玩樂,但為人做事尚有分寸,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先不說她出宮多長時間,就說在昭寧宮假扮她的人,那身形、聲音、舉止形態,與她本人便有九分相似,若不是她去的次數多了,再加上她是她的母後,有可能就真的被騙過去了。

這人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是怎麼進的皇宮,又是怎麼對昭兒這麼了解?

難不成這裡麵有陰謀,比如說,昭兒被人擄走了,而這人就假扮她成為公主?

那一刻,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很多畫麵,心底越發慌張,就怕昭兒真的出什麼事。

可再次去的時候,看到“昭兒”的第一眼,她又冷靜了。

若是昭兒真的出事了,那她但凡有一點兒行為不當,便會暴露,因此,踏入宮門的第一時間就調整好了心態,仍然是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正常地與“昭兒”交談,與此同時,她發現……元止、元蓯、元諾三人不見人影。

為此,她還特地詢問了元折與元祁這件事,她們的回答是:這三人被昭兒派出去做事了。

聽到這話,她一時之間愣住了。

原本她隻是擔心昭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才導致“昭兒”不是昭兒,完全沒想過,這件事若是昭兒默許的,又該如何?

但,若事實真是這樣,那昭兒一個皇家公主,從沒出過宮,又是從哪裡找來的這樣的人物?

突然的,她覺得自己似乎對昭兒一點兒都不了解。

不過,不管是這兩種可能中的哪一種,都不宜聲張。

因此,隻能暗中調查了。

試探結束後回到寢宮,周敏開始往昭寧宮安-插=人手了。

之前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兒女宮裡放眼線,不僅是因為她覺得虞卿昭姐弟倆應該學會自己分辨人心、剔除異心之人,還是因為她相信這倆人有分寸,不會做出不妥之事。

可現在,她突然後悔了。

若她早早的放了眼線,也不至於現在一團迷霧,不知道昭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好是壞,是在宮裡還是在外麵,是被人-挾-持還是自己偷溜出宮。

周敏頭疼地歎了口氣,不僅讓人出宮尋找虞卿昭的下落,還親自挑選了幾個伶俐的太監和宮女“送”去了昭寧宮。

而這,也是她在虞卿昭回來那麼長時間後沒有任何動靜的原因。

儘管她送去的人在昭寧宮隻是個小角色,但架不住聰明伶俐,有眼色啊。

這幾個小角色知道自家主子想要知道什麼,就拚儘全力“搜索”虞卿昭的信息,而憑借這些信息,周敏便大致猜到,她的昭兒回來了。

這時,她就了然,昭兒應該是自己出宮辦事了。

當然,讓她對這個猜測更加有把握的證據是,她派出宮的人沒有在外麵找到任何關於昭兒的消息。

不管是圖財、還是圖權,若昭兒真的被人擄走,對方就不可能什麼目的都不暴露,但既然宮外沒有消息,那就證明,她不是被擄走的,否則,宮內外不會什麼消息都沒有。

想明白後,她瞬間鬆了一口氣,隻是,隨即而來的還有焦慮與擔憂。

她的昭兒,似乎越來越陌生了。

這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她出宮又是做了什麼事情呢?

層層的疑惑與焦慮,還有給昭寧宮送人的內疚讓她不是很想去看虞卿昭,但實際上,她的內心很矛盾,既想又不想,說不想,其實還是想。

就像是她在知曉虞卿昭回宮後,仍然沒有把那些人撤回來,而是留在昭寧宮。

而此刻,她聽到身邊人說虞卿昭再次出宮,便又開始擔心了。

“是的,咱們的人說,殿下帶著元折姑娘出去了,而且是從宮門口大張旗鼓地出去的,似乎是要去安王府。”

安王府?

她去安王府做什麼?

昭兒似乎與安王並不是特彆熟悉吧?

她有什麼事情需要安王幫忙嗎?

一個個的問題出現在腦海中,周敏眉頭緊鎖,唇瓣抿成一條線,長歎一口氣,“認命”似地閉上眼睛,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她現在不隻是覺得自己看不懂女兒,更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這太陽穴“突突”地疼。

身邊人見她不舒服,很自然地走到她身後為她揉捏。

“你說昭兒這是要去做什麼?”周敏隨口問了一句,但無人給她答複。

那些宮女、太監不敢隨意開口打擾主子,她身邊最親近的大宮女若芳也因著知曉自家主子的脾氣而沉默。

“罷了,不管她是要去做什麼,之後應該就都明了了。”

周敏頭痛難忍,最終還是選擇什麼都不想,把這件事放過去了。

*

“殿下這舉動可真是快啊。”蕭然冉剛把信送出去沒多久,就聽到了“宴寧殿下出宮”的消息。

聰明如她,自然明白,殿下是出宮去找安王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計劃,但唯獨安王這邊是沒有多少把握的,所以,殿下出宮,隻能是為了安王。

對於安王這種隱藏至深的人,除了給他製造麻煩讓他暴露馬腳之外,就是主動出擊,逼他自亂陣腳。

而殿下剛見識到她的誠意,就做出這樣的事情給她看,她是真的很滿意啊。

既然這樣,那她也做一些事情,讓殿下滿意一下吧,畢竟她們是合作關係,不是嗎?

