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燭影跳動,光線曖昧。

季容妗隻覺自己的心跳一聲高過一聲,隨著沈竹綰這句話,到達頂點。

跳的她頭暈眼花,以為自己心臟病犯了。

下意識避開女子清棱棱的雙眸,季容妗眼神慌亂:“我,我……”

我是你的相公。

短短幾個字,半天也沒有說出口。

“罷了。”淡淡的熱氣落在她臉側,帶來一陣癢意,眼前的女子放開手,聲音略顯疲憊:“駙馬想借多少兩?”

衣領前束縛她的手指鬆開,女人與她的距離也回歸到不遠不近的地方。

季容妗無意識攥住了手下的毛巾,抬眼瞧去。

麵前的女子烏發瓷肌,露出的半張臉清冷出塵,隻是,有著明顯的疲憊。

沈竹綰這兩日很是忙碌,忙碌到連休息的時間都很短暫。有時太過疲憊還要看奏折時,便會在香爐內點上些提神的熏香,冷意刺鼻,自然便清醒了。

旁人都知曉公主殿下是大乾最為尊貴之人,身份地位卓然,但不知的是,這份尊貴背後所要背負的是無休無止的勞累。

她不應該再氣她的。

沈竹綰見她不說話,視線卻始終落在自己臉上,唇角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又很快放下。

她側眸看去,剛要說話,便聽少女低聲說著:“臣自然是公主的相公,也從未想過要納旁人為妾,為她贖身,是因為怕她被專轉給那些心思不純的人,他們會對著蓮夏的臉肖想公主殿下。”

“臣不願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少女一口氣說了許多,頓了頓又繼續道:“臣想借三千兩白銀。”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季容妗有些忐忑。

沈竹綰聽聞這話唇角微勾:“不願?為何不願?”

絲毫未提白銀的事。

季容妗有些窘迫:“……因為公主身份尊貴,不應該被那些人肖想。”

“隻是如此?”

季容矜麵上微紅,點了點頭。

看出眼前少女的窘迫,且不久前又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竹綰便沒有再繼續逗她,悠悠問道:“三千兩?”

季容妗心下鬆了一口氣:“三千兩。”

“這些怕是不夠。”沈竹綰似笑非笑地瞧著她:“畢竟,駙馬花了五千兩也隻買了一夜。”

季容妗:“……”心好痛。

沈竹綰繼續道:“明日找管家拿一萬五千兩。”

季容妗忍著心痛:“若是這般昂貴,臣還是另想辦法吧。”

譬如再將老鴇抓回去一通,也好過留下這一屁股的債務。

“駙馬是忘了自己在外還有五千兩的債務了。”沈竹綰頓了頓:“若有結餘,駙馬便自己留著。”

季容妗“噌”地一下抬頭,眼睛亮的驚人,這是包養她的意思嗎?

沈竹綰背過身去,感受到身後灼灼的目光,彎唇道:“日後駙馬有本宮一個債主

便可。”

季容妗:“……”嗚嗚嗚,給蓮夏贖身的代價竟然是賣身給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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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季容妗手裡拿著一萬五千兩銀票時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她這輩子就沒這樣有錢過,公主果然是個富婆!這一萬五千兩白銀像一塊五毛錢一樣,隨隨便便就拿出來了。

感慨的同時,季容妗已然踏上散財的路。

走到一半才猛地想起來,她好像不知道葉姑娘家住哪,關鍵是,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沉思片刻,季容妗決定等下次遇見了再將銀錢給她。

蓮夏與她一同去的花滿樓,進門後便一直躲在她身後。不多時,老鴇便迎了上來,有些僵硬的笑容在看見季容妗身後的蓮夏時一下子便舒展開來。

“勞煩季大人將人給我們送回來。”老鴇連忙去拉人,賠笑道:“日後我們再也不敢打著公主的名義這般了。”

蓮夏眼中滿是害怕,緊緊抓住季容妗的衣袍。

季容妗不負她所望,製止住了老鴇的手:“蓮夏一事還需調查,本官此次來是為她贖身,日後她會配合我們大理寺調查。”

來之前,季容妗早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說。首先,不能讓彆人覺得是她要給蓮夏贖身,不然這一來一去說不定會傳出什麼,一來,若想壓價的話,沒有什麼比需要配合辦案更適合的存在了。

果不其然,老鴇聽到這話麵色僵硬了下,顯然是想起來在大理寺獄中的那段時間。

“這個好說。”老鴇同情地看了蓮夏一眼,旋即諂媚地對季容妗笑道:“大人,你覺得一萬兩怎樣?”

季容妗麵無表情:“本官覺得還是株連九族更容易些。”

畢竟這件事青樓說到底要負很大責任,雖然已經交過一大筆罰款,但季容妗若是覺得沒完,重新定案也不是不可。

老鴇僵硬地笑了兩下,眼底劃過些害怕,道:“妾身這不是和大人開玩笑呢,哪能要那麼多,一千兩,一千兩便夠了。”

季容妗心底很是滿意,可麵上還是沒什麼溫度地看了老鴇一眼。

老鴇嚇得一抖,眼一閉心一狠:“一百兩,一百兩大人,不能再少了。”

季容妗麵上終於露出些和藹的笑:“瞧鴇媽這話說的,本官方才也是在和你開玩笑呢,一百兩,本官一點也不會少你的。”

說著,便從一疊銀票中抽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老鴇。

沒待她開心,便笑吟吟道:“鴇媽記得找我九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