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
要不是沈熾提醒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吃醋了。
季容妗臉上帶著餘熱,搖了搖頭,艱難露出個笑:“無礙。”
沈竹綰這會瞧著季容妗紅彤彤的臉蛋,唇角微勾,輕輕搖頭:“無礙。”
總歸板凳還沒焐熱,就被沈熾說了下去。
季容妗好受了些,雖然小皇帝話是亂說了點,但效果很顯著。
她滿意地掃視了一圈,林夫人身邊……嗯?是大將軍,哦,那林長存應當坐大將軍身邊了,嗯……嗯???
季容妗一扭頭,果不其然,在自己右手邊看見了麵無表情的林長存。
在她扭頭時,林長存還看了她一眼,季容妗清楚地看見了,林長存眼中的生無可戀。
她又去看那在林夫人身邊正襟危坐的大將軍。
哦……懂了。
季容妗樂不可支,一為發現大將軍私下竟然是個吃飯也要挨著老婆坐的而興奮,二是為林長存連續兩次被人挪走而偷笑。
雖然最後坐到了她身邊,但她還是樂不可支。
季容妗開心了,也樂得對小皇帝好些,見他眼神依舊若有若無地看向桌上的餐前點心,便拿了一塊給他。
小皇帝果真眼睛亮了亮:“謝謝駙馬哥哥。”
季容妗笑了笑,目光落在這點心上時又愣了一下。桃花酥?她記得公主好像愛吃來著。
季容妗想著,手便不受控製地拿了一塊,往左邊遞去,沈竹綰以為她又是拿給沈熾的,正要出聲提醒小皇帝不能吃太多,便見那隻手越過小皇帝徑直遞到了她麵前。
沈竹綰微愣,抬眸,對上同樣有些發愣的季某人。
季某人沉浸在樂子中,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脫離了她的控製。
彼時,她看著沈竹綰略顯玩味的神色,隻覺手中點心燙人地緊。
“公主殿下。”季容妗儘量保持鎮定,卻在叫完她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瞠目結舌地愣在那,看著可憐又好笑。
正尷尬期間,手中的糕點忽然一鬆,沈竹綰接過那白膩膩的點心,朝她輕笑:“駙馬有心了。”
季容妗很快收回手,被觸及的指尖微微蜷縮,溫笑著:“應該的。”
一則小插曲很快過去,眾人神色各異。
季容妗見沈竹綰隻輕輕嘗了一口那糕點,便放下了,反倒是林長存,目光幽怨,一塊又一塊地往嘴裡塞著桃花酥。
季容妗額角抽了抽,到底沒看出來沈竹綰喜歡與否,但想來她那麼一個克製守禮的人,喜歡應該也不會很明顯。
晚膳期間,眾人說說笑笑,氣氛倒也歡快,讓季容妗疑惑的是,林長存這小子竟然從換過座位後就一直沒有發難,不知道是在憋什麼大招。
她往嘴裡塞了一口菜,不動聲色地往林長存的方向看去,卻見他在觸及自己視線的一瞬,咬東西的幅度忽然變大了,還衝她呲了呲牙。
像護食的狗。
季容妗默默腹誹。同時不著痕跡地離他遠了些。
晚膳用完後,眾人便移步去了會廳。雖然沈竹綰說過不用禮物,但林將軍夫妻還是送了生辰禮,祝她生辰快樂。
林夫人是打心眼裡心疼沈竹綰,送的也是略為貴重的手鐲與耳飾,瓷玉似的鐲子雕著朵朵梅花,意欲“梅花香自苦寒來”,他們知曉沈竹綰當年的苦,所以希望她能苦儘甘來。
沈竹綰不是扭捏的人,接過生辰禮戴在手上,眸中也帶了些溫情:“多謝舅母舅舅。”
林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沒多說什麼。
送禮環節開始,沈熾一副很想送出自己的禮物,但又想留到最後給沈竹綰驚喜的模樣,那糾結的模樣逗笑了林夫人。
林夫人便很有眼力見地催自己的兒子:“長存,你先前不是給公主準備了禮物嗎?”
林長存眼睛亮了亮,旋即又有些忐忑不安:“我是自己親手做的,希望綰綰不要嫌棄。”
沈竹綰仍是笑著的,溫聲道:“無妨,既是表弟心意,本宮怎會嫌棄。”
本宮。
一個略帶疏離的稱呼,季容妗抬眸看去,莫名覺得沈竹綰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林長存安心下來,喜笑顏開地拿出了早便準備好的盒子——盒子應當是差人做的,裡麵靜靜躺著一支桃木簪。
桃木簪看起來倒是不醜,季容妗從旁邊看了一眼,心想林長存倒還真是用心了。
她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是她卻能瞧見,沈竹綰麵上的笑的的確確淡了,她甚至沒有接過那隻簪子。
——怎麼回事?難道公主不喜歡這種自己做的東西?
季容妗疑惑抬眸,卻剛好瞧見林夫人眼底劃過些震怒,但很快又被她壓下去:“長存,我記得你先前要送的不是一幅畫嗎?”
“娘——”
林長存正要說話,林將軍卻淡淡掃了他一眼:“把你先前準備的畫拿過來。”
林長存啞口無言,又希冀地看了沈竹綰一眼,可惜沈竹綰依舊沒有看他。
僵持了一會,林長存竟然紅了眼眶,一聲不吭地把盒子合上,看樣子是那那副畫去了。
季容妗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支簪子,收了又怎麼樣?
她不動聲色地走到冬梅身旁小聲問:“送簪子怎麼了嗎?”
冬梅看了一眼那拉著沈竹綰說笑的林夫人,小聲回:“簪子沒問題,但桃木簪是送給心上人的定情信物,收下就代表接受了。”
季容妗:“……”
她收回先前的話,這簪子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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