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活氧化屍水(2 / 2)

“你,你彆過來!”扁擔擋在傅珀麵前,斜指著李端。

喬珠手掌用力到被扁擔劃出血珠卻還是一臉堅決的站在傅珀斜前方,“小大師才不是騙子!”

開始聲音還有些顫抖,最後維護起傅珀卻堅定的像是個戰士一樣。

“三個臭bia子——”李端還想上前,一隻有力的大手突然按在他的肩膀上。

“李端!請跟我們回所裡配合調查。”

“憑什麼?”李端想也沒想的一抖肩膀,想把那隻手甩下去。

另一隻手接著按到他另一側肩膀,兩人配合一用力,差點把人按得膝蓋一彎。

“我們懷疑你與一起失蹤案有關,請配合調查!”沈超手掌抓著李端的右側鎖骨一用力,就像被鐵鉗子夾住一樣讓人動彈不得,李端立刻痛呼出聲。

側頭一看,“警察打人!你們有什麼證據抓我!”

傅珀方才被杜若抓住手動不了,沒想到關鍵時刻是喬珠站住來保護她,見人被趙鵬和沈超兩位民警抓住了,立刻甩開杜若,上前把喬珠拉回來。

自從離婚之後,喬珠重新變回被母親嬌寵的女兒,喬老太太一點重活都舍不得讓她做,打掃衛生都是請了鐘點工。

喬珠一雙手為了給客人彈麵養的白皙嫩滑,此時用力一抓竹製的扁擔,整個掌心都被勒出了兩條紅痕,嚴重的地方還滲著血。

傅珀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又酸又漲,眼眶也有點發熱。

李端麵色泛著詭異的潮紅,惡狠狠的看著傅珀,嘴裡還念叨著“你們沒有證據”。

傅珀之前之所以說穿這件事激怒他,就是因為看到警方的人來了,結果發生了意外讓喬珠受傷。

心頭怒火也被激起了,“好!你不是要證據嗎!我給你證據!”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倒吸一口涼氣。

趙鵬和沈超等人麵露期待的看著傅珀,其他幾位警察也是將信將疑,心中忍不住升起希望。

關於李端前女友失蹤的案子他們來之前機已經快速了解了情況。

按照當時辦案人的直覺和經驗,女性被害多半是身邊親近之人下的手,更何況之前他們還在鬨分手,所以李端的嫌疑很大,卻苦於沒有證據,隻好疑罪從無。

這次之所以出警把人帶回去,也不是真的相信傅珀能幫他們,更多是出於防微杜漸,生怕兩人的感情糾紛鬨出事來,這才想帶回去調節。

可是現在傅珀說了什麼!她有證據?

“大師!你真的有證據能抓他?”除了警察,杜若是最希望這件事能順利的人,她不敢想如果李端被放回去自己會遇到什麼恐怖的事。

必須讓他在牢裡待到死!

傅珀向前幾步,看著因為她這話似乎想到什麼而眼神閃爍的李端,冷笑一聲,“證據?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李端喉嚨滾動幾下,隻感覺在傅珀的注視下口乾舌燥,強撐著爭辯,“我做過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過!”

說是這麼說,可他的表現卻不是這樣,汗珠悄無聲息的浮上他的額角,嘴唇都變白了。

“哼!不見棺材不掉淚。”傅珀轉頭問杜若:“你在他家是不是見過一具人體骨骼。”

杜若呼吸都不暢了,麵色煞白整個人都處於不敢深想的遊離狀態。

嘴巴有自己意識似的回答傅珀的問話,“是,是,模型,他說是淘網買來的模型。”

李端是學臨床專業的,找的工作卻是醫藥代表,杜若和他住在一起的時候也曾抗議他書房裡的人體骨架。

交往之後李端對她千依百順,唯獨這件事特彆的堅持,問就是說“沒有繼續做醫生很遺憾,留著這個東西就是紀念過往。”

懷念……過往?

“嘔——”杜若想到自己還曾經觸摸過那具骨架,整個人都不好了,撲到河邊險些連膽汁都吐出來。

趙鵬和沈超等人麵容肅穆起來,雖然很多變態殺人犯都會留下些東西作為戰利品,但是能變態到李端這個程度,把人做成模型堂而皇之的擺在家裡的也是第一次見到。

李端剛才還梗著脖子堅持自己是無辜的,此時一聽這話立刻麵色灰白,整個人委頓了下去,頹敗的一瞬間就老了十歲。

有了傅珀的提示,警方很快就在李端的家裡找到了那具人體骨架,看到的那一刻,所有相關人員都失聲了。

半晌中年法醫才皺著眉頭開口,“太變態了,李端這人平時麵對這具骨架的時候簡直——”

說到一半後麵的再也說不出口了。

隻見被金屬支架撐在那的骨架上精準的用顏料描畫著肌肉和韌帶的走向,肌肉用的是紅色顏料,韌帶用的是青色,從頭頂開始向下延伸,已經被畫到腳麵了。

從顏色的鮮豔程度來看不是一個時期形成的,上麵色澤偏灰暗,越向下越鮮豔。

“等他畫完,就代表下一個受害人即將出現了。”

一名警務人員疑惑,“小大師有沒有說他是怎麼把受害人處理成這樣的?”