第93章 搞事搞事

虞卿昭帶著元折去了安王府, 她去的很突然,就像是當初去景王府一般,完全沒有給安王一點兒心理準備, 但安王的反應倒是與景王不儘相同。

雖然說這兩人都能及時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來見她,但很顯然, 安王要比景王沉著冷靜,甚至還能夠與虞卿昭說說笑笑,很是自然的讓手下人退下,根本不會讓虞卿昭看出他方才的情緒與表情。

虞卿昭來安王府的時候, 安王正與手下人商量新一批貨物的事情, 不隻是景王從彆的地方找了兵器與甲胄,他也找了, 畢竟他也是想要謀求那個皇位的, 不是嗎?

除此之外,他做的準備可比景王充分多了。

不僅經營商行, 還開錢莊、開酒樓、開布莊,甚至把這些生意拓展到了鄰國,為的就是給自己賺取更多的錢,以謀求更多的利益。

當景王暗戳戳的準備之時,他躲在他身後更暗戳戳的準備。

當景王被人發現貓膩的時候,他把自己隱藏的更好。

有他那個“倒黴”的兄長抵擋在前,他完全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一樣, 用遊山玩水的借口到處尋求可賺錢的生意, 可以說, 這麼長時間以來, 他賺的錢相比於國庫都不會少特彆多。

沒辦法,誰讓其他國家的錢好掙呢?

掙彆國的錢, 買彆國的東西,然後……謀求本國的皇位,不錯不錯。

虞景運很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手下人剛才給他送來一堆寫滿了明細的賬本的時候,他的成就感更加強烈了。

但偏偏,這個時候,虞卿昭來了。

“皇叔這是在做什麼呢?”虞卿昭來的時候沒有讓下人通報,她下馬車後,就直接進來了,她這樣做,為的就是打虞景運一個措手不及。

事實證明,虞景運確實措手不及,但也僅僅是一瞬罷了。

隻見他裝模做樣的看了一下那些賬本,便很自然地把賬本“交還”給手下人,還擺了擺手,讓對方下去。

虞卿昭的視線在賬本上停過幾秒便移開,仿佛毫不在意一般,但在她身後的元折注意到她的眼神,倒是明了主子的心思——之後要調查一下這人,最好能把賬本弄到手才好。

“隻不過是看看手下的生意罷了,宴寧今天怎麼過來看皇叔了?”他此時笑的就跟自己多疼愛這個侄女的一樣。

“這不是四皇叔出事了嗎,我能夠親近的也就隻有七皇叔你了。”虞卿昭也適當地對他表示親近,但眸底不帶一絲笑意。

他說的這些話,之前在景王那裡,她就已經聽到過了,自然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更不用說,她知曉他的背後真意,來這裡也是為的讓他自亂陣腳,好露出破綻,讓她得到一些好處。

“也是,於皇兄而言,最親近且能留在京城的也就隻有四哥和我了,但四哥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那就隻剩下我了。”虞景運對她點了點頭,給她示意了一下,讓她坐下,“來人,為公主準備冰晶綠豆糕。”

“皇叔,你這裡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啊,我天天待在皇宮裡,都快無聊死了,你經常走南闖北、遊山玩水,還有各種生意,手裡應該有一些好玩意兒吧。”虞卿昭沒和他客氣,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啊。”虞景運恍然大悟,才明白她來這裡是做什麼,“你說就這麼點兒小事,還用得著你特地來我這裡跑一趟?你就直接派人來安王府傳個信就行,到時我把那些小玩意兒送你宮裡去。”

“這不是也很長時間沒見皇叔你了嗎?再者說,我都在宮裡待這麼長時間了,出來玩一玩挺好的。”

她這樣一說,虞景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景王出事之前,好像他這個好侄女也去過景王府,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了一轉,看向虞卿昭的眼神也或多或少多了一些打量與試探。

他與虞卿昭並不是特彆熟,尤其是在她八歲之後,他們見麵的次數就越發的少,大部分都是一年見一兩次,所以……他還真不確定他這個侄女是什麼性格。

若是按照記憶中的場景,他這個侄女還是挺單純、沒心機的,但這麼多年沒了解過,他可不會覺得她仍然沒心機。

在宮裡,公主遇到的陰謀確實是比皇子要少的多,畢竟公主最後的歸宿不是去和親,就是嫁出去,根本不會有其他可能,但皇子,可是不一樣呢。

他們兄弟幾人之前就經曆過奪嫡之事,隻不過他和四哥識時務,懂得明哲保身,麵上不爭不搶,也不站隊,寄情於山水玩樂之間,對皇位毫無野心,但實際上,都在背地裡暗戳戳地打探、準備。

原本想著等其他兄弟奪嫡之事有了定局再出手,卻沒想到父皇一心屬意三哥,給三哥鋪平了路,不僅讓其他兄弟成為三哥登基的踏腳石,還斷掉了他和四哥出手的可能。

無奈之下,他隻能暫時放下這件事。

但隨著虞國發展的越來越好,百姓們對三哥的稱讚越來越多,他開始嫉妒了,再加上這時他又查到四哥有了動作,這才又把當初的那件事撿起。

隻不過,現在四哥出事了,他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他,急忙把所有的東西藏的更嚴實了。

儘管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把握,但虞卿昭來的這個時間確實有些不太對勁,要知道她之前可都沒怎麼來過他這裡,就是兩人偶爾在宮宴上見麵了,會多說句話,那她又怎麼突然來他這裡呢?

