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1 / 2)

二流貨色II:浮燈 頑太 9268 字 3個月前

施戚到家時,孟宜安背對著他坐在陽台邊,他換好鞋,問道:“今天怎麼樣,吃飯還吐嗎?”

孟宜安沒有理他,懷孕的人激素變化大,他習慣了她的陰晴不定,走過去摸摸她的肩頭:“又不舒服?”

他的目光關切,孟宜安不懂他是怎麼做到若無?其事的,奇特地看了他一眼,微嘲道:“你女朋友在裡麵。”

“什麼女朋友?”

孟宜安對上施戚的眼睛,見他的不似矯飾,頓了頓:“她沒告訴你?”

施戚蹙起眉:“誰沒告訴我,你把話說清楚。”

孟宜安心下?有了數,往臥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聲音不帶起伏:“葉柔。”

他眼底掠過一分錯愕,大跨步走向?房間?:“你等我。”

葉柔窩在落地窗邊的軟沙發上,睡得正酣,床鋪平整如初,沒有一絲褶皺,身上的衣服也穿得規規整整,算她手?腳安分,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

施戚站到她麵前。

陰影像一個龐然大物?,吞食了陽光,遮住了葉柔的半張臉,挾著一股蕭殺的陰寒,葉柔渾然不知,兀自陷於美夢之中。

“起來。”施戚冷冰冰地說。

葉柔眼瞼一顫,仍然作沉睡狀,施戚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我給你三?秒鐘。”

葉柔被他拆穿,佯裝迷糊地睜開眼,揉揉眼睛,許是被他的氣勢嚇到了,完全不敢正視他,擠出一個牽強的笑?:“戚哥……”

對於她的擅自越界,施戚深感厭惡:“誰給你的資格來找我?”

他偏好葉柔這?一類女人的長相,如果再加上蠢和聽?話,那就?是一件合格的玩具,葉柔作為玩得最?順手?的那件,施戚不介意?花點時間?哄哄她,然而玩具始終是玩具,玩的時間?長了,會給她們變成人的幻覺。

施戚待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葉柔手?腳發涼,驚惶與懼怕交錯閃過,卻?還是橫下?心,厚起臉皮伸手?環住他的腰,去咬他的褲子拉鏈:“我想你了嘛,你這?麼久沒有音訊,我擔心……”

施戚不喜歡女人有太高的智商,但可?以接受她們一眼可?見的心機,不過這?心機一旦超出他給予的範圍,就?是自作孽。葉柔的倒貼讓他有種黏膩的惡心感,連帶對她的最?後一點耐性也消失了,漠然推開她:“從今天起,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這?個男人不久前還在與她翻雲覆雨濃情蜜意?,一轉眼就?滿是厭棄,她甚至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他的冷漠絞殺了。葉柔不敢置信,直勾勾地盯著施戚,好像認不出他究竟是誰,恐懼漸漸被不甘蓋過,她慘白著臉問道:“是因為她?因為孟宜安?”

此時的葉柔已然成了他的麻煩,施戚喜歡過她的青春活潑,她的體貼懂事,以及她在他底線範圍內的自知之明,卻?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和那些女人一樣昏了頭,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他的邊界。施戚裝也不想裝,直接提起她的行李,拽著她的手?臂往門外推。

葉柔踉踉蹌蹌,她是愛他的錢,可?也深深愛著他這?個人,她因著相貌自視甚高,從沒有這?樣剜心掏肺地愛過誰,明知陷阱深不可?測,卻?還是一頭撞了進去。見施戚突然冷若冰霜,一切的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被拋在腦後。隻知道自己這?一走,是再也不可?能見到施戚了!

葉柔思及此處,眼淚奔湧而出:“戚哥,明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去年你答應過要陪我的!你答應過的!”

她以為自己的楚楚可?憐會喚起他的一絲柔情,卻?不料她越是搖尾乞憐,施戚就?越感到膩味,他憐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無?視葉柔眼中的希冀與狂喜,語氣平淡,字字殘忍:“立刻滾。”

葉柔如墜冰窟,昔日的縱容與親密杳無?蹤跡,他像是鋼鐵鑄成的人,無?情而冷酷。葉柔不能接受這?種落差,她裝得再成熟,年齡始終還小?,世界瞬間?坍塌了,憤怒鋪天蓋地的掩埋了她,葉柔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在施戚累積的淫威下?,竟沒敢說出口,眼裡泛著不甘的光。

孟宜安聽?見他們的爭吵聲,出現在走廊拐角,葉柔看到施戚示意?孟宜安回避,孟宜安卻?不願走,奸夫淫.婦眉來眼去,全不顧及她的存在,嫉妒之毒深入骨髓,這?麼迫不及待地來看她的笑?話,這?個老女人一定得意?極了!

一口惡氣在葉柔胸腔裡橫衝直撞,她尖銳地問道:“你老公知道你和他哥哥搞在一起嗎?!”

