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辦法就是送何龍去養老院。
何龍雖然不到五十歲, 但是常年在工地乾體力活,得空還出去和工友喝酒嫖·娼侃大山,身體的狀態還不如何母呢, 真不是他自己以為的那樣老而彌堅。
被小情人欺騙, 兩人對峙的時候還被說破根本沒能力讓人懷孕的事實後,再經過十多天的拘留擔驚受怕吃不好睡不好,出來之後就中風了。
中風後腿腳倒還算利索, 就是嘴歪眼斜流口水說不清楚話。
何偉母子倆得到了傅珀的提前通知後並沒有阻止中風的發生,而是選擇順勢而為。
何偉把人接回村子裡養了幾天,就按照傅珀教的那樣在村裡有意無意的說自己一個人養家很辛苦, 還要去城裡打工掙錢, 留下二老在村裡實在不放心。
有人出主意讓何偉把何母送進鄉村養老院, 讓他帶著好手好腳的何父去城裡打工。
出主意的人自然是何父那邊的親戚,何偉心中暗恨, 麵上卻露出心動的神情。
沒過幾天就來了一輛車在村裡人的矚目下把何龍拽上了車。
“阿, 阿!”何龍流著口水說不出來話, 胡亂掙紮,急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阿偉, 你這是乾什麼!”剛把人裝上車就被聞訊而來的人攔住了。
何偉拎著行李扶著母親麵露愁色,“五叔你說得對, 我一個人養兩個老人確實有些困難, 所以我決定把我媽帶去城裡, 畢竟我媽也能給我做個飯補補衣服, 至於我爸,隻好送他去養老院了。”
“你胡說什麼,我說讓你——”
“你們放心,你說的那個鄉鎮養老院我去看過了, 還要老人自己打掃衛生種地,居住環境也很簡陋,房子還透風,我覺得不太好,”說著露出個慶幸的神情,“幸好我有朋友在海邊開了一家私人養老院,風景秀麗空氣很好,最重要的是工人多老人少,我爸去了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你們就放心吧。”
說完把麵前攔著的人推開,自己拉著母親坐上了另一輛車。
村裡人麵麵相覷,想出言阻止,但是被何偉用他們自己的話堵得根本張不開嘴。
讓他把一位老人送到養老院是他們出的主意,甚至何偉還找了條件更好,此番操作之下沒人能硬著頭皮說他不孝順。
“哎,”一位老人歎了口氣,搖著頭轉身離開,“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兩輛車子先後出了村子,何母抬頭向前方看去,還能從前麵那輛車的後車窗上看到何龍歪著嘴拍玻璃的樣子。
幾十年來壓在心頭的無名火這一刻突然消散了。
母子倆對視一眼,嘴角掛起輕鬆的笑容。
“媽,我已經在老城租好了房子,以後我能天天回家了。”
何母眼中盈滿淚水,“好,好……”
*
雷秋娜搖著車鑰匙,哼著小曲朝傅珀的攤位走。
“大師!”
傅珀剛準備低頭聞保溫壺裡雞湯的香味,就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
抬頭一笑,“你是聞著味來的吧。”
“嘿嘿,”雷秋娜一點不見外的湊過來一看,“這是何姨燉的雞湯吧,巧了又讓我趕上了。”
何母給傅珀燉了兩次雞湯,兩次都讓雷秋娜趕上,也真是孽緣。
傅珀笑著給她分了一半,“這件事也有你的一半功勞,他們也應該感謝你的,給了那麼優惠的價格。”
“嗯,真香,”雷秋娜滿足的深吸一口氣,“我還要感謝你幫我介紹生意呢,你也知道那家養老院最初是為什麼存在的,多掙一塊錢都是賺了。”
“哼,這些為老不尊的老登就是幸福日子過多了,就該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好好反省反省。”雷秋娜口中為老不尊的老登也包括她爺爺。
事情已經過去快半年多了,雷明遠早就不再抱著能做老太爺的幻想了,老老實實的在養老院過起了低碳減排的返璞歸真生活。
用雷家人的話說,富貴日子過多了哪哪都高,心也高了,真不如去村裡自給自足來的好,說不定還能延年益壽呢。
“大師,再有這種人你一定還要幫我推薦一下哦,我爺爺在那裡孤單寂寞,正好缺個伴,多多益善。”雷秋娜擠眉弄眼的搞怪樣。
傅珀笑著點了她一下,“你啊。”
兩人一起喝了湯,中途陳薇不知道是不是也長了個狗鼻子,聞著味出來也跟著蹭了碗湯。
“對了,我來找你是有任務的,”雷秋娜蹭著坐到傅珀身邊,“給你那麼多券你怎麼不用啊,健身房美容院一次都沒去過。”
雷家給她的那一遝子券傅珀就給了陳薇和趙柔幾張,她自己真是一次都沒去過。
主要還是傅珀自從把二叔弄到監獄裡,還把公司賣給費珞之後,就好像忘了自己也是有資人士。
在加上去年公司剛換了主人,正處於比較艱難的時刻,年底她也沒分到分紅,給自己的定位和認知還是個窮學生,還不習慣去那些場合消遣。
雷秋娜今天的任務就是帶傅珀去體驗一把,務必讓她上癮,從此天天去消遣。
要不然他們送的券就是白送了。
“你現在也不缺錢,給自己放鬆放鬆嘛,走走走,我三叔健身房剛請了一個著名的拳擊教練,金腰帶那種級彆,咱們一塊去看看。”
“好好好,把東西收拾一下,”傅珀被她拉著,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
附近的攤主不忙的都搶著過來幫忙,“小大師你去玩吧,難得今天沒有那麼多人,桌子我們幫你搬過去。”
雷秋娜喜笑顏開的道謝,“麻煩你們啦,快走快走,我跟你說我三叔健身房總店還有個人氣特彆高的瑜伽教練,很多阿姨搶著上他的課,為了搶前幾排位置還會打起來呢。”
“真的嗎?”傅珀很難想象。
“當然啦,”雷秋娜非常肯定,“你知道為什麼嗎?”