最重要的是,四哥偏偏在她去景王府之後出事了,這……很難不讓他多想。

思緒轉了許多,麵上卻不露分毫。

“要是這樣的話,那皇叔就帶你去庫房看看,那裡麵的小玩意兒多的是,隻要是你看上的,就都可以拿走。”虞景運現在對她多存了一些心思,便開始故意試探了。

他的庫房在安王府最角落的地方,從這裡到庫房會經過許多地方,若景王的事情真的與她有關係,那她大概率會出現異樣,但若她沒有出現異樣,除了“景王的事情與她無關這個可能”之外,就是她原本就沒有打算在這次“動手”。

小玩意兒多的是?

那可真是太棒了,對吧。

“皇叔你就準備好大出血吧。”虞卿昭傲嬌似地抬起頭,有些得意的樣子。

虞景運看著麵前女孩與記憶中毫無區彆的樣子,一時恍惚,他曾經最羨慕的就是有著澄澈眼睛的單純的她,仿佛一張白紙,沒有被墨跡沾染過,而他,早就不可能再回到最開始那個模樣了。

也是這樣,哪怕他再想得到那個皇位,也從來沒動過傷害虞卿昭的想法。

可惜……

“要是你全喜歡,那我就把整個庫房都送給你。”虞景運笑了笑,完全把她這句話當成玩笑話。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虞景運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樣,他的手下也沒發現元折有什麼不同,一直走到庫房後,他看著虞卿昭興高采烈地在裡麵挑挑揀揀,在架子中間穿梭,一樣一樣的仔細查看。

尤其是她在挑中自己喜歡的東西時那雙明亮發光的眼睛,恍惚間讓他覺得,她與小時候沒有什麼區彆,與當年的娉兒……也沒有什麼區彆。

若是娉兒還在,她應該也會如她一般吧。

唉。

虞景運歎了口氣,對她的戒心消散了許多。

將心比心,若是娉兒還活著,他定會將她保護的好好的,不會讓她受到任何沾染,也不會讓她知道任何有關於黑暗的事情,那樣……娉兒和現在的昭兒應該也差不多吧。

想一下皇兄皇嫂對昭兒的疼愛,若昭兒能一直單純,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刻,虞景運對她的防備又消散了。

“皇叔,這些我都要拿走哦。”虞卿昭最後挑選了好多東西,元折一個人都抱不過來。

“都給你。”虞景運此時已經把對娉兒的感情轉移到她身上了,對於把這些東西送給虞卿昭,他是一點兒也不心疼。

“謝謝皇叔。”

虞卿昭對這次的收獲很滿意,不僅得到了這麼多東西,還知道了安王府的布局。

不得不說,她這位皇叔庫房裡的東西是真的多,有些東西,就連她手上都沒有,倒不是說她沒見過,也不是說她得不到,而是她懶的弄了,費事、費錢,她也沒有那麼喜歡,但皇叔都送上門來了,她不坑他一筆,那可不行。

隨後,虞景運讓人把這些東西給她送回皇宮,也就是在他安排人的時候,虞卿昭看了元折一眼,元折微微頷首。

臨走的時候,虞卿昭在王府門口停頓了一下,略有些遲疑。

“怎麼了?”

“皇叔,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她咬了下嘴唇,似乎有些為難。

“但說無妨。”

“我之前去景王府看四皇叔的時候,聽見他與一個幕僚說,皇叔你的貨物比他的好多了,他還想著從你這裡得到貨物的信息,去截取一波呢,但現在四皇叔已經……也不知道他那個幕僚在哪裡。”

“不過,你們說的這個貨物是什麼啊?我也想搞點兒生意,賺點兒錢。”

她這一句話,讓虞景運心裡咯噔一下,那個幕僚是誰?

第94章 殿下挖坑,安王跳

“你確定在四哥那裡聽見他說這話了?”虞景運自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在四哥出事之前他應該什麼都不會暴露,那四哥是怎麼發現的呢?

“我確定,因為我當時還問四皇叔是什麼貨物來著, 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就有急事離開了。”虞卿昭稍加思考了一下, 點點頭。

“那你還記得那幕僚長什麼樣子嗎?”見她說的如此肯定,虞景運開始相信了。

“是一個八字胡的男人。”

八字胡?

他在四哥那裡見過這個人。

就憑這一句話,虞景運對這話的信任程度又增加了。

難道四哥真的……

“皇叔,你們的貨物是什麼啊, 賺不賺錢啊?我也想多賺些銀子, 宮裡給我發的月銀都不夠花的。”不等他多加思考,虞卿昭就出言打斷他的思緒。

這些話都是她胡謅的, 她根本沒看到景王和那個八字胡的幕僚在一起過, 也沒聽到景王提到安王過。

對於安王來講,她就是個常年待在皇宮裡的嬌嬌公主, 根本不會了解那麼多,也不會認識那麼多人,所以,她現在提起八字胡,會增加他的信任程度,但這些事情並不能讓他細想,因為一細想, 就會有破綻。

比如, 她什麼時候去的景王府, 那時的景王府中有八字胡這個人嗎?

比如, 她隻說有貨物,有說是什麼貨物嗎, 她說的貨物與他認為的貨物是一回事嗎?

