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接著買俺(2 / 2)

二流貨色II:浮燈 頑太 23196 字 4個月前

“又棄權?”陶靖說。

“反正一共三次投票機會,這一輪不投,就是下一輪投,不存在浪費。”冷千山道,“總比誤殺好。”

大家都支持他的話,第三輪流局。晚上吃燒烤,魏亭道:“今天應該不會再死人了吧。”

“我估計不會了。”徐如秋不經意地說,“小白說她會保護我。”

“小白保護你?”段峻問,“為什麼?”

徐如秋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失言,糊弄道:“她喜歡我嘛。”

叢蕾在給肉抹油,對他們的談話興趣缺缺,她抹到一半,被冷千山盯煩了,回看過去,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彙,誰也沒讓誰,叢蕾隻差在臉上寫下一行字:彆看了,我不是臥底!

白麗瑤道:“我想吃那塊牛肉。”

冷千山:“你吃啊。”

“……”白麗瑤說,“我夾不到。”

冷千山用她的筷子夾了一片,叢蕾垂下眼,繼續刷油。

吃完燒烤,冷千山和段峻去角落抽煙,段峻問:“溫韻說你懷疑她?”

“我是唯一確認了身份的好人,我誰都懷疑。”冷千山挑眉,“怎麼,她來跟你訴苦,讓你為她出頭?”

“胡說八道,”段峻道,“我相信她不是。”

冷千山熄掉煙頭,導演的廣播在此時發出刺耳的鳴聲:“徐如秋,out。”

第四輪長桌會議。

徐如秋例行敘述被淘汰前的行為:“我、亭哥、靖哥、小白、溫韻在聊天,我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被淘汰了。”

“你最後一個說話的人是誰?”冷千山詳細地問。

“是我,”叢蕾道,“我隻是問如秋明天幾點的飛機。”

“對,”徐如秋道,“冷哥說要注意關鍵詞後,我講話都很小心。”

冷千山的指節輕叩桌麵:“之前你們在聊什麼?”

徐如秋:“我和小白在討論那個老伯。”

徐如秋的牌麵是“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表明了漢宮秋劇組至少有一個臥底,陶靖說道:“小白今天總和如秋待在一起,嫌疑最大。”

“我想害如秋,下手的機會多得很,乾嘛要等到現在?”白麗瑤否認道,“守契者的線索在我手上,我要是臥底,守契者早就死了。”

段峻道:“即使你拿到了線索,也不一定能推理出守契者,就像我們沒能推理出臥底一樣,這一點沒有說服力。”

大家都認可段峻的說法,白麗瑤說:“事實上,亭哥、靖哥和溫韻才是首選的嫌疑人,我們複核一下久彬和如秋的淘汰現場,都有他們三個的影子。”

“我絕對是平民,”陶靖義正辭嚴,“小白這一招是典型的禍水東引。”

“不是我,”叢蕾說,“久彬和如秋明確地替我說過話,我的存在純屬巧合。”

魏亭無奈道:“我自己都稀裡糊塗的,還沒搞懂這遊戲要怎麼玩。”

幾方人各執一詞,推演再度進入死胡同,冷千山突然挑出了叢蕾:“所以你懷疑的人是誰?”

“我覺得是白麗瑤和亭哥中的一個。”

“為什麼?”

“段導有不在場證明,如果漢宮秋劇組非要有一個臥底,隻能是他們二選一。”叢蕾條條有理,“我傾向於小白,自行車比賽裡,小白特彆拚命,亭哥反倒慢悠悠的。”

魏亭:“就是,哪個臥底能像我這麼佛係?”

“我做事一向認真,”白麗瑤成為了焦點,“我推導出守契者的身份後,先和TA通了氣,接著試探了阿冷和如秋,他們都不是暗影,於是我跟如秋作了協商,全程和她待在一起,製造出我在保護她,她就是守契者的假象,引臥底出洞。現在臥底殺錯了人,當然要推到我身上,好一箭雙雕。”

“萬一你是騙如秋的呢?”魏亭道,“何況你先前不說,為什麼等如秋退場,沒法和你對質了才說?”

