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波上前順手把瓜皮接了,拉著傅珀轉身快走幾步的同時小聲的把紀風的情況告訴她。
傅珀斜了他一眼,這是把燙手山芋推到她這來了。
吳波偷偷拱手,懇求的看著她。
傅珀撇撇嘴,“你們誰想算卦,我今天隻準備了三幅撲克牌,隻能給三個人做比較細致的卜卦。”
一起跟過來的人數經過一路上的發酵已經不下二十人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一步,把紀風讓了出來。
雖然口上說都想找大師,實際上他們自己清楚,隻是想湊熱鬨罷了,根本沒有急事。
還是讓給真正需要的人吧。
紀風感謝的看著他們,抿著唇出動上前一步,“大師,我想算卦。”
傅珀看著麵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年輕男人,抬手指了指對麵的凳子。
有陳老爺子支持,她可比滕羅安體麵多了,麵前好歹是個正經的桌椅給她擺牌,求卦的人也不用委屈的坐在小馬紮上。
紀風一入座,傅珀也跟著在主位的圈椅上坐下。
剛剛還和陳薇一起坐在牆根上抱著西瓜吃的人立刻就起範兒了,真的有一股子高深莫測的玄奧氣息撲麵而來。
“你想算什麼?”
紀風之前鼓足了勇氣跟著人來到這裡,可真坐下的時候,他又開始忐忑了。
自己真的要算嗎?
萬一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怎麼辦,自己碰上個那樣的父母難道就是天生倒黴嗎?
可若真是否定的答案,那他……
下意識側頭看了看一路上站在他身邊鼓勵支持的人們。
“小夥子,你還在猶豫什麼,機會難得啊!”
“是啊,有什麼困惑的就跟大師說說。”
“你要是不用,我就上了!”
紀風:“不不不,我算。”
“大師,”深吸一口氣,專注的看著傅珀,“我想算算……我的爸媽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如果是真的,他們為什麼會那樣對我,如果不是,那我的親生父母到底在哪,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這樣長大。”
傅珀緊緊地聽他問出自己二十年來心中最大的疑惑,全程一直看著他。
直到紀風說完,看著自己的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哀求的神色,這才緩緩開口。
“這個問題我可以給你解答,甚至於比你想要的更多,但是你能付出什麼呢?”
紀風雙手一緊,嘴巴下意識的張大。
看客們也都倒吸一口涼氣。
傅珀這句話隱藏的含義未免太……太驚人了。
難道紀風的身世真的有隱情。
這一刻曾經在漫畫中看過的所有狗血劇情都在人們心裡回憶,看著紀風的神情也越來越不對了。
吳波和陳薇站在人群邊上,忍不住麵麵相覷。
“傅珀說的是不是太玄了,我就讓她安撫一下那人,她可彆過火了。”
陳薇白了他一眼,“放尊重點,叫小大師。”
說完興奮地搓起手來,“小大師這麼說就一定是看出了什麼,你就等著瞧吧。”
對於傅珀的本事,吳波其實是不太信的,能看出人家月經不調,厲害的中醫也能通過一些手法看出來啊,不一定是算出來的。
兩人分彆持有各自的主張,決定靜觀其變。
紀風則是麵色大變,整個人撲到桌子上,“大師!我所有的錢都可以給你,我剛剛被單位解雇,一共發了兩個月的工資7800,我全給你!”
“你告訴我!求求你,讓我知道真相……求求你……”
這些年對於原生家庭的各種問題在網上層出不窮,什麼從小被家暴容易養出變態殺手,父母太強勢可能會懦弱,留守兒童長大了可能會成為討好型人格……
大家對於這個詞是一提起來就會下意識的皺眉頭。
此時見紀風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哀求樣子,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是啊,大師,小夥子剛剛都被逼的要跳河了,難道真的有問題?”
桌子上就放著二維碼,紀風說完這話不等人反應就二話不說的把自己綠泡泡裡所有的餘額都轉給傅珀。
“首付款到賬7910元。”
傅珀飛快的算了一筆賬,減去紀風剛發到手的工資,他兜裡竟然僅剩110元。
想到自己之前被趕出傅城榮家裡的時候也是僅有110元。
心中咬了咬牙。
憐憫的看著紀風,“你是個好孩子,每個月發了工資幾乎全部都給家裡,手裡僅剩300元坐公交的錢,找工作也必須找包吃包住的活,是他們不值得你的好。”
紀風用力點頭,回想這些年的人生,痛苦的說不出話來。
有消息靈通的看客一聽就心頭火起,“小大師能算出彆人有多少錢,看來這些真是小夥子的全部資產了,這什麼人啊!小夥子彆怕!你已經長大了,這種吸血鬼家人不要也罷!”
“是啊,‘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那一套已經過去了,這樣的父母就把你當提款機呢,非要把你榨乾了不可,萬一哪天你累病了,信不信他們管都不帶管你的。”
傅珀點點頭,這人歪打正著真的說對了。
如果沒有意外,紀風的人生會結束在今天,警察收到報警的時候他已經跳下去了,搜救船在附近水域找了他一整天都沒有找到。
這時候如果還要繼續找,就要自己花錢請專業的團隊。
紀家父母聽說要出8000元撈一次,算了算紀風綠泡泡裡的存款,發現還要自己倒貼,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其實隻要多花90元,可是這點錢他們都不願意出,就這麼讓紀風腐爛在護城河裡。
最後還是紀風的高中老師看到新聞於心不忍……
想到這,傅珀歎了口氣,可惜,紀風沒有等到真正愛他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