這?句話同時說中了孟宜安和施戚的心事,兩人神色一變。葉柔見狀,心頭大快,報複欲洶洶襲來,變本加厲地大罵:“虧你還是個老師,廉恥都?被狗吃了!孟宜安,你比潘金蓮還不如,你知不知道……”

“你瘋夠了沒有!”施戚一聲怒叱,孟宜安身體本就?不佳,唯恐葉柔驚擾到她,施戚粗暴地堵住她的嘴,他的眼神狠絕逼人,葉柔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麵,呼之欲出的那句話,就?這?樣被生生打回了喉道。

見她安靜下?來,施戚將她放開,他們這?回徹底撕破了臉,施戚看她就?像在看一堆不值錢的垃圾,他的溫情說收回就?收回,說給了彆?人就?給了彆?人,葉柔恨透了,一把拽過箱子,咬碎了牙:“施戚,你會後悔的。”

施戚不知聽?多少女人講過同樣的話,她們山窮水儘時,就?隻剩下?這?一招,總覺得自己是最?特彆?的,而他終有一天會回心轉意?,大徹大悟。

可?惜了,他從不後悔。

施戚不為所動,葉柔又轉向?孟宜安,目光在她的肚皮上打轉,孟宜安心中暗驚,懷疑她看出了什麼,然而葉柔忽然笑?了,聲音變得格外輕柔,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你以為你贏了?”孟宜安毛發豎立,隻見她的嘴角裂到一個堪稱猙獰的弧度,惡毒地說:

“放心,你的下?場隻會比我更慘。”

葉柔的話宛若詛咒,直到她走了兩天,依舊環繞在耳畔。孟宜安不知不覺把這?個地方當做了自己和施戚的家,葉柔的出現卻?提醒了她——他們什麼都?不是。

沒有相依為命,沒有海誓山盟,隻是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懷了孩子,他們打算將它生下?來,僅此而已。

即便施戚對她再多溫存,也改變不了不倫的本質,她開始頻繁地夢到鄒海陽,鄒海陽七竅流血,乾涸的血跡讓他整張臉四分五裂,像是地獄爬出來的厲鬼,獰笑?著掐住她的脖子,不斷重複同一句話:“宜安,你背叛我。”

“你背叛我。”

孟宜安的喉頭發出渾濁的呼吸,她嗬嗬抽氣,從夢中驟然驚坐,驚恐地望向?施戚。

鄒海陽會不會是知道了她和施戚的奸情,才?一死了之的?

這?個念頭在孟宜安心裡如漣漪擴散開來,她沒辦法?睡個整覺,變得喜怒無?常,被風吹起的窗簾也能讓她受到驚嚇。施戚將她的焦慮看在眼裡,卻?無?法?消解。對於葉柔撂下?的狠話,施戚根本沒當回事,葉柔一個沒進入過社會的學生,心機和閱曆都?有限,根本激不起什麼風浪,也隻有孟宜安心中有鬼,才?會把她的話當真。

女人是一種不可?理喻的生物?,無?論前期裝得多麼言聽?計從,一旦發現在他這?裡得不到愛情後,就?變成了另一副模樣,施戚感到十分厭倦。

他想孟宜安吸引他的原因,大概是從來不圖他的愛。

施戚希望孟宜安可?以在安穩的生活中,慢慢忘卻?過去,然而大海之下?,總有暗湧礁石。葉柔離開後的某一天,他突然收到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我知道你做了什麼。”

施戚一瞥而過,隨手?將短信刪掉,對方沒有再打擾他,許是發錯了,他繼續投身於工作,心率卻?沒來由地紊亂起來。

曾經嘲笑?孟宜安是驚弓之鳥的他,當晚便夢見了鄒海陽。

夢裡的鄒海陽停留在他生前的最?後一刻,施戚提前給他打了鎮定劑,倘若沒有意?外,他本可?以安寧而平和地迎接死亡,如同無?數次昏睡那樣,做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夢,從此不再醒來。

可?當他將氰化.鈉注入鄒海陽的靜脈時,鄒海陽偏偏動了。

高劑量的鎮定劑打下?去,他怎麼也不可?能醒,然而像是上天的昭示,鄒海陽大約知道自己死期已近,生命力猶如火山爆發,身體地動山搖,逼迫著他在瀕死前清醒。他意?識到施戚在做什麼,當即發出嘶啞的粗吼,鄒海陽雙目欲裂,恨之切骨,眼角幾乎要滴出血,若那目光能化作實質,施戚恐怕早已被他食肉寢皮!

施戚身形稍定,簡直無?法?下?手?,鄒海陽如此強悍的生命力,讓他心驚不已,但走到這?一步,絕不能再容他活下?去,施戚垂下?頭不再看鄒海陽,握著針管的手?指骨節分明,不帶半點顫動,緩慢地將針頭推進了他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