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夜有所夢(1 / 2)

唉,誰叫她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她默不作聲喝了半缸溫水,漱乾淨嘴巴,看著剩下的啃雞.雞兒被江公安收起來放進包裡,啃過的骨頭被他從車窗扔出去了。

他是公安!又不是檢查官,為什麼還要檢查她啃過的骨頭……

韓舒櫻在心裡吐槽,長得倒是挺乾淨,帽子、製服、白襯衫,一點褶皺也沒有,第一印象給人感覺清俊爽朗可好了,實際上他這個人根本沒看起來那麼好,板著臉,訓人嘴,要求高,難對付,性.冷淡……

她蔫兮兮地趴在火車小小車窗桌前往外望。

真是虎落平陽被……江公安欺啊。

哪怕鄉村沒有通電,村莊田野上黑乎乎沒有一點光,這樣黑漆漆的夜伴著火車的晃動轟鳴聲,雖沒什麼看頭,但亦有一種天大地大自由翱翔的感覺,仿佛火車正行駛在無邊的海麵上,她隨著火車在海岸線上奔騰,這是另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想象。

魂遊神思了一會兒,她想回到正事,眼球一轉劇本被點開,上麵仍沒有動靜,依然停留在第二場,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出現第三場劇情呢?

若觸碰觸發不了劇本,那劇本進行下去的關鍵到底是什麼呢?

她小聲分析著,劇本,情節,親密戲,人物,戀愛……

這些都是戀愛劇本要素,所以到底是哪一個呢?

她身體隨著火車的晃動而輕晃,燈光照在她臉上,在眼底映出一片迷思的暖色。

隨著時間推移,臥鋪車廂裡熱鬨起來,吃完飯乘客湊在一起打牌,看報紙侃大山,還有嗑著瓜子四處亂竄。

他們臥鋪四個人倒沒那麼熱鬨,下鋪文逸春躺在床上拿著報刊在看,郭梅取了毛線織毛衣,江公安在翻一本冊子,透過車窗的影子,韓舒櫻偷偷辨認上麵的字,竟然是列車時刻手冊!

韓舒櫻心裡忐忑,他是不是在查行車路線?看她老家往哪裡走?這個江公安,為什麼一定要送她回老家呢?

既然已經踏上這輛列車,她回老家這趟在所難免了,她沮喪地趴回原處,心中細數自己現在麵臨三大難題。

第一:劇本無法觸發第三場劇情。

第二:馬上就要回老家了,回去後和男主相隔十二個小時的火車路程。

第三:也是最緊急的,她的介紹信是劇本給的,她不清楚地址那邊到底有沒有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相同樣貌的人存在,會不會劇本隻是瞎搞了信,那邊根本就沒有叫韓舒櫻的人,這才這是最讓人擔心的。

這三條其中兩條都跟江公安有關,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解決辦法,嗚嗚,她想回家,她的演藝事業才剛開始,還想多乾幾年呢!

沒辦法了,先把最要緊的解決一下。

她抬腿,屁.股嘗試著往江公安身邊移了下,諂媚地衝他笑一笑,然後好聲好氣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跟他商量說:“江同誌,你看,你平時那麼忙,又有工作,還要去省城學習,你就把我送到車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怎麼樣?”先把江公安打發走,然後她再想辦法弄清身份的事。

江見許懶洋洋翻了下手裡的冊子,不置可否地挑眉哼了一聲:“嗯,到時再說。”

到時再說!韓舒櫻扭過臉,最討厭拖字大法,打什麼官腔!到時再說?到時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恨得癢癢的,她還得裝作很無辜地問:“到時再說……是怎麼說啊?”

“看看情況。”

嗬嗬,韓舒櫻乾笑兩聲。

心裡氣死了!江公安的手掌心,她這是死活翻不過去了?冷臉,熱屁股,討好,諂媚,他一個也不吃!

生氣之餘她自暴自棄心灰意冷地對著江公安沒好氣說:“我要上廁所……”

江見許神情一凝,看她的目光是震驚的,這個女同誌!是真不把他當外人了,上廁所……看看她理不直氣也壯的樣子,停頓幾秒後,他瞥了眼周圍,放下手裡冊子起身無聲起身,韓舒櫻屁顛屁顛站起來跟在他身後,水喝多了,真有點憋不住了。

上鋪郭梅一邊織著毛衣,一邊瞅著對麵兩人,等人走了她問下鋪:“小文啊,他倆什麼情況?處對象呢?”

文逸春立即坐起來:“公安不說那個女同誌是農村的?行李丟了送她回老家?”文逸春家裡條件不好,是農村的,兄弟姐妹種地供他讀書,後來考上大學進了文教局後,他就是全家人的驕傲,父母三令五申要他不能娶農村姑娘,最好娶一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人,必須城市戶還得有體麵工作,所以農村女孩他以前堅決不考慮。

可話是這麼說,知道對麵女同誌是農村戶口,他還是忍不住借著看報紙,窺一眼又一眼,這個女孩好特彆,好吸引人,就像詩集書中寫的,像一朵開在沙漠裡的明豔玫瑰,耀眼,明媚……

他不是沒見過農村女孩,但他沒見過這樣的!

郭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小文同誌,漂亮也是稀缺資源,有人嫌棄農村戶口,有人可不嫌棄。”你有錢未必人人喜歡,可漂亮,人人都喜歡呢。

她瞧著那小姑娘巴掌小臉,剛才坐著大衣下擺露出裙子,小腿又白又嫩,起身時那身段能迷死個人,她一個女同誌瞧著都喜歡,那男同誌看著能不稀罕嗎?女人的容貌,越漂亮越不能瞧不起,因為不知道人家什麼時候就飛上枝頭了。

命運可是很難琢磨的。

“郭姐,你彆開玩笑了,江公安隻是個普通公安,工資也不高。”那點工資,估計跟他差不多,可比他忙多了。

郭梅手裡針織個不停道:“那你可看走眼了小文同誌,你沒見那姑娘身上披的大衣嗎?過年的時候我去省城親戚家串門,見到那邊有人穿來著,聽說俄國貨,要二百六十多塊呢,穿上可精神了,我家親戚在商城賣貨,她說最早是省廳局長家的公子穿過,後來一群省城小夥子到商場找主任,商場後來進貨了兩件,當天就被人搶光了。”省城那邊有錢的可多了。

“什麼?”二百六十塊?文逸春大驚失色,是他半年工資!

文逸春拿著報紙,一時間臉色變換不定,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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