這些都不容細想,而一般,若是當場沒反應過來,沒捕捉到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之後再反應過來的可能就會很小,甚至都有可能把這件事給忘了,哪怕是沒忘,也隻會按照自己的思路想事情,而不會是當初那個偶爾閃過的念頭。

因此,她不能留給他太長的時間去思考。

若是她離開後,他開始反應過來了,大概率會增加他的信任程度,而不是降低,畢竟……人是會腦補的,而且……她也可以及時“掃尾”。

“這些貨物都是一些小玩意兒,就像你剛才挑選的那些東西一樣,隻不過我們從彆國買這些東西,也得有個優良中差,還得看百姓們喜歡什麼款式的。”虞景運試圖打消她的心思,並借話語把她的注意力轉移到賺銀子上麵。

“銀子也就是小賺,不是什麼大錢,你要是玩玩的話,那還行,但你要是想賺銀子的話,還是換個吧。”稍後他又遲疑了一下,“你可以開家胭脂鋪或者是布莊。”

“胭脂鋪、布莊……”虞卿昭隻稍加一想,就明白了原因:開胭脂鋪是因為夫人、小姐們最缺的就是胭脂,而開布莊則是因為每個人都不能沒有衣服。

“我名下正好有一家胭脂鋪,你如果想試試的話,倒是可以先讓你練練手。”

“那就多謝皇叔了,待賺了銀子後,我一定會給皇叔帶份兒大禮。”

皇叔要給她送間鋪子,她豈有不要之理啊?

“行,那我就等著你的大禮。”

一家胭脂鋪而已,虧了就虧了,賺了就賺了,還能借此機會在虞卿昭身邊放人。

兩人三言兩語之間“買賣”了一間胭脂鋪,似乎也增進了他們叔侄倆的感情?

增進……了……嗎?

或許吧。

起碼在其他人眼裡,似乎是增進了。

但實際上,並沒有,甚至還各有心思。

將虞卿昭送走,虞景運回到府中,開始思考方才的事情。

虞卿昭說的那話,他實在是沒把握是真是假,根據他對她的了解與剛才觀察到的細節,應該是真的,而最關鍵的是,他知道,四哥身邊確實有那麼一個八字胡的幕僚,他也是真的見過……

稍加思考片刻,最終還是覺得要慎重一些。

“文海,去查一下宴寧什麼時候去的景王府,當時在景王府的幕僚都有誰。”

說實話,虞景運是不想懷疑虞卿昭的,經過剛才的事情,他對她的戒心也消散了許多,但回到府中,眼前沒有虞卿昭這個人,再加上周圍安靜下來,他又突然覺得不能那麼輕易的相信她。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還是得去調查一下才行。

若她說的是真,那他也能提前做好準備,若她說的是假,那就證明他這個好侄女確實是有問題,有可能四哥出事就有她的一筆,無論怎樣,他都能有所收獲。

“你在查景王府幕僚的時候,尤其注意一下那個八字胡的人,看看他最近在做些什麼。”

“是。”文海接了主子的命令,就離開了。

“王爺對宴寧殿下怎麼看?”當主廳裡隻有虞景運一人之時,方才那拿著賬本的幕僚又從後麵出來了。

“你又怎麼看?”虞景運連頭都沒回,端坐著閉上了眼睛。

“宴寧殿下的話語與神情不似作假,在看到那些小玩意兒時,眸底的欣喜則是更加明顯,而在門口時,她那種遲疑與猶豫也很細微,所以,屬下認為,宴寧殿下的話,應該是真的。”

“是嗎?”他是不想四哥的事情與他這位好侄女有關係的。

“那王爺以為如何呢?”那人不答反問。

“還是去查探一下較好。”

話音落下,他就覺得自己眼前出現一片陰影,睜開眼睛,這人已經拿著賬本上前來了,“王爺還要再查閱一下嗎?”

虞景運接過來,繼續查閱方才沒有看完的賬目。

*

“殿下,您為何要收下那家胭脂鋪?”馬車內,元折還是有些不明白。

她自然是不會相信殿下所說的什麼月銀不夠用的理由,因為,要說銀子,就平安商行一個月賺的,便足夠殿下一年用的了,既是如此,她又為何收下胭脂鋪呢?

雖然說她知道殿下是為了套話,進而得知有關於貨物的消息,才提起賺錢的生意,但那也沒必要非要接受安王的“好意”吧,尤其是這家胭脂鋪本來就是安王的,就算他把它給了殿下,但那裡麵的人也都是安王的人,不僅不會對殿下衷心,還有可能成為安王的眼線,“監視”著殿下。

所以……殿下是怎麼想的呢?

還是說……她最近惹殿下生氣了,殿下要多給她間鋪子管管?

emmm,應該不是吧,她最近乖的嘞,可沒讓殿下生氣,再說了,就算是她惹殿下生氣了,殿下想讓她多做事,也不會拿安王的鋪子。

“不收下怎麼讓他監視我?”虞卿昭掀開馬車的簾子,漫不經心地回答。

“原來……”殿下是故意的啊。

一句話,堵住了元折所有的問題。

“估計這會兒安王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你要趕在他們之前把事情處理好。”放下簾子,虞卿昭有些困倦地倚在那裡。

“是,不過殿下不必擔心,安王身邊有我們的人,他會處理好一切的。”

早在殿下說要注意安王的動向時,她們就已經開始往安王府安-插-人手了,隻不過並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角色,直至殿下下令,讓她們派人去接近景王、祁康和徐益橋,元諾便擅自做主把安王加入其中。

到現在為止,她們派去的人已經取得了安王的信任並且很受安王器重了。

“是元諾安排的。”見殿下的視線看來,她又補充了一句。

“嗯。”虞卿昭閉上眼睛,有些放鬆。

元諾不愧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就是了解她的心思。

她這個行為,她很滿意。

“安王的那家胭脂鋪,你去接手,彆費心思,裝模做樣的管一管就好,適當扮成我的樣子去轉一轉,透露一些消息。”

“讓元諾來吧,我的身形似乎與殿下不太相符。”經過三皇子認出殿下之事,她就已經不想再做這種事了,萬一被安王認出來了,那不就壞了殿下的大事了嗎?

