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這畫原先畫好之後,沈竹綰是想過丟掉的,但不知為何最終沒有丟掉,而是留了下來,再加之每日事情繁多,便一直放在桌案未曾收起。

麵對少女探究的目光,沈竹綰麵不改色:“先前作畫時被人打斷,所以便作廢了。”

季容妗看看沈竹綰,又仔細瞧了瞧畫,杏樹枝條蔓延,朵朵杏花乍開,此畫用筆考究,著色淡雅,的確為上品。

可惜的是,牆頭處那根枝條未與前邊的銜接上,看起來像是作畫之人畫到此處被人打斷而使枝丫翻出了牆頭。

紅杏出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難不成公主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可她什麼時候紅杏出牆過?

季容妗百思不得其解,轉頭一看,沈竹綰麵色如常,仿佛她手中隻是一幅平平常常的風景畫。

應該是自己多心了,季容妗將畫卷好放在一邊:“原來如此。”

季容妗很快將桌麵收拾好,正準備告彆時,餘光一掃,便輕易地看見了沈竹綰脖子上的紅豔。

尷尬的記憶卷土重來,季容妗一邊恨不得自己立馬消失,另一邊腦海裡不斷重複那天晚上的一幕。

沈竹綰沒有提,她卻不能當做沒有發生,畢竟,這紅痕切切實實是她咬出來的。

猶豫著怎麼開口期間,沈竹綰瞧她還不走,開口問她:“駙馬在看什麼?”

季容妗回神,眼神躲閃:“公主脖頸上的傷口還疼嗎?臣這裡有些藥。”

其實她知道,公主手中的藥應當比她的好,但她總要表達一下關心,順便道個歉什麼的。

“不疼。”沈竹綰收回視線,落在麵前的奏折上:“本宮近些時間很忙。”

言外之意,傷口未曾上過藥。

“這樣啊。”

身邊的少女說完這句話便沒聲了,沈竹綰也不著急,靜靜等著她做好心理鬥爭。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季容妗的聲音便再度響起:“臣恰好帶了些藥,若不然臣先為公主塗上些?”

言罷,像是找補般繼續道:“畢竟明日祭祀,公主若是帶著這傷痕,怕是不太好。”

沈竹綰勾唇,悠悠抬眸:“好啊。”

季容妗果真拿出了一罐藥,她將蓋子打開,用指節剜了一些在手上,輕聲道:“這藥還是上回公主給的,臣一直帶在身邊。”

說著,一隻手撩開沈竹綰的長發,指節輕輕按了上去。

沈竹綰沒有說話,指節輕觸肌膚帶來的異樣令她有些不適。從她獨掌大權之後,便再沒有人與她靠的這般近了,季容妗是第一個。

兩人都沒有說話了。

沉默期間,莫名的氣氛彌漫。

季容妗望著雪色脖頸上那點刺目的紅,覺得耳朵燒的厲害。

好不容易快要結束,季容妗沒注意,指甲便劃到了那塊傷口。

沈竹綰猝不及防,從喉嚨中發出一聲細微的悶哼。

季容妗連忙收手,有些手足無措:“對不起,公主,我,我不是故意的。”

“罷了。”沈竹綰未曾抬頭:“駙馬先出去吧。”

季容妗逃也似的走了,在她走後,沈竹綰眸中閃過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緒,很快又恢複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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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二在門外等了許久,終於等到季容妗從書房出來,沒待她行禮,便見駙馬倉皇逃了出來,看見她還不忘對她和藹一笑。

影二被這“和藹”的笑弄得一臉莫名,隻是沒過多久,她便知道為什麼了。

影二麵無表情:“殿下,屬下去看著蓮夏,駙馬這邊還要繼續嗎?”

“讓影一去駙馬那邊。”沈竹綰聲音輕淡:“蓮夏那邊的情況,記得彙報於她。”

“是。”

影二領了命很快下去了,儘職儘責地準備去監視蓮夏,她隱藏在綠木後靜靜觀察著,沒過多久,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影二霎時間跳到樹上,眯著眼往草叢那處看。

隻見一個人狗狗祟祟躲在草叢後,似乎也在監視蓮夏。

且背影很是眼熟。

影二眼睛轉了轉,悄無聲息地從樹上跳下,走到她身後,大聲:“屬下見過駙馬。”

季容妗嚇得險些竄出去,出了草叢看見站得筆直的影二,氣不打一處來:“你在這做什麼?”

影二意有所指地往蓮夏那邊看了看。

季容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監視人這麼光明正大?”

影二點頭,毫不心虛:“我從不偷偷摸摸,向來光明正大。”

季容妗對她比了個大拇指,正要說話,影二忽然拉著她蹲下。

季容妗躲在草叢後,看見了蓮夏的身影,她一邊盯著,一邊問她:“你這般不專業,公主也敢用你監視旁人?”

影二:“……”

季容妗瞥了她一眼:“還真是公主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影二不可置否:“遵從殿下的命令便是我們的職責。”

“哪怕她有一天讓你去死?”

“是。”

季容妗:“……你每個月拿多少銀兩?”

影二不明白她話題怎麼跳的這麼快,但還是如實回道:“五兩。”

五兩。

待在公主身邊,偶爾有時得到的賞賜說不定就已經超過五兩。

影二這出生入死的工作,一個月才五兩?

季容妗眼神微妙,想到了上輩子的自己,拿著幾千塊的薪資,承受幾萬倍的痛苦。

沒想到有人比她還慘,季容妗搖了搖頭,目露同情:“真是千薪萬苦啊。”

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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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偌大的公主府陷入安寧之中,月光靜悄悄落在屋頂,一道身影卻從公主府翩然翻出。

丞相府。

何栗坐在椅子上,閉目問:“事情都安排好了?”

底下的人滿臉諂媚:“

大人,都安排好了,明日祭祀之後,屬下便會安排人將事情傳播出去。”

“嗯。”何栗睜開綠豆似的眼睛,冷笑著:“我倒要看看,百姓是更遵從她的旨意,還是上天的旨意。”

次日,天還未亮之時,季容妗便聽見了公主府略有些嘈雜的聲音。

其實也不止是公主府,整個大乾都在為小皇帝的生辰慶賀。

這一日不僅是他的生辰,也是大乾每年向天祈福,期望來年風調雨順的日子。宮中會事先準備好祭祀品,待到正午時分,在皇城祭壇中央進行祭祀祈福。

百姓亦會在家跟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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