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2)

夜涼如水,季容妗與季母兩兩對望,在她逐漸收斂的笑意中,心漸漸沉了下去。()

矜兒。梁婉亭盯著她,眸光深處帶著些探究:你與娘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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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音色淡了不少,唇角雖然還帶著些笑意,卻顯然不是高興的意思。

這種時候,季容妗本應該與她坦白,可麵對著這張略經風霜的臉,坦白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季母已經失去季父了,難不成還要再讓她知道,其實連自己這個女兒也是假的嗎?

“嗐。”季容妗撒嬌地往她懷裡鑽去:“娘,我就是這麼做個假設,這麼嚴肅做什麼?”

她緊緊抱著梁婉亭,不欲再讓她說。

然而梁婉亭還是說出了口:“娘隻是在想,沒有哪個母親會願意彆人的孩子留在自己身邊,反過來也一樣,所以倘若真的有這種事發生,想必做父母的,都會想讓自己的孩子回到身邊……”

季容妗鼻腔一酸,抱著女人的手不由收緊了些。

雖然,她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可當梁婉亭親自將這答案說出口時,季容妗卻仍舊覺得難過不舍。

自來到這個世界後,她所接觸的人除了公主,最多的便是季父季母。季父將一生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季母卻心疼她。

從來時那天起,季母便以她想象中母親的模樣陪在她身邊,給她愛和關懷,填補她內心的空缺。

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一點便會想要挽留,想要更多。

而在這時,梁婉亭忽然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氣中帶了幾分笑意:“其實,你不是她吧。”

溫暖的手掌落在她頭上,季容妗還未來得及體會,便被她的話澆了個透心涼。

身子被人扶起,季容妗被迫對上了梁婉亭的視線。

她眸中沒有感情,隻有看陌生的人冷漠:“你回去吧,讓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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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你離開之後原來的季容妗還能不能回來?”

燈火輝煌的暖室內,謝林鳶趴在榻上享受著身後人的按摩,聞言懶洋洋地掀起眸子看她一眼,旋即頓了頓。

眼前人半邊身子沒入黑暗中,隱隱看不清表情,卻能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沉鬱,謝林鳶揮手屏退旁人:“看來你已經從她那得到答案了。”

季容妗沉默不語。

謝林鳶便歎了口氣從榻上坐起:“按理來說可以是可以,就是有些麻煩,更何況撇開將她換回來不論,你若是想要回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她披散著衣裳走到季容妗麵前:“離開當日我會做法,到時你需投入全部心神,對回去這件事要投入極大的心神。其實說來也簡單,隻要你對這裡的人或物沒有太強的執念,按理來說,都是可以成功的。”

“隻不過。”她看了季容妗一眼:“你確定你真的能放下這裡的所有人嗎?”

“我既然已經決定放下,便不會有所保留。”季容妗眸光明滅不定:“就是麻煩你送我回

() 去後還要將原主接回來。()”

哪裡的話。?[(()”謝林鳶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目光閃爍:“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了,那我自然支持你。”

“嗯。”

“時間就定在月中,十五號。”謝林鳶想了想,忽然道:“十五號,是不是你與肖將軍訂親的後一日?”

季容妗回憶了一下,點頭:“是。”

說起訂親這事,季容妗便覺得真是一場烏龍。

原本這說辭就是糊弄齊國那父子兩的,定在下個月,也是因為在這個月月末他們就應當回國了,可那王爺的兒子非要留在這裡,說什麼要見證肖將軍的幸福。

他們不願走,女皇陛下也不好將她們趕走。

索性做戲做全麵,將這訂婚宴也做了,之後再找借口說兩人八字不合適之類,取消就是。

謝林鳶眼睛轉了轉,問她:“你與肖將軍訂親,不知道到時公主會不會來。”

她說著,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般問她:“小季,那香囊你打開了沒?”

“打開了。”

“打開了?”謝林鳶瞧著她滿臉平靜的模樣,道:“所以,你是個什麼想法?”

“沒有想法。”

謝林鳶:“?”

然而季容妗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撂下一句“麻煩了”,便利索地走了,隻留下謝林鳶在原地抓耳撓腮,試圖看穿季容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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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女皇國可謂是熱鬨非凡,關於大將軍肖桂安要訂親的事傳遍大街小巷,一時之間無數少男少女心碎不已。

北燁山莊。

“咳咳咳”

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後,床上女人眉頭輕蹙,緩緩動了動。

眩暈乏力的感覺逐漸複蘇,沈竹綰剛剛睜開眼,便看見金喜滿臉驚喜地探過頭,一雙眼中淚珠說滾就滾:“公主您醒了。”

她一邊說,一邊扶著沈竹綰坐起來,邊說邊掉淚:“公主,您已經昏迷整整十日了。”

十日,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嗎?

沈竹綰順著力度坐起,才發覺右臂疼的厲害,她沒有去管,輕聲問金喜:“眾國聯會結束了嗎?”

金喜神色僵了僵,又抹了把淚:“結束了,但是大家都沒有走。”

至於緣由,她沒有說出口。

金喜隻記得那日,影二將公主帶回來時,她渾身被水浸濕,麵色慘白,臉上的傷口往外滲著血,更恐怖的是她的右臂,無力地垂落在身側,像是斷掉了般。

當天晚上公主便發了高燒,若不是救回來地及時,怕是右臂都保不住。在金喜眼中,公主何時這般狼狽過,起初她甚至以為公主是遭遇了刺殺,可後來才知,那晚公主隻與駙馬見了麵。

或許現在不應再叫駙馬了。

金喜沒有出聲,沈竹綰卻問出了口:“為何沒走?”

金喜咬著唇不肯開口。

沈竹綰瞥她一眼,翻過了這個話題:“她來過嗎?”

() 這個“她”指的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沈竹綰不僅心知肚明ㄨ(),甚至還知曉金喜口中的答案。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便開了口:“沒有,一次沒有來過。”

說完,眼前丫鬟滿臉心疼地看著她:“公主,十四那天,駙馬就要與她訂親了,眾國聯會後,他們沒有走也是因為這個。”

饒是早已知道這件事,沈竹綰還是不可避免心口痛了一下:“還有幾日?”

“十日,公主,您已經醒了,我們是否即日啟程回大乾?”

沈竹綰搖搖頭:“有請帖嗎?”

“公主,您……”

沈竹綰側眸看去,金喜咬唇,低聲:“有。”

“拿過來。”

沈竹綰靠在床頭,瞧著金喜逐漸遠去的身影,目光低垂落在右臂上。

她們二人間的請帖,從前也有過,隻不過兩人本就是合約婚姻,沒人情願。因此所有的一切事物,都交由手下人去辦了,他們從頭到尾也隻是在婚禮上露了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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