所以,這種事情還是讓元諾來吧,她最熟悉殿下了,應付安王及他的手下應該沒什麼問題。

“嗯。”

馬車晃晃悠悠地駛進皇宮,虞卿昭帶著元折把從虞景運那裡“搜刮”來的東西送到庫房,但她在這一堆東西中再一次挑挑揀揀,隻把一些特彆喜歡的東西留下了,其他的東西都堆在角落裡,等待著將其運到商行中處理掉。

元諾等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殿下從宮外弄回這麼多東西來。

“殿下這是去-搶-劫了?”看到這些東西後,元祁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亂說什麼!”元止打了她一下。

“元祁猜的沒錯,就是去-搶-劫了,搶的安王的。”虞卿昭聽到這話也沒生氣,而是順著這個話應了下去。

幾人說說笑笑,把東西規整好,定好了它們的去處。

在整理東西的空當,元折把方才發生的事情給元諾說了一遍,元諾點點頭,轉身去安排了。

隨後,正如元折所說,安王查到的事情與虞卿昭說的話基本符合。

她去景王府的那天,景王正好與八字胡商量事情,而且,當天在景王府的幕僚隻有八字胡一個。

除此之外,他的手下還發現,在他們存放貨物的倉庫那裡,有人曾經見到過八字胡。

這下……虞景運是真的確定虞景輝知道他的事情了。

第95章 安王針對景王

虞景運確定了這個消息後, 就開始有計劃地針對景王的殘黨了。

景王知道他的情況與野心,那他有沒有和那些幕僚們商討過,他的幕僚中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準備, 又知道他多少準備呢?

這些情況目前都不是特彆了解,還得再繼續調查才行。

但,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他不會在知曉這些事情後,還把這些“隱患”放在外麵, 畢竟這可是-謀——逆的大事, 是一點兒差錯都不能出。

但凡出了一點兒差錯,就有可能導致他全盤皆輸, 甚至連命都保不住。

命……

他可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呢。

所以, 那些人,他必定會仔細調查清楚, 或者是,直接解決,絕對不會給自己的計劃增加任何麻煩。

之後,待在宮裡的虞卿昭就收到了這樣的消息:景王的幕僚xxx已經投靠安王了;景王的幕僚xxx已經被安王解決了……

皇叔的動作可真快,竟然這麼早就把那些人解決的差不多了。

“元祁,去找八字胡,告訴他, 安王不會接受他的投誠。”

八字胡可是主角, 沒他的話, 這戲可唱不下去。

“順便再拉攏一下, 畢竟現在也就隻有我們能保住他的命。”

“奴婢明白。”

“殿下,安王的倉庫被盜了。”元祁剛離開, 元蓯就進來了。

“被盜了?”

“是,所有倉庫都被盜了。”

都……被盜了?不錯不錯。

虞卿昭滿意地點點頭。

她早就從陰厲那裡知道安王所有倉庫的位置,但是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她這樣做,就是怕打草驚蛇,引起安王的警覺,但這個時候倉庫被盜,那可就是幫了大忙了。

因為,這樣一來,安王對景王的懷疑就會增大,對她的信任也會增強,對八字胡的-殺-心也會更重,畢竟,在他眼裡,景王和八字胡是最清楚他的事情的,而現在,倉庫被盜,不是景王,就是八字胡,可景王被幽禁王府,沒辦法與外人聯絡,所以……

看來,八字胡投靠她們,是必須的了。

“調查出是誰做的了嗎?”

“還沒。”

雖然元蓯沒有調查出是誰做的這件事,但她方才聽到這件事的第一直覺,就是蕭然冉。

與安王有仇的,並沒有幾個人,與安王有仇且有能力做成這件事的,更沒有幾個人,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覺得,也就隻有蕭然冉比較符合。

恰好……

“殿下,錦妃娘娘派人送來了一盒點心,是您最喜歡吃的冰晶綠豆糕。”元諾走在前麵,她的身後是端著食盒的芙蓉。

“芙蓉見過殿下。”芙蓉躬身行禮,“娘娘知道殿下最喜冰晶綠豆糕,特親自下廚並派奴婢送來,還望殿下能夠喜歡。”

虞卿昭與元諾對視一眼,元諾微微頷首,走到芙蓉麵前把食盒接了過來。

“替我多謝娘娘。”

“殿下可有事要吩咐奴婢?若無事……”送完了冰晶綠豆糕,芙蓉也就該走了。

“無事,無事,你先退下吧。”虞卿昭叫了一下元蓯,那意思是讓她去送一送,“元蓯。”

元蓯點點頭,跟著芙蓉出去了。

兩人離開後,元止走過去檢查了一下冰晶綠豆糕,無毒。

虞卿昭隨手拿起一塊兒放嘴裡,軟糯香甜,唇齒留香,似乎比禦膳房做的還要好吃。

“安王倉庫那件事不用再查了,先管那個八字胡。”

“是。”

芙蓉回到宮中,給主子彙報方才發生的事情,“元諾姑娘接過的食盒,元蓯姑娘把我送出來的……”

“嗯。”蕭然冉修剪花枝的動作沒有停頓,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移開,“痕跡都清除乾淨了嗎?”

