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再敢上前一步否!”
隨著將軍亮刀,在其身後的禁軍官兵們,亦是手持短刀長槍踏步上前。
“退!”
“退!”
“退!”
百官們瞧著禁軍官兵的架勢,臉色發白,慌慌張張的後退老遠一大截,隨後才敢繼續叫囂著要入宮麵見皇帝。
而在周圍,無數人家派出的探子,則是在不斷的來回傳遞著消息。
京師一聲槍響,徹底亂了所有人的心。
分明是夏日豔陽天,卻讓人隻覺得猶如身處數九寒冬。
當嚴紹庭趕到玉熙宮時,拿到消息、從禁軍手中要過配刀帶回玉熙宮通報的小太監,還被遠遠的甩在後麵。
不等小太監趕上來開口通報。
嚴紹庭便已經單膝著地:“啟稟陛下,臣,上直親軍錦衣衛指揮僉事,嚴紹庭,聞西苑有變,趕至西苑,拱衛聖安。”
他這一聲吼,中氣十足。
自玉熙宮前殿,直直的傳入到了後殿。
與徐階、高拱兩人一同跪在聖前許久的嚴嵩,眉頭一皺。
而徐階和高拱則是目光轉動,心思已經放在了外麵剛剛趕來的嚴紹庭身上。
唯有呂芳,看了眼雙眼漲紅的黃錦,而後看向始終低著頭沉默不語的皇帝。
“這嚴侍讀也真是的,玉熙宮這邊又沒事,怎麼就急著要跑來護衛陛下了。”
急。
護衛。
呂芳著重了一下聲調。
那就是事急從權,隻取忠心耿耿。
為嚴紹庭找補了一句後,呂芳便目光定定的等候著皇帝發話。
而在外麵。
單膝著地的嚴紹庭,卻是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走了一路,都未曾想明白,今天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已經開始出現偏差了。
正當他想著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一道比之他剛剛更加洪亮的哭嚎聲。
新晉內閣輔臣袁煒,頂著滿頭大汗,神色慌張,一隻靴子都跑掉了。
急匆匆的一個滑跪,呲溜一下就跪到了嚴紹庭身邊。
袁煒側目看了一眼嚴紹庭,亦是麵有疑惑。
隨後卻是立馬大哭大嚎了起來。
“陛下!”
“臣袁煒,護駕來遲!”
“陛下,聖體安康否?”
袁煒哭的那叫一個震天動地,喊得嚴紹庭兩眼發暈。
好一陣哭嚎不見裡麵有動靜,袁煒這才慢慢止住了聲音。
隨後他轉頭看向嚴紹庭,臉上帶著疑惑。
“嚴侍讀也來了?”
袁煒問的很小聲。
嚴紹庭點點頭:“護衛陛下安危,乃我等職責所在。”
袁煒目光一轉,連連點頭:“對對對!嚴侍讀所言在理!我等護衛陛下安危,職責所在!”
而嚴紹庭見袁煒跑掉一隻官靴,想了想便將自己身上的甲胄打亂,將裡麵的曳撒扯出,弄得渾身一團淩亂。
瞬間。
袁煒這位內閣新人,便對嚴紹庭生出一股同為知己的感覺。
正在這時。
漲紅著眼的黃錦,揉著眼睛就站在了兩人跟前。
“袁閣老,嚴侍讀。”
嚴紹庭、袁煒兩人抬頭看向紅著眼的黃錦。
黃錦點點頭:“陛下叫你們進去。”
兩人立馬起身,跟隨在黃錦身後走入玉熙宮後殿。
嚴紹庭則是目光四處打量。
殿外是有禁軍防禦,但殿內則隻有內侍太監們,看來玉熙宮對當下的事情並沒有往最惡劣的情況去思考。
等到了內殿外。
黃錦已經沉默著從小太監那裡接過佩刀,抬頭看了一眼嚴紹庭,便帶著刀走進了內殿。
嚴紹庭則與袁煒兩人並肩走入內殿,至道台前。
此刻。
嘉靖也終於是抬起頭,滿臉陰沉,頂著那雙血紅噬人的雙眼,看向在場每一個人。
最後。
他的目光停在了渾身披甲的嚴紹庭身上。
嘉靖冷笑一聲。
“竟然敢披甲帶刀闖入玉熙宮。”
嚴紹庭當即拱手抱拳,單膝著地。
他沉聲道:“臣乃是陛下親賜的上直親軍錦衣衛指揮僉事。上直親軍衛諸軍皆為陛下親軍,臣聞西苑有變,陛下聖體有險,不敢停歇,唯恐聖駕有恙。而且……微臣的刀在西安門外就卸下了。”
畢竟真帶刀入宮,那可不是個明智的舉動。
嚴紹庭現在主打的就是一個態度。
主打的就是一個忠心耿耿。
便是有心想要借此誹議的高拱,也不得不說嚴紹庭這一做法很是妥當。
即表明了態度,又不失規矩。
嘉靖忽然笑出聲來。
他瞧著滿身甲不甲、衣不衣的嚴紹庭,揮手指著嚴紹庭。
“平日不見穿一次,穿上也是個猴樣,也能護朕安危?”
說罷。
嘉靖的目光,陰嗖嗖的掃過剛剛抬起頭的高拱。
隻見他冷哼一聲。
“便是有你這小子護著,朕這西苑外還不是響了槍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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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