“我想看臥底會不會露出馬腳。”白麗瑤言之鑿鑿,“如秋不傻,我既然能說通她幫我,肯定有我的證據。”

大家在魏亭和白麗瑤之間搖擺不定,冷千山道:“我來說兩句我的推斷吧。”

“我把幾鋪牌理了一遍,發現了一些被忽略的細節。”他不緊不慢地說,“我們先看希戈的卡片,他拿的是‘忽聞柔風調,不似寒鬆吟’,‘不似’寒鬆,那詩眼就在‘柔風調’上,溫韻,溫與柔相應,與寒相對,而‘韻’代指韻律,和‘調’正好能契合。”

叢蕾聽出冷千山的指認,想要辯駁,冷千山止住她:“等我說完,假如這張牌不足以證明,還有一張牌可以解釋。”他舉起徐如秋的牌,“如秋拿的牌,我們都以為是指《漢宮秋》劇組,忘記了其中的‘琵琶’和‘曲’指的也是音韻。”

“這太牽強了,你是先鎖定了我,再把這些所謂的證據往我頭上套。”叢蕾語速微急,“你想保小白不妨直說。”

“和小白無關,”冷千山打開燈泡,“我們再來看這個。”

“我們原本猜測25-40是年齡區間,可若是年齡,何必要大費周章地把它放在燈裡,我拿到燈泡後,無意中摸到它的燈罩,發現燈壁在發燙,才有了一個想法,25-40的計量詞或許不是歲,而是‘度’,因為溫水大概也在25到40度左右。”

大家齊刷刷地盯著叢蕾,她仿若身處審訊室:“我不知道要怎麼證明自己沒做過的事,但我不可能為了莫須有的罪名買單,與其通過幾張牌來給我定罪,難道如秋和久彬親口說的話不是更加可信?”

“牌是一碼事,證詞是另一碼事,你不要混為一談,”冷千山不由分說,“而且我們每次分析臥底,你從來沒有發過言。”

“那是因為我不太會玩,怕分析錯了惹人笑話。”叢蕾直視他,“我不懂,你為什麼老覺得我是臥底?”

“你的牌有我和小白的名字,”冷千山道,“小白和我都是平民,你的牌八成是假牌。”

“那你的牌還指向你自己呢,”叢蕾不服,“你也說了,詩句不一定是表麵上的那樣。”

“沒錯,可隻有你滿足這麼多臥底的條件。”

他們倆針鋒相對,陶靖不解地問:“冷哥,你就這麼篤定小白不是?”

“我相信她。”冷千山果斷地說,“她絕對不會是。”

白麗瑤的眼裡有柔情,笑渦有蜜意,叢蕾的心涼了半截。

他相信白麗瑤,卻不相信自己。

冷千山憑一己之力扭轉了局勢,段峻道:“但溫韻確實沒有做暗影的跡象。”

“她不做,不代表她的幫手不做,”冷千山重申道,“這局把溫韻投出去,導演會宣布身份,倘若她不是,那我自殺。”

陶靖咋舌:“不用對自己這麼狠吧。”

投票開始,陶靖糾結來糾結去,選擇了魏亭,叢蕾、段峻投了白麗瑤,白麗瑤和魏亭則投了叢蕾,叢蕾和白麗瑤的票數二比二,她抱著最後的期望,對冷千山說:“真的不是我,你投我一定會後悔的。”

然而冷千山還是投了叢蕾。

*

淘汰者們住在島上的另一間民宿裡,希戈看到她進屋,一下子跳起來:“你也死了?”

叢蕾消沉地說:“被投死的。”

“他們怎麼會懷疑你?”徐如秋問。

“……”叢蕾道,“你們不知道臥底是誰?”

希戈:“不知道,導演組說錄完才能揭曉。”

隔天魏亭也來了,遊戲還剩下四個人,要去脫島進行背水一戰,據說戰況異常激烈,希戈和叢蕾邊看電視邊嗑瓜子:“咱們這算帶薪休假了。”

“嗯。”

希戈滿腹疑團:“我真想不通是誰殺了我。”

叢蕾不吭聲,他調笑道:“不會是你吧。”

“……我?”

“我說著玩兒的,”希戈分給她一粒瓜子仁,“你這麼愛我。”

前方錄製結束,節目組把他們全體召回彆墅,大家站成一排,導演裝神弄鬼地問:“你們猜獲勝者是暗影還是守契人?”

“守契人,”希戈乾脆地說,“不是你們也會硬改成是,要弘揚‘正能量’。”

陶靖:“就你什麼都懂。”

“是的!”導演兀自激昂,“我們的守契人不負期盼,成功守住了地契,保衛了竹岔島的居民,讓他們免受奔波流離之苦……”

他巴拉巴拉地說著,希戈悄悄跟叢蕾道:“講得跟真的似的。”

“……為守衛竹岔島做出了貢獻!”導演喝了口水,又拋出一個問題,“那麼大家有沒有猜出誰是守契者,誰是暗影者?”