“都清除乾淨了。”

“你看我這支花修剪的如何?”蕭然冉看著麵前的梅花枝,很是滿意。

“娘娘修剪的花枝很美。”芙蓉隻看了一眼,就開口讚賞。

蕭然冉欣賞著梅花,揮手讓一旁的小宮女拿走,順便讓其他人都下去了,“芙蓉,你覺得本宮這一步走的如何?”

“娘娘走的這步自然是好的。”

“你彆恭維我。”

“芙蓉不敢。”

“那你說說本宮這一步好到哪裡?”蕭然冉伸出手,把玩著護甲,“你若是說不出來的話,本宮可饒不了你。”

“娘娘一直注意著殿下的動向,在得知她出宮去安王府後,便想著給安王找點兒事情做,對於目前的安王來講,對他最重要的就是倉庫中的那些東西,若是這些東西沒了,肯定會讓他方寸大亂。”

“再加上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殿下正好在安王府,安王也不會把這件事與殿下聯想起來。”

“既給安王添了亂,還把這件事與殿下分隔開,這一步,一舉兩得,怎麼不好呢?”芙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分析的不錯,隻不過,還漏了一點。”對於芙蓉能夠說出自己的大部分想法,蕭然冉並不意外,怎麼說她也是她最親近的大宮女呢,若是一點兒也猜不到的話,她可是要把她趕出去呢。

“漏了一點?”芙蓉又仔細思考了片刻,她好像並沒有漏掉吧,還有什麼其他的用意嗎?

蕭然冉輕笑,沒有回答她這漏掉的一點是什麼,轉而問起了另外一個話題,“陽澤最近如何?”

“回娘娘,公子最近很勤奮,天不亮就去練武,深夜還在念書,連夫子都誇他有長進了呢。”

“他怎麼變化那麼大?”蕭然冉聽完這話有些意外,要知道她這個弟弟可不是什麼勤奮的人,一般都是需要他人督促才是,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子了呢?

“公子似乎是以大公主為目標,爭取在各方麵都比大公主強,然後……”芙蓉沒說完這句話,但蕭然冉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雖然知道弟弟喜歡大公主,還想迎娶她成為大駙馬,但他可沒有如此勤奮過,“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沒調查出來,隻知道公子去了京城的一家酒樓吃飯,回來後便開始勤奮念書了。”芙蓉搖了搖頭。

“既如此,便不用管他,讓他繼續努力吧。”

蕭陽澤知道努力,是好事,儘管她心中了然,殿下是不會看上他的,可還是不能打破他的幻想不是?

她身為他的姐姐,不僅不能打破他的幻想,還得把這個當成一個蘿卜,吊著他,讓他堅持才行。

這樣,一來他可以提高自己,充實自我,二來他把心思都放在學文習武之上,便沒那個空餘時間想殿下了,三來感情之事沒辦法勉強,哪怕他比殿下強,也不一定能讓殿下傾心,而這一點,還是得讓他自己明白才是。

四來,殿下看不上他,他注定不會得償所願,既如此,若是他學文習武有了成績,也不至於喪氣的太多。

想到這裡,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有可能讓他發生轉變的這件事就是殿下做的,目的就是要讓他把心思都放在學文習武之上,不要想著她;讓他忙起來充實自己;讓他知道……她看不上他。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就更不用管了。

不過,說到殿下,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又得是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呢?

突然,她想到了楚國那位與殿下相似的男子:“芙蓉,我記得先前有讓你們調查楚國那位與殿下麵容相似的男子的消息吧,到目前為止,你們查到了多少?”

“回娘娘,沒有調查到多少,似乎是有人把對方的痕跡抹除了。”芙蓉搖了搖頭,“據探子所說,那名男子與同行的友人去了楚國皇宮,因為那同行的友人懂得醫術,這才被楚皇邀請到宮裡。”

“那位同行的友人是男是女?”

“是男,且兩人行為舉止之間似乎有些親密,好像他們兩人還睡在同一個房間裡……”芙蓉說到最後,語氣中帶著很明顯的遲疑,“其他的,我們就查不到了。”

她的遲疑不隻是因為探子調查的不確切,還是因為兩個男子竟然睡在一個房間,這……不太可能……吧!