傅珀滿臉好奇。
雷秋娜說到這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那位教練特彆喜歡穿白色的緊身喇叭褲,而且他上操課的時候是麵對著學員的。”
傅珀想到那一幕,麵色突然怪異起來,“我似乎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為了搶前排打起來了。”
“是吧,”雷秋娜把傅珀推上副駕,“正好一會他有課,我們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啊?”傅珀一愣,麵頰浮起紅暈,支支吾吾:“那個……這個……”
“哎呀,彆這那的了,今天姐姐帶你見識見識!”
“出發!”
車子瞬間就彈射了出去,消失在馬路上。
……
糾結了一路,滿腦子都是不能出現在晉江的內容,到了目的地傅珀正想用自己沒帶衣服和運動鞋拒絕上瑜伽課的建議。
“嘿嘿,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雷秋娜說自己是帶著任務來的,一點都不開玩笑,直接就從後座拎出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健身包。
“健身服,運動鞋,洗漱用品應有儘有。”雷秋娜得意的把包放到傅珀手上。
傅珀哭笑不得。
兩人走進去正好碰到雷秋娜的三叔三嬸,後者立刻敏銳的看向傅珀。
雷秋娜對二者夾了夾眼睛,得意的一挑眉。
雷家老三笑眯眯的迎上來,老三媳婦也想跟著上前打招呼,誰料緊跟著傅珀和雷秋娜身後又進來兩位女士,隻好轉頭去迎接顧客。
“尤姐,費總,稀客稀客。”
聽到“費”這個少見的姓氏,傅珀下意識扭頭一看,正好和身後的人撞了個正臉。
“傅珀?”
“費姨?”
沒錯,這麼少見的姓氏整個湖城也不多見,就是傅珀的老相識,收購她家爛攤子公司的費珞。
“真是難得你也知道消遣呢,我就說嘛,你應該放鬆放鬆自己,彆天天除了學校就是出攤。”費珞笑著走過來,就像個長輩一樣欣慰的看著傅珀。
湖城商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雷家人也多少聽說了傅珀賣了自家公司,但是接手的人是費珞就傳的沒那麼廣了。
費珞自動掌控話題,“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尤幽,這是傅珀,我公司的股東,湖城著名的算卦大師。”
尤幽見費珞竟然先把作為好友的自己介紹給傅珀,眉頭微微皺起,看著麵前年紀不大的女生眼神慎重不少,再一聽傅珀的身份竟然是算卦大師,麵上頓時染上驚異之色。
這時尤幽和費珞看著站在傅珀兩側的雷家老三和雷家老大的女兒雷秋娜,麵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兩人對視一眼,費珞不動聲色的改了口:“雷先生伉儷也認識小傅大師?”
聽她改了稱呼,在場的人都接收到了她的深層含義。
雷老三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傅大師對我家有恩。”
費珞和尤幽秒懂了。
費珞看著傅珀的眼神中帶上與有榮焉的高興,“你們夫妻忙去吧,我們自己進去就好了。”
雷家老三讓開位置,費珞補位,尤幽站在她另一側。
和費珞不同,尤幽並沒有自己的事業,就是單純的豪門名媛,從娘家到夫家都是湖城的有錢人,性格也帶著安於現狀的樂天。
但從尤幽和費珞是好友這一點,也能看出來在某些地方兩人有趣味相投之處。
尤幽性格直爽憋不住話,四人剛走進更衣室,就迫不及待的分享了起來。
聽著她的話,傅珀麵色越來越怪異,下意識看向雷秋娜,後者給了她一個“看吧,我說的沒錯”的眼神。
沒錯,尤幽說的話題正是雷秋娜之前就說過的那名瑜伽教練。
看來尤幽也是為了站前排恨不得跟人搶起來那些人之一。
而且傅珀敏銳的發現尤幽說起她口中的那名瑜伽教練還帶著點和彆人不同的味道,帶著非同尋常的親昵。
“你們彆看阿華擅長的是瑜伽,長得也好看,其實他核心力量非常不錯呢,嗬嗬!”
傅珀一臉黑線,這種說法,嗯……
下一刻費珞就毫不客氣的成了她的嘴替。
“怎麼,你試過?”
尤幽神秘的一笑,沒說話,意思卻已經非常明顯了。
怪不得她說起阿華一副炫耀自己所有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