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2)

“……”

苟活在一邊聽著那些人的話,一副不屑的表情,道:“那又怎樣,我可告訴你,當年季大人在戰場上,可是我救了她一命。”

這半年來,季容妗大大小小的戰役參加了不少,除卻一開始上戰場不適應,差些被楚國一個士兵砍掉頭外,之後,便再也沒出過差錯。

而獨獨那一次,是被苟活一把拉住救下的。

自此,兩人之間關係便好了不少。

這次的勝利其實隻算一個微不足道的勝利,之所以讓他們這般興奮,是因為在過去半年中,大乾與楚國之間的戰爭基本輸多贏少。

雖然沒有丟城失土,但難免地會打擊士兵的士氣,經此以少勝多一戰,旁的不說,眾人的士氣倒是提高了不少。

正說著呢,眾人話中的主人公便出現在他們麵前,季容妗路過恰好聽見苟活的話,便上前笑著說了一句:“你說的對,我的確欠你一條命。”

苟活猝不及防被抓包,臉上頓時一紅。

半年相處過來,季容妗自然知道苟活這家夥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麼老實,甚至於,還有些老油條,但無論怎麼說,當時在戰場救了她是事實。

苟活從未挾恩圖報,隻是變著法要與她較量。

“季大人說的哪的話,什麼欠不欠的,咱們都是兄弟,兄弟就該共患難。”他摸了摸腦袋,顯得極為憨厚。

季容妗但笑不語。

苟活便湊過來,很是熟練地就要上手攬住季容妗的肩:“嗐,既然都是兄弟了,那今夜,不如一起洗個澡?”

季容妗捏住他的手腕,似笑非笑地

看了他一眼:“老狗,不如來較量較量?”

苟活便訕訕地收回手,嘿嘿笑:“算了,不一起就不一起就是。”

有人說他:“你明知道季大人從不與我們一同沐浴,還非得湊上去作甚。”

幾人與季容妗揮手告彆,說笑著走遠,季容妗點點頭並沒多說什麼。

這半年過來,季容妗雖與他們親近了不少,可始終隔著一層距離。因為季大人從不與他們一起洗澡,也從不去軍妓營裡與他們共同享用一個女人,甚至於大多數時候,也不怎麼與他們搭話。

久而久之,這些士兵也就習慣了。

晚上,季容妗一個人坐在木頭上吃著乾糧,一個士兵忽然跑到她麵前,道:“季大人,林將軍有急事找你。”

“急事?”

季容妗咬了口乾糧,道:“知曉了。”

.

京城。

季太傅的死鬨得滿城風雨,一個好好的人,在守衛森嚴的太傅府中,就那麼被人砍了頭,隻餘下屍身。

其明目張膽的程度令人發指,天子震怒,下令追查此事到底,並親自吊唁,穿孝服二日,忌葷食一月,追加諡號昭文公,以此表達內心的敬意與悲哀。

喪事過後,京城內變得更加平靜,平靜中透著一絲詭譎,仿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公主府內。

穿著淡青色宮裙的女子站在水榭前,雪色的手心中放著一把魚食,她撚過一點在指尖,擺動雲袖撒下,很快水麵便漾起陣陣波紋,數不清的魚開始爭搶這為數不多的魚食。

戴著麵具的女子倚在不遠處的柱子上,盯著水下的魚兒,道:“季太傅的屍首已經交給寧王了,想必很快她便會有所行動了。”

她說完,便將目光從魚食移到女人臉上:“到時我會將人帶來。”

“好。”女人將手中魚食全數撒下,用手帕擦了擦手,道:“勞煩。”

葉漉看著她無甚波瀾的麵色,忽然道:“你打算何時將此事告訴她?還是就這樣一直瞞著她?”

“等一切不安穩的因素消失後,本宮自會告訴她。”

葉漉搭在手臂上的指節動了動:“到那時,她還願意聽你說嗎?”

沈竹綰不語,隻掃了她一眼,邁著步子慢慢走到她麵前,隔著一臂距離注視著她:“葉閣主,這可是你親自動的手。”

葉漉手臂僵了僵,鬆開插著的手,唇角繃緊了些又緩緩放鬆,嗪著笑意道:“這種時候,公主難道要將罪責全部推在我身上?”

沈竹綰目光散了些,轉身道:“本宮隻是提醒葉閣主,彆忘了自己也有份。”

“況且。”沈竹綰聲音頓了頓:“本宮給過他彆的選擇。”

.

季容妗收好乾糧走進主營,簡陋的桌案後,林不悔正神情嚴肅地看著一頁信紙,見她進來,便將信紙收了收,看她道:“聽說你帶著五百人擊退了楚國五千人?”

季容妗謙虛地笑了笑,道:“並非如

此,隻是施了點手段,讓他們自亂陣腳,掃平他們的是林長存。”

林不悔眸光微動,道:“你不必自謙,苟活都告訴我了。”

觀察細致,能在斥候發現敵情前察覺異樣,並且迅速帶人做出對策,對方有五千人,她們隻有五百人,饒是如此,也渾然不懼,而是借著敵方將領多疑的點展開,束縛住對方的手腳,拖延時間,借此等著大部隊到來,將人一舉拿下。

此舉固然偏激了些,可她拿捏的十分到位,心細如發又智勇雙全,這點是她的天賦。

又勇的人很多,但能兼顧智慧的人,林不悔很少見到,至少林長存身上,他沒看出智慧在哪。

“你做的很好。”

林不悔從不吝嗇誇讚,季容妗這半年來深有體會,所以她也點了點頭,笑道:“多謝元帥誇讚。”

“嗯。”林不悔目光落在她臉上,猶豫了一瞬,對她招手道:“你過來。”

季容妗有些疑惑,這還是她第一次從林不悔的臉上看到猶豫兩個字。

揣著幾分好奇的心思,季容妗慢慢走了過去,林不悔將那信遞到她手上,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你自己看吧,你有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內,我不會讓旁人進來。”

說完,便徑直離開了帳篷。

季容妗疑惑於他的態度,可當目光一行行掃過那封信件時,她的神色逐漸平靜,捏著信紙的手卻不斷顫抖。

她的目光落在最後一行:季太傅已故,京城內亂不安,望將軍做好打算,顧全自身與存兒……

“轟隆隆”

外邊不知何時又響起了雷聲,淅淅瀝瀝的雨聲逐漸變大,狂風拍打雨點,在草地掀起一陣波浪,陰風怒號,烏雲蔽日,仿佛天地也在為此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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