其實,她也不是很能確定這消息的真假。

蕭然冉聽到了她話語中的遲疑,但也就是這份遲疑,更讓她確信,蕭陽澤沒戲。

若這話是真,且那人就是宴寧,那與她同行的友人肯定就是她心儀之人。

若這話是假,且那人不是宴寧,那一切便另當彆論。

但,她直覺,那人就是宴寧,而芙蓉說的話,也為真,所以……蕭陽澤沒什麼機會,宴寧殿下也已名花有主了。

見她沉默,芙蓉還以為她不滿意她的回答呢,“娘娘恕罪,我會再多派些人前往楚國調查。”

“嗯。”

這邊的蕭然冉剛有“不管弟弟蕭陽澤”的想法,那邊的蕭陽澤就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而就在他要派人去官府報案的時候,幾名黑衣人出現,把那個男子給帶走了。

臨走的時候,為首的黑衣人還繞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嚇得蕭陽澤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府,三個月閉門不出。

第96章 更新啦

京城郊外某個莊園中角落的院子裡, 幾個黑衣人帶著那個滿身是血的人躍入其中,進入房間。

“主子,人帶來了。”他們把那人放下, 便站在一旁等著主子的指令。

那人猛地被放在地上,觸碰到了傷口, 口中不自覺發出聲音,身側的地麵上出現了血跡,深紅色的,發黑, 昏暗中不是特彆明顯。

腳步聲在房間裡響起, 雌雄難辨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語氣中帶著很明顯的幸災樂禍, “嘖, 真慘啊。”

話音落下,陰影處走出來三名男子, 中間那名男子身著玄色蟒袍,腰間係著一枚楓葉玉佩,這人身上雖無華麗的裝飾,但舉手投足之間仍顯貴氣。

身邊的兩人略後一步,微微低頭,穿的更為素雅。

很顯然,這些黑衣人說的主子, 應該就是這人。

“阿止, 趕緊給他治傷, 可彆讓人沒了。”顧自“欣賞”了一下八字胡的慘狀, 虞卿昭才開口讓元止給他治傷。

元止走過去查探他的傷勢,此人不僅受了傷, 還中了毒。

簡單判斷後,便從懷中掏出藥物為他治療。

外傷比較簡單,撒上止血藥稍稍處理一下即可,內傷也有研製的藥丸來緩解,就是這毒……稍微的有些困難。

不過對她而言,也不算難事——這主要得益於邱樓主給她的那些解藥,讓她在醫術方麵更進一步。

處理好之後,就有人把他“拖”到一旁的木床上。

“醒來後通知我!”

“是。”

虞卿昭自在安王麵前提起八字胡這個人後,便一直派人盯著他。

她知道他會受到刺殺,也知道那些殺手是安王派來的,但,她對屬下隻有一個命令——在他快死的時候把他帶回來。

因此,在他受到刺殺時,有人投暗器為他爭取時間,讓他逃走,在他受傷逃離時,有人幫他抵擋殺手,在他堅持不住的時候,有人把他帶到虞卿昭麵前來。

“皇叔的手筆可不算小啊。”出了房門,虞卿昭輕笑了一聲。

就因為這麼個人,安王前前後後派了四波人,誓要把他弄死。

可惜啊,她偏偏不能讓他如意。

這人,可是接下來這場戲的主角。

主角沒了,這戲又該怎麼演呢?

*

“廢物!”安王“嘭”地一聲把桌麵上的茶具摔到地麵上。

四波人都沒把周應弄死,這些人是乾什麼吃的?

“王爺息怒。”那些人立刻跪下,戰戰兢兢地解釋,“這次去刺殺的時候,又遇到了之前的情況,眼看就要得手,又出現了一些人保護周應,所以……”

虞景運自第一次失手的時候就知道有人搗亂,但他也派出了更強的人去殺周應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強,沒想到還是沒得手。

他深呼吸一下,將心中的憤怒壓了下去,嘴唇抿的緊緊的,偏頭看向一旁的管家,“查出來沒有?”

這話,問的自然是有沒有查出那些搗亂的人是誰派來的。

管家聽見主子這樣問,當即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擦了擦額間的汗,他確實是查了許久,也認真查了,但是……什麼都沒查到。

若是如實告訴王爺,他怕王爺會遷怒到他,畢竟現在王爺正在氣頭上呢。

可,若是不說實話,那王爺問他背後之人,他也回答不上來啊。

所以……因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即也跪在地上,“王爺恕罪。”

“廢物,廢物,一群廢物,本王養你們有什麼用?殺個人殺不了,查個人查不到,來人,把他們押下去。”虞景運心中的火兒“噌”一下子上來了,那些憤怒再也壓不住,一腳踢在管家肩膀上,把他踹倒了。

“王爺先消消氣,先消消氣。”一旁的幕僚見此,急忙上前勸說,“依屬下看,這件事未必是一件壞事。”

“說說看。”虞景運發了一頓脾氣,心情倒是舒暢許多,也有心思聽他“解釋”。

“王爺為何要周應死,還不是因為周應可能知道您的大計,但您屢次派人去殺-他,他屢次被人救出,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件事的背後有人推動,此人若不是景王那邊的人,要保護周應,就是第三方的人,對方特意讓您對付景王,好漁翁得利。”

他這樣一分析,虞景運的心裡也有了思量:

確實,周應屢次被救下,這本身就有問題,重點不是被救下,而是屢次,對方是怎麼做到每次都能把周應救下的呢?

他們是一直盯著周應,還是在他身邊安-插-了內應?

若是前者,他無話可說,但若是後者,那這內應是誰?

對方耗費這麼多人手、這麼多心力,保護周應不被殺,究竟是為什麼?

若對方是景王的人,保護周應或許是有理由,畢竟景王已經倒了,有這樣一個知曉內情且活著的人存在,可以暗地裡聯絡景王的人,讓其出謀劃策,把景王救出來,以便東山再起。

但,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周應被他盯上了,那為何不把他殺了,以絕後患,或者是將他帶走,讓他改名換姓、改頭換麵,以另外一個身份行走呢?

