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
季容妗到底沒讓她找,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出了花滿樓,季容妗頭一次覺得空氣如此清新,以至於她對蓮夏都和顏悅色了幾分:“好了,如今你是自由身了,可以自己謀生了。”
季容妗目含鼓勵,還有幾分不舍——她的六千兩就這麼花了。
許是注意到她眼底的不舍,蓮夏有些怯怯地道:“大人,我可以跟你回去嗎?”
季容妗看著她(),疑惑道:你分明可以做自由身?()_[((),為何還要來我府上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呢?”
蓮夏臉紅了紅:“我覺得大人不會虧待我的。”
季容妗麵目和藹說出了殘忍的話:“你還欠本官一千兩,若要待在我府上,一輩子也還不清。”
蓮夏:“……”
瞧著對方臉上羞愧的神色,季容妗覺得自己已經說服了她,便轉過身,悠悠往回走著:“蓮夏姑娘,日後有緣再見了。”
蓮夏沒有追過來,季容妗鬆了一口氣,腳下步伐正輕快著呢,忽然便聽見蓮夏撕心裂肺的叫聲:“大人,唔……嗚,救我。”
季容妗回眸,看見一個男子正拖著蓮夏往旁邊的小胡同走,口中還叫嚷著:“臭娘們,讓你出來買飯,竟然私會情郎來了。”
路過的人隻以為是家事,看了幾眼互相嘀咕了幾句就走了,全然沒有在意蓮夏口中的“我不認識他”。
季容妗大為震驚,古代竟然也有這種手法作案的人販子。
她過去哐哐兩下將人踢倒,居高臨下看著那人:“你說你是她丈夫?不如跟本官回大理寺好好查探查探?”
說著,便不經意地露出了自己掛在腰間的官印。
那人本被打的就有些退讓,如今聽到這話又看見那官印,頓時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
季容妗瞧著那人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了當官的好處。
季容矜回過神才發現手腕被身後的女子抓得隱隱作痛,她抽了抽衣袖發現沒抽動,便用另一隻手無奈揉了揉眉心,提醒道:“可以鬆手了。”
蓮夏沒有鬆手,她順著季容矜的衣袖跪落在地,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大人,求求您收下我吧。”
原本這邊的事便吸引了周圍的人,眼下更是直接聚在一起,繞著兩人指指點點。
季容妗不為所動,片刻後,低眸看她,勾起唇角:“好啊。”
.
沈竹綰回來後沒多久,影一便火燒屁股般跑到她麵前彙報:“公主!駙馬她將那個叫蓮夏的女子留在府中了!”
沈竹綰沒來得及說話,門便從外邊被敲響:“公主,臣有事彙報。”
沈竹綰看了影一一眼,回道:“進。”
季容妗便推門進了書房,沒走兩步,便看見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的影一。
季容妗:“……”又是你!
沈竹綰瞥了兩人一眼:“影一,你先出去。”
“是。”
季容妗惡狠狠看著影一離去的背影,心想你最好彆讓我逮住你的小辮子。
屋內隻剩下兩人。
沈竹綰看了她一眼:“何事?”
季容妗猶豫了一瞬,還是“噔噔噔”走到書案旁,湊近沈竹綰小聲道:“我懷疑蓮夏有問題。”
沈竹綰看著一臉認真的少女,微微挑眉:“怎麼說?”
季容妗便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了她,總結道:“青.天.白.日的,
() 先不說怎麼會有人那麼大膽,我才剛與蓮夏分彆沒多久,那男子便冒了出來,生怕我覺得蓮夏在外邊是安全的。”
少女說起這話時輕輕磨了磨牙,眼睛亮亮的:“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傻?”
沈竹綰看她磨牙的模樣有些好笑,隱隱勾了勾唇道:“應當是沒想到駙馬這般聰明。”
“哈哈,其實也沒有啦。”季容妗摸摸後腦勺,一副被誇獎很開心又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所以我把她留下來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沈竹綰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筆,側眸瞧著她:“駙馬給她安排了什麼事?”
季容妗微笑:“廁工。”
沈竹綰:“……駙馬倒是舍得。”
“我自然舍得。”季容妗痛苦閉眸:“一想到我花了六千兩救回來的人可能是對我們心懷不軌,我就覺得渾身有螞蟻在爬,難受得很。”
沈竹綰被她的反應逗笑,彎唇道:“駙馬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讓人監視她。”季容妗眼睛轉了轉:“我看影一就很合適,不僅閒告狀還很快。”
少女黑眸明亮,就差把“吹耳旁風”幾個字寫在臉上。
沈竹綰好笑點頭:“駙馬所言有理。”
季容妗開心了,心想影一也有被自己拿捏的一天,正開心著,便隨意往桌案上掃了一眼。
沈竹綰的桌案向來乾淨整潔,但近些日子許是因為忙碌的原因,許多東西便堆在了一起,看著有些雜亂。
季容妗略微遲疑,還是道:“公主,不如我來幫你整理一下桌麵吧。”
沈竹綰唇角微彎:“那便勞煩駙馬了。”
“不麻煩。”
季容妗一邊說一邊伸手將書案左上角的奏折移開,正欲將底下的東西清理出來,卻在觸及底下那副畫時目光頓了頓。
沈竹綰輕輕瞥了一眼,旋即麵色微僵。
沒待她阻止,少女已然將那幅畫拿了出來,半晌後,目光幽幽:“公主殿下,這畫,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