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繼續買俺(1 / 2)

二流貨色II:浮燈 頑太 6618 字 3個月前

“喻帆?”叢蕾念了一遍, “不可能吧。”

這個“吧”字泄露了她的心虛,冷千山一聽有戲,馬上擺出一副捉奸在床的凶相,高高地舉起手機, 在叢蕾看不到的角度, 爭分奪秒地搜尋著喻帆的名字, 並且嘴裡杜撰道:“他說‘韻,我想你了。’”

“你沒告訴他你有男朋友?”冷千山傲然睥睨, 眸色冷厲:“叢蕾,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冷千山的前一句話純屬瞎蒙,機靈且卑鄙地占領了道德高地,叢蕾將信將疑,她與喻帆已經很久不來往了, 沒必要多此一舉跟他說自己有了伴, 但喻帆更沒道理突然對她訴衷情,叢蕾蹙起了眉頭:“你先給我看看。”

“不行,萬一你拿到了手,把證據毀屍滅跡怎麼辦?”

“我是那種人嗎?”

“非常是。”冷千山站在床上, 成了一個兩米高的巨人, 將手機屏幕在叢蕾眼前一晃而過,“你就這樣看。”

叢蕾除了一個對話框的輪廓,什麼也沒看清,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冷千山收回手, 由於已經找到了喻帆,他師出有名,充滿正義, 聲音洪亮得像是在放鞭炮:“你說這些年隻想著我一個人,是不是在騙我?!我倒要看看你背著我和他聊了些什麼!”

“我沒騙你。”叢蕾被他這一係列的表演給唬住了,仿佛真的背叛了他一樣,急急地撇清關係,“我攏共就和他聊了那幾次。”

見叢蕾左右擺動上了鉤,冷千山內心竊喜,卻仍然維持著一個哀戚的神態,其實他也知道叢蕾最安分不過,可他就是對她存了一種邪惡的掌控欲,任她事無巨細,他都要牢牢地攥在手心裡,不然渾身就像是生了跳蚤,一刻不得安寧。

他們和好後,冷千山這個毛病加倍嚴重,恨不能化身X射線,將叢蕾從裡到外掃個一目了然。十年前他偷叢蕾的日記本,挨了她一頓暴揍,很會積累教訓總結經驗,知道對叢蕾不能來硬的,要連哄帶騙,讓她心甘情願。

“你說了不算,我們靠證據說話。”冷千山心機深沉,巧妙地試探著叢蕾的底線,叢蕾為了自證清白,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指上下滑動,無聲地咬唇,默認了他的土匪行為。

冷千山翻了一遍聊天記錄,叢蕾大都是被動地在接受喻帆的撩騷,沒有積極勾引,頂多涉嫌包庇縱容,大罪可免,小錯難逃,念在她生活辛苦的份上,冷千山決定放她一馬,隻是把喻帆拉進了黑名單。

喻帆後兩格就是裴奕,冷千山略一思忖,裴奕這些年當保姆不容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拉黑了,叢蕾說不定會跟他急,還是給叢蕾留個念想,便寬容地給他設置了一個消息免打擾,同時認為自己宰相肚裡能撐船,很會體諒人,大大地有進步。

冷千山大模大樣地巡視著他的領地,為免叢蕾催自己,於是慫恿叢蕾去翻他的手機,叢蕾坐著也是坐著,打開他的微信,第一眼就看到了白麗瑤,白麗瑤發十條,冷千山才回一條,不是“哦”就是“好”,他不止對她這樣,對其他人也一視同仁,應該是懶得打字,從不閒聊,內容乏善可陳。

叢蕾曾覺得冷千山一旦不見麵,就待她生硬疏遠,這麼看來她算是擁有了他最頂級的待遇,叢蕾心平氣順地關了手機,問冷千山:“你還沒翻完?”

“沒有。”冷千山正在看叢蕾和裴奕的對話,一顆心酸成了青棗泥,點開裴奕的頭像,把設置進一步改成了“不看他的朋友圈”,之所以反向屏蔽裴奕,不是他一心向善,而是怕裴奕發現叢蕾把他屏蔽後,會來詢問叢蕾,反而給他們搭話的機會,不如讓裴奕悄無聲息地消失,再悄無聲息地被遺忘。

冷千山麵色端肅,敲著他的小算盤,乾著他的大事業,叢蕾尋了空隙,驀地把頭湊過來:“你到底在看什麼?”

冷千山迅疾地把屏幕反手一蓋,斥責道:“我自然在看該看的內容,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隱私?”

叢蕾望著他,臉上風雲變幻,逐漸變黑。

冷千山麵對著叢蕾,一向有些犯賤,叢蕾不發怒,他就有恃無恐,叢蕾一發怒,他就百依百順,對於她的臨界點,冷千山摸得一清二楚,眼見叢蕾要發飆,他不假思索地丟開手機,將她抱了個滿懷:“哈哈,我開玩笑的。”

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冷千山深諳這十六字方針,叢蕾被他拿捏得一點勁兒都使不出來,快要憋出乳腺增生,心累地揮了揮手:“你走吧。”

“再抱會兒,”冷千山緊了緊她,“抱著你,我才踏實。”

他們黏著胸膛,心跳聲融在一起,不分你我。叢蕾被抱得很舒服,呼吸之間,空氣也有了韻律,她犯起了迷糊,認為自己不該被冷千山的糖衣炮彈所迷惑,是以四肢溫順,軀乾僵直,像是被冷千山給挾持了。

叢蕾最擅長為難自己,她徑自矛盾著,聽見冷千山道:“我把喻帆拉黑了,你不生氣吧。”

他自作主張,叢蕾應當生氣的,可她毫不意外,而且心眼實,不懂得像冷千山一樣扮演大驚小怪,隻歎道:“你這樣替我得罪人,讓我很難做。”

“不怕,你現在有靠山。”

叢蕾不置一詞,過了會兒才道:“喻帆根本沒發消息,是不是?”

冷千山語塞,叢蕾不解地問:“你想看,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呢?”

“我不是講了你沒同意麼,”冷千山問心無愧,“還對我凶悍得很。”

“我不同意的是你沒得到我的允許,就亂動我的東西。”新仇舊恨一齊湧來,叢蕾幾乎是悲憤了,“你以前就翻我日記本。”

“那是,我不翻你日記本還不知道你這麼恨我。”冷千山拍了拍胸口,籲道,“幸好我翻了。”

冷千山愛她,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叢蕾常常覺得他沒有把她當人,或者他自己就不是個人。

叢蕾傾向於後者,畢竟她與其他人都可以正常交流,唯獨遇上冷千山,可謂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冷千山以自己為圓心,畫出一個廣闊的圈,他是圈內獨一無二的王,被他收入囊中的人,都要遵循他那自成一派的法則,如此的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以至於有了質疑,先要反省有病的是不是自己。

叢蕾對冷千山的劣根性了如指掌,痛苦熔煉了他,他被迫戴上一層麵具,去演繹一個成熟理智的男人,如今他夙願得償,亢奮之時,便無所顧忌地露了本相,在她麵前愈發地像個男孩。

而返老還童的他,顯然是不可愛的,甚至可以說是叢蕾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