“段導是守契者,小白和靖哥是平民,”希戈在民宿裡泡了兩天,一通瞎猜,“冷千山是臥底。”

“恭喜希戈!”導演鼓掌,“全部猜錯!”

希戈:“……”

導演道:“下麵我們請三位臥底自己走出來吧!”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叢蕾、陶靖和段峻往前邁了一步。

兩天前,酒店。

將將破曉,叢蕾便被小雁叫醒:“導演讓我們提前下去。”

叢蕾跟著她,睡眼迷蒙地來到酒店的會議室,看到沙發上同樣穿著睡衣的段峻和陶靖,叢蕾懵道:“這是要乾嘛?”

“這一局我們有新的玩法……”

導演將臥底計劃悉數告知,陶靖聽得心癢難耐,決計要大乾一番,他們規劃好各自的分工,陶靖負責裝傻充愣,段峻負責帶偏討論的方向,叢蕾負責演好無名之輩,收斂自己的存在感,做隱形殺手。

至關重要的是,他們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彼此的聯係。

自叢蕾進門到散會,段峻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盯著她,叢蕾聽人說過段峻有這個習慣,倒不是很介意,反而計從心來:“段導,等會兒我們見麵,你也記得這樣看我。”

她和段峻要商定殺人對象,相處的機會必然會超過彆人,為了不被他人懷疑,叢蕾跟他打招呼時,著重提了一句“初次見麵”,以便在潛移默化中誤導旁觀者。

果不其然,直至叢蕾淘汰,冷千山都沒想到她和段峻是同黨。

希戈聽完原委,真如當頭棒喝:“你背叛我!”他喃喃道,“我竟然指望一個殺人凶手替我報仇!”

呂妙道:“可我還是不明白我是怎麼死的。”

“你們都說了一句話。”導演解答道。

希戈:“什麼話?”

“我發誓。”

“你發誓什麼你發誓。”希戈抓心撓肝,“趕緊的吧。”

“……”導演道,“那句話就是‘我發誓’。”

“天哪,”呂妙慘叫,“久彬,我是替你死的!”

“我更蠢,”費久彬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我是自己撞上去的!”

“我也不知道你會說得這麼順嘴,”陶靖道,“我當時憋笑都快憋撅過去了。”

“你們太壞了,”希戈使勁眨出一點淚光,“尤其是你,溫韻,我們是兩期的戰友,我第一個來找你,你怎麼下得了這個狠手?”

“我沒想殺你的,”叢蕾愧怍難當,“就是……順手。”

大家意識到自己的“死因”,一起嗚呼哀哉,導演問:“冷千山,你猜到了嗎?”

“後麵陶靖引導小白的時候,我猜到了。”冷千山冷冰冰地對叢蕾說,“還得謝謝你拿我試驗了一次,不然我還懷疑不到陶靖身上。”

冷千山心思縝密,叢蕾本不想打草驚蛇,她在防空洞裡早就看到了線索,故意沒給冷千山打光,他氣勢逼人,叢蕾以為自己被猜了出來,嚇了一身冷汗,準備先下手為強殺掉冷千山,奈何費久彬的出現擾亂了她的計劃。但叢蕾慶幸自己沒有衝動,否則冷千山一定會發現暗影附身的手法,在第三輪陳詞時讓眾人周知。

費久彬:“所以小白才是守契人?”

“對。”白麗瑤道,“我拿到的線索是一首顧城的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對應了我的姓氏。”

叢蕾問:“那‘一二三四五,武鬆打老虎’呢?”

她、段峻、陶靖在大家眼皮底下,隻能隱晦地打一些機鋒,最初他們鎖定了費久彬,可呂妙誤打誤撞地成了替死鬼,隨後又猜測徐如秋,仍是一場誤殺,到叢蕾出局前,都不明白這首詩為何會是白麗瑤。

“第四輪投票時,冷千山無條件力挺小白,我們開始懷疑她是守契者,就把她往詩裡套,”段峻道,“武鬆打的老虎是吊睛白額虎,‘一二三四五’,是‘白’的筆劃數,‘八人來圍觀,一人逃上樹’,剩下七個人,是‘麗’的筆劃,‘七天七夜苦,終於把虎捕’,七加七一共十四劃,呼應‘瑤’,而‘大笑回家去,反客變為主’作為總結詞,用來擾亂思路。”

希戈嘟囔:“這線索擱我八十歲也猜不到。”

“你們都算出來了,為什麼不殺小白,而是殺我?”魏亭問,“第四輪投票陶靖也投了我,不是應該投小白嗎?”