辦案的組長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低頭閉嘴。

這點趙鵬倒是可以回答他,“根據熱心市民提供的線索,我們找到了他曾經網購大量活氧管道疏通劑的記錄,強烈懷疑他是通過溶解的方法清除了受害者的血肉,隻留下……骨骼。”

這種東西是近些年流行起來的日化用品,使用起來非常方便隻要加水融合,尋常人生活中會堵在管道中的毛發油脂等物都能常溫溶解,除了會散發難聞的異味之外,效果堪比中常見的“化屍水”。

所有人想到那個場麵都沉默了。

……

那天在南定橋的事傅珀過去了就不再關注,在城牆根上和滕羅安打了個招呼就回到北定橋陳家鋪子旁擺起攤來。

誰料顧客還沒上門,倒是見到了熟人。

“大師,檢測報告出來了,小風就是我的兒子。”劉輝拉著傅珀的手連連道謝。

紀風也拎著他們母子帶來的禮物一直給傅珀鞠躬,“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有了結果就好,你們日後有什麼打算?”傅珀讓兩人坐在對麵的凳子上。

劉輝溫柔的看了一眼紀風,“我準備送這孩子繼續讀書,明年參加高考。”

歎了一聲,含著怒意道:“其實小風很聰明,那些年為了掙錢打零工撿廢品耽誤了太多的時間,這才成績平平。”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年他們所有教過紀風的同事都很遺憾。

紀風彎著眉眼道:“這兩年在外麵工作過我也知道,如果不繼續深造,可選擇的無非是一些不要求學曆的服務性質工作,可是年輕的時候還能做這種工作,等年紀大了沒有競爭力之後又該怎麼辦呢。”

傅珀點點頭,這很符合自己在紀風改了命後新出現的未來中看到的。

“好好念書,你未來的成就不會差的。”

之後劉輝又說起紀風的養父母那邊的情況,聽到消息的吃瓜群眾們不少都圍過來聽。

“紀樹根和張小花夫妻得知自己親生兒子在首都上大學,高興的不得了,非常順利的就提供了他們的檢材。”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被劉輝夫妻精心培養的孩子,顯然比紀風目前的成就優秀不止一籌,利欲熏心的夫妻倆那裡還顧得上紀風,在加上看著麵帶怒意的劉輝就發自內心的心虛,對方說什麼都答應,很快就拿著親生兒子的聯係方式奔首都去了。

“我們沒有追究他們奴役小風的事,完全是為了能儘快擺脫他們,但是我也明說了,我們還會保留追究的權利。”

也不能把人逼入絕境,現在劉輝和紀風母子倆隻想好好過他們的日子,不想再橫生枝節了。

“那你前夫那邊?”

紀風表情微微緊張了起來,忐忑的看著劉輝。

劉輝像是知道紀風擔心什麼一樣,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那孩子已經成年了,該是他承擔的責任也要承擔起來,現在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不是她冷血,讓養子去麵對吸血鬼一樣的親生父母。

而是人心有大小,隻要一想到紀風之前在那家受到的對待,再想到養子在他們夫妻身邊享受的資源和愛,劉輝就很難平常心麵對他。

至於劉輝的前夫,紀風的親生父親,傅珀當初給的判詞不要太正確了,他對任何人都缺乏有溫度的感情,即使是曾經的妻子和養子。

就算把養子帶到身邊,也是因為那孩子展現出值得他在意的能力,對那男人而言這種在意即使換個人也是一樣的,他對養子和身邊的其他得意門生也沒什麼不同。

劉輝相信他們能處理好紀樹根夫妻的。

母子倆把禮物留下,再次深深地對傅珀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紀風已經二十歲了,因為從小就沒營養,長得本來就比同齡人要矮,再加上這幾天在親生母親身邊,養得好心情好,臉上時時掛著笑容,看著越來越像個陽光大男孩。

從背後看劉輝緊緊拉著兒子的手,換做另一個二十歲男子可能會比較怪異,可放在紀風身上竟然絲毫不違和,反而讓人感歎他們母子感情好。

兩人走在主街上,不知不覺又來到那個做蛋堡的攤子旁。

“蛋堡!好吃的蛋堡!”

劉輝拉著紀風站定,“老板,來兩個加肉的,多加肉!再來兩個肉鬆火腿的,多加肉鬆!”

老板抬頭一看,嘿,眼熟。

“放心,老客了,肯定多給您加肉,孩子正長身體呢,得多吃才行。”

劉輝現在正熱衷於對任何人解釋紀風身份的階段,單位裡和小區裡已經說遍了,演變成麵對個攤販都不放過。

趁著老板做蛋堡的時候,劉輝很是驕傲的順著他的話說道:“沒錯,這就是我兒子,幸好有小傅大師,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他,這孩子之前吃了太多苦,是得好好補補才行。”

攤販一聽有新瓜,抬手舀了滿滿一勺玉米粒放到肉鬆上麵,“恭喜恭喜。”

不用攤販詢問,劉輝就喋喋不休的把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聽的人津津有味,左右兩邊的人都湊過來聽。

故事聽完了,四個蛋堡也做好了,“您拿好了,肉鬆的上麵是白芝麻,純肉的上麵是黑芝麻。”

劉輝接過來一股腦的全塞給紀風。

母子倆帶著笑聲離去,遠遠地就聽紀風說,“媽,你還記得嗎,我上高一的時候有一次中午放學去路邊給蛋堡攤做小時工,我見您走過來還想躲,您卻買了兩個純肉的蛋堡遞給我,那一口下去熱乎乎有蛋又有肉的滋味是我這輩子都沒吃過的香,直到現在我都覺得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劉輝想了想,從腦海中翻出這件事,她沒跟紀風說,當初看到這孩子一邊給人打包一邊咽口水的樣子太可憐了,這才忍不住給他買了兩個。

想到這劉輝心頭又酸澀起來,都說母子間心靈相通,為什麼當初她就沒有一點感覺呢,讓孩子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側過身按了按眼角,“好孩子,以後什麼時候想吃,咱們就來吃。”

“嗯!”紀風一口咬下去半個,腮幫子填得鼓鼓的,帶著笑容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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