除非……

周應不能走,也不能死。

所以,背後之人的目的,是他。

那背後之人故意留著周應的命,為的就是讓他沉不住氣,主動暴露。

聯想到周應的事情是虞卿昭透露給他的,他微微皺眉,猜測著她在這個局中扮演的角色。

虞卿昭是這樣深城府的人嗎?

她在他麵前提起這件事,是有人指示,還是無心之言?

腦海中回憶著與虞卿昭見麵時的場景,再把這一切都聯係起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從虞卿昭給他說景王與周應運送貨物開始。

可,不管怎麼想,他都覺得虞卿昭不像這種人。

“派人盯著點宴寧。”

“是。”

不管她是不是,終究在這個局中,她是最主要的一環。

若她是無心之言還好,但,若是其他的可能……可就彆怪他不顧叔侄情誼了,哪怕,她與娉兒相似。

那個幕僚接下安王的命令便退下了。

虞景運瞧著他離開的身影,心中有了要重用他的心思。

他身邊有不少幕僚,但近日來,深得他心且計謀頻出、一心效忠的人也就隻有他。

到方才,連他本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是個局,而他,就注意到了,還出言提醒,那就更加說明對方對他是忠心耿耿。

這樣的人,不重用的話,難不成要等他與自己離了心,去效忠彆人?

重用,必須重用。

殊不知,他這要重用的人在離開安王府後,轉身從小路到了平安商行。

商行外,虞卿昭在等著他。

“主子,都辦妥了。”

“嗯,你繼續留在安王身邊,為他做事,爭取奪得更多的信任。”

“是。”

這件事,是虞卿昭策劃的。

據她對安王的了解,他遲早會發現這件事是個局,一個想讓他把景王-趕-儘-殺-絕-的局。

她不會有那個僥幸心理,覺得他不會發現,畢竟,若他不會發現的話,也就白瞎了他躲藏在景王後麵多年的城府——直到景王被廢,也沒有露出很明顯的破綻。

到那時,他反應過來,一切都是從她“無意”說起“賺錢之法”開始的,便會立刻對她起疑心,甚至懷疑這幕後之人就是她。

既然這樣,那她為何不把這件事提前,把這件事的走向掌控在自己的手裡,轉被動為主動,隻給他展現她想讓他看到的事情呢?

正好她手下有人可以辦成這件事,然後……

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用一件必定會發生的事情換取更加有利的局麵,賺大了。

哪怕安王之後隱藏地更深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她的人已經深入“敵營”了,不愁以後沒有抓住安王小辮子的機會。

而且,她既然敢把這件事透露給安王,那自然是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絕對不會讓安王懷疑到她身上來,甚至還能憑此事把她的嫌疑完全抹除。

給屬下布置好任務後,虞卿昭便回到了昭寧宮。

接下來的事情,可就都要等著周應醒來,才能繼續進行了。

兩天後,虞卿昭收到手下的消息,周應醒了。

“可算是醒了,走,咱們去看看。”

她現在可就指望著周應上台唱戲呢,他要是不醒,這戲可沒辦法唱。

*

昏暗房間裡,周應迷迷糊糊醒來,渾身酸疼,沒辦法動彈。

他僵直著身體,扭頭向四周環視了一下,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瞬間,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對這未知的一切充滿了防備。

他這是在哪裡?

是誰把他帶到這裡來的?

他不是被人刺殺了嗎?

對了,說到這個,他身上的傷呢?

仔細感受下身體的狀態,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

草藥淡淡的味道縈繞在鼻尖,身上捆住的白布無一不是在向他表明——有人救了他。

意識到這個,他瞬間鬆了口氣。

既然對方費儘心力把他救下來,就證明他還有用,對方不會輕易讓他-死-的。

可,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救他?

他大概也能猜出是安王對他下的手,除他之外,他想不出還有誰有理由對他下手,尤其是他之前查到安王為了那個位置做的一些小動作,那可都是藏在景王後麵做的啊。

也正是因為有景王在前麵擋著,他才能藏得那麼深。

現在景王野心暴露了,被聖上貶為庶人,那他就更要小心翼翼了,必須把自己藏的更深,才能保證聖上不會發現他的心思、對他下手。

那像是他這種“知情人”,安王就必須要“趕儘-殺-絕”了,但問題是對方是怎麼知道他是“知情人”的呢?

就在他沉思之際,“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

幾名穿著黑衣的蒙麵人走了進來,身後是已經易容過的虞卿昭等人。

突然的亮色恍地周應連眼睛都睜不開,過了片刻,房間裡點起蠟燭,他才適應。

“周應,你知道是誰想要殺你嗎?”虞卿昭開門見山,直接點明主題。

“不知道。”周應放在床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他是猜到了,但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件事就是他做的。

“是安王。”虞卿昭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明白他心裡有些猜測,倒也沒放在心上。

若是被追殺這麼多次,他心裡還沒有懷疑的人選,那她可就要懷疑景王的眼光了。

果然,在她說完“安王”這兩個字的時候,周應的眼神沉下去了,似乎“就知道是他”的樣子。

“你想讓我做什麼?”

周應不傻,相反,他很聰明。

對方既然知道是安王-刺-殺-他,還救他這麼多次,肯定有所圖謀,而他,彆的沒有,有的就是那點兒計謀,所以……

“我需要你徹底挑起安王與景王的爭鬥,讓安王露出馬腳。”

一句話,周應的瞳孔睜大了。

第97章 殿下深謀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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