“導演不讓殺……”陶靖憋屈地說,“後一個是我們商量好的,如果有人暴露,大家視情況撇清關係,免得被冷哥懷疑。”

“還能場外開掛啊。”希戈樂了,“要我是暗影,等冷千山複活,我就再殺他一次,讓他不準參與遊戲。”

段峻道:“冷千山不是守契者,殺他不僅浪費機會,還容易反彈,隻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導演旋即揭示牌麵,除開暗影三人拿的假牌,其他的白麗瑤和冷千山都給出了謎底。

“北冥有佳人,秋水深幾分”,“邈仙山之峻極兮,聞天籟之嘈嘈”指的是段峻,《天龍八部》裡,段譽在李秋水的妹妹處練了“北冥神功”,“峻極”則把段峻的名字放在了明麵上,“天籟嘈嘈”也隱含了溫韻,可惜魏亭受到猜忌,大家都不信任他的牌。

“我一看到火山口的那個老伯就懂了。”段峻說,“‘段’的本義就是敲擊山崖上的石頭。”

“怪不得你總強調他不說話,”徐如秋歎道,“避重就輕,段導你真行。”

希戈和徐如秋的牌和冷千山分析的一樣,都指向叢蕾,不過他漏掉了自己的牌“有伴年年月,無家處處山”,這首詩來自溫庭鈞,溫庭鈞吟詩作賦,以“八韻”而聞名於世。

“我這個線索是廢的,”冷千山道,“誰張嘴就能背出溫庭鈞的詩。”

“但你還是推斷出來了。”白麗瑤崇拜地說。

冷千山不苟言笑:“運氣而已。”

呂妙的牌是“亭亭玉立處,情思無人聽”,大家受“亭亭玉立”的誤導,以為指的要麼是魏亭,要麼是個女孩,導致陶靖置身事外,實際上情思“無人聽”,便是“青”,立與青拚起來恰恰是一個“靖”字。

費久彬問:“我的牌也是指靖哥嗎?”

“不錯,”導演道,“‘傾耳無希聲,在目皓已潔’是陶淵明的詩,陶淵明又被稱為靖節先生。”

“太深奧了。”呂妙甘拜下風,“我看節目組就是不想讓我們猜中。”

“我自己都不曉得這指的是我,”陶靖攤手,“不過黏土我清楚,用來做陶瓷的嘛,冷哥後來也想到了。”

這一期大功告成,大家坐輪渡返程,在船上討論個不停,徐如秋意猶未儘:“段導,我們在小花園時你為什麼不殺我?”

“溫韻告訴我,冷千山正在懷疑她,殺你等於主動遞上把柄,”段峻道,“雖然她還是被投了出去。”

“阿冷是火眼金睛,”白麗瑤與有榮焉,“我都差點被溫韻騙過去了。”

冷千山和叢蕾全無回應,希戈對叢蕾的殘忍耿耿於懷,沒和她同坐,段峻來到叢蕾身旁:“膝蓋還疼麼?”

“不疼,”叢蕾笑道,“一點小傷。”

“抱歉,還是沒搶到那條線索。”

“沒關係,儘力就好。”

冷千山傾耳聽著他們的談話。

“留個聯係方式?”段峻拋出橄欖枝,“我手頭上有個劇本,你抽空來看看。”

其實在段峻審視她時,叢蕾就有此預感,她恭恭敬敬地加了段峻的微信,心想隻要能得到他的青睞,這個節目算是來值了。

《漢宮秋》劇組行程緊湊,先行飛回烏甸,他們六個MC則到會議室研究這次拍攝需要改進的地方,呂妙興衝衝地說:“咱們節目這周就要播出了,你們激不激動?”

“必須激動啊,”費久彬道,“我押一個會爆。”

陶靖:“我押一個爆中爆。”

導演做完總結,叢蕾乘電梯回房,見冷千山也有上樓的趨勢,緊忙按下關門鍵,冷千山眼疾手快地攔住電梯門,麵色不善:“沒看到有人麼?”

“……哦。”

叢蕾站得很遠,他們從打完板就沒有說過話。縱然她是臥底,但冷千山旗幟鮮明地將她投死,還是讓叢蕾頗為受傷。

人有了私心,就想索取一些私情,而他的私情都給了白麗瑤。

電梯抵達樓層,叢蕾側身路過冷千山,卻被他倏地扯住衣領:“你騎自行車摔倒,是假摔?”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都熬到一點,累得不行了,儘量抽空在寫,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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