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1 / 2)

好在宋禹已經及時將阿華摁在牆後, 隻留一個黑洞洞的窗口。

司機阿光道:“應該是野貓吧。”

陳向輝點頭,愉悅地揮揮手:“走, 等明天看報紙大新聞咯。”

兩人回到車上,汽車的馬達聲劃破夜晚的寧靜,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宋禹終於將人放開,氣喘籲籲癱坐在一旁。

阿華怒道:“你攔我做乜嘢?我要弄死那撲街。”

宋禹抬頭借著一點月色,看向滿臉慍怒的男人,喘著氣一字一句問道:“阿華, 你想給旺哥報仇嗎?”

他原本還想著,得先找到證據證明這事跟陳向輝有關,沒想到老天有眼,竟讓他和阿華蝦仔一起聽到對方的“坦白”。

阿華怒道:“廢話, 我剛剛就是要下去弄死他!”

蝦仔這會兒才從震驚中回神:“我們去報警!”

阿華啐了口道:“你係唔傻?如果差佬有用,香江就唔會有那麼多□□啦!”

宋禹道:“若是有證據, 當然可以報警,但現在隻有我們知道, 什麼證據都冇,老板們肯定也是想大事化小,我們幾個小武師去報警冇用的。”

蝦仔睜大眼睛,完全慌了神, 他入行三年,全靠鋼牙旺帶著,因為膽子小身手差,大都是打雜跑龍套, 對外宣傳自己是龍虎武師,其實哪算得上。

但收入也比同齡人多很多,每天跟著兄弟們吃喝玩樂, 不亦樂乎,誰曾想會遇到這種事。鋼牙旺對他很照顧,跟親大佬沒什麼兩樣,剛剛聽到陳向輝的話,他腦子一片空白,但除了憤怒,卻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說出報警的話。

此刻聽到宋禹的話,更是六神無主:“那點搞?”

阿華一拳捶在牆上:“都怪我,要唔是我慫,躺在醫院該是我。”

宋禹站起身,道:“華哥,真要怪,那也是怪我,如果不是我惹上黃擇天,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阿華漲紅雙眼看向他:“怪你做乜?剛剛都聽到,是陳向輝要搞鐘鳴生,把我們武師當炮灰,誰跳下來都要出事。”說著又狠狠抓了抓頭發,“我一定要俾旺哥報仇,叫他們知道我們武師不是好欺負的。”

宋禹沉伸手搭在他肩膀,認真道:“華哥,旺哥現在還躺在醫院,不知幾時才能醒來。但他肯定不想我們任何人,因為他出事。”

阿華聞言一把將他狠狠推開,大吼道:“你咁係無所謂啦,你才跟咗旺哥幾日?我十七歲就跟咗佢入行,到今日已超過五年。我屋企窮,如果唔是旺哥,現在隻怕早就混堂口當爛仔。”

蝦仔嚇得瑟瑟發抖,想上前安撫他,也被他一把推開。

宋禹走上前,也拔高聲音:“雖然我同旺哥認識才半個月,但他對我怎樣,你們看得清楚,我欠高利貸他幫我還,我被黃擇天盯上,是他護咗我,這樣的大佬跟親大佬有乜區彆?況且這事是我惹出來的,我比你更想找回公道,我隻是不想看你衝動送死,仇沒報把自己送進大牢。”

阿華也早失了方寸,啞聲吼道:“那現在要點搞?難道乜都唔做,乾等著旺哥能不能醒來?眼睜睜看著陳向輝為所欲為?”

宋禹沉吟片刻,一字一句道:“當然不能乾等,這個仇肯定要報,隻是不能衝動行事。”他頓了下,問道,“華哥,你是唔是經常賭錢?”

阿華一愣,麵色訕訕:“以前是賭得多,這兩年旺哥總叫我攢錢,就少許多了。”說著有點沒好氣道,“跟陳向輝那種賭鬼比起來差遠了。你問這做乜嘢?”

宋禹道:“你彆多想,我隻是想問你,香江是不是有專門拉賭客的掮客?”

香江禁賭多年,除了三不管的九龍城寨,有錢的賭鬼隻能去澳門和公海賭船,但地下賭場這種東西,從來不是稀奇事。自然也就會有專門攢人的掮客。

阿華點頭:“是啊,我一個兄弟就是乾這行的,經常幫人攢局,富豪明星都有的。”

宋禹彎唇一笑:“行,既然陳向輝這麼想當主角,那我們就專門為他做一場戲,讓他好好當一回男主角。”

如果順利,大約也是對方人生中最後一次男主角。

阿華和蝦仔異口同聲:“你想做咩?”

宋禹道:“不是我,是我們一起為陳向輝做一場戲。”說著,又補充一句,“除了我們三人,誰都不能說。”

既然這個世界走正規途徑伸張正義難如登天,那他就入鄉隨俗。

*

和阿華蝦仔商量完畢後,宋禹打的士獨自回了深水涉的劏房。

這一覺睡得自然不太踏實,天未亮就醒來,乾脆跑到樓頂打了兩套拳。

七點下樓,宋禹在路邊買了一份報紙,轉身走進已經開門營業的林記糖水鋪。

店內,林家俊正在擦拭桌椅,他先前就注意到這個大個子似乎有點潔癖和強迫症,白T恤都很乾淨,一頭短發也總是打理得紋絲不亂,眼下拿著抹布,連桌腿都要仔細擦過一遍才作罷。

“早!”宋禹打招呼。

蹲在地上的家俊起身轉頭:“早!”

“有吃的嗎?”

家俊道:“有粥。”

“給我來一碗紅豆粥。”

家俊衝後廚道:“舅父,一碗紅豆粥。”

“馬上。”

林叔很快端著一份熱氣騰騰的紅豆粥出來。

“靚仔,咁早就開工?”

宋禹不置可否,隻客氣道:“唔該,林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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