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帶著河間皇叔而來,便一起入座。
李治與李慎正狼吞虎咽吃著,他們嘴裡還在嚼著筷子又夾起了一些。
李淵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小於菟與小靈鵲身上,一邊看著他們吃,還給他們夾菜。
高士廉道:“聽聞你近來與穀那律走得很近?”
李承乾道:“他老人家想要教化世人,孫兒與他共同編寫書籍。”
“挺好的,但也彆太久了。”
“舅爺說的是。”
聞言,李孝恭正在嗦麵,聽聞此言動作一滯,似有思量,又恢複了正常嗦麵的狀態。
這爺孫倆就差沒說穀那律的年事已高,就怕再過兩年去世了,趁著現在能用趕緊用。
小兕子正在與東陽說著老君山的事,這兩個妹妹都是道門中人的弟子,李淳風與孫思邈都是道士,東陽對老君山也挺好奇的。
這頓飯吃得熱鬨,爺爺被兩個孩子逗得朗聲直笑。
長孫皇後看著孫子與孫女,滿臉的笑容。
飯後,李治與李慎就沒影了。
臨川抱著暖手的熱水袋道:“他們去找許敬宗了。”
李麗質不屑道:“嗬,這兩個小子越發管不住了。”
臨川坐在爺爺的宅院門前,看著大雪眯眼笑著。
每年的冬至都是家裡最熱鬨的時候,今年父皇不在,李恪也不在,李泰還在長安。
蘇婉與寧兒還要照顧著孩子。
長孫皇後走到頗顯形單影隻的兒子身邊,伸手攬著兒子手臂道:“有心事?”
李承乾道:“確實有不少煩心事。”
拉著兒子坐下來,長孫皇後又道:“你父皇主持國事的時候也時常憂思,尤其剛登基的那兩年,時常寢食不安。”
李承乾點頭道:“兒臣知道,父皇登基的那兩年很不容易,兒臣比父皇容易太多了。”
“承乾,我們李家作為帝王家,要憂心的事,自然要比尋常人要多,往後更是如此。”
“等兒臣登基了,肯定會有更多煩心事,眼前這點不算什麼。”
長孫皇後在雪天中長出一口氣,“如今隻盼你父皇東征能夠平安歸來。”
父皇此戰的勝負已不重要了,因當皇帝親自去東征,這種表態已足夠收攏民心,並且在遼水一戰大勝,中原各地的民心更是歸附。
如此,李唐王朝立足中原,便有了更結實的擁護。
若父皇能順利收回那些前隋將士的屍骨,讓屍骨歸鄉,也算是對前隋朝有交代了。
如此李唐這個帝國的根基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穩定。
長孫皇後道:“一直都有人說,讓你父皇泰山封禪,後來呀,你父皇也猶豫過。”
李承乾道:“父皇猶豫什麼?”
見小靈鵲跑來,長孫皇後將她抱在懷中,道:“你父皇是猶豫,是否要東征,若去泰山封禪是為了安定人心,也就不用去東征了。”
安靜的聽著母後的話語,心想著當時的情況。
“其實朝中有很多將領都是從前隋留下來的,他們一直支持你父皇東征,東征可能會敗,也可能步前隋的後塵,但你父皇還是決定了東征,而不是去泰山封禪。”
李承乾笑道:“那父皇東征回來之後,還會去泰山封禪嗎?”
長孫皇後還是搖頭道:“你父皇要去就去吧。”
午時的飯食剛過去不久,小福就在為晚上的飯食做準備了,李承乾看著李治從河北送來的卷宗。
李麗質也翻看著,蹙眉道:“果然不能指望稚奴他們去查。”
說來也是,博州的幾個人命案處理得很安靜,也看不到後續的線索。
李承乾道:“其實他們就在等著我們放棄。”
李麗質又道:“那就要繼續查。”
“嗯,咬住不放,繼續追查,直到有個結果。”
這些事本就不是自己所長,山東的事交給禦史台與大理寺去查辦即可。
李麗質道:“妹妹去幫小福做飯食。”
待麗質離開,蘇婉抬頭看去,見到坐在桌邊的太子獨自而坐,她端著棋盤而來,道:“妾身與殿下下棋。”
太子的棋藝一直都很好,棋盤上是殺伐果斷的。
黑白子在棋盤上縱橫,蘇婉自認出身名門,棋藝說不上精湛,也算上乘。
成婚以來,與太子下棋的次數並不算多。
每一次都是以敗局告終。
眼前的棋盤上,蘇婉神色凝重,殿下的黑棋攻勢很凶猛,找到白子的空隙,便一口咬住了。
蘇婉覺得隻要從太子的棋藝中學到一些,便能讓自己的棋藝也更精湛。
河間郡王又與太上皇交代了一些話語便離開了。
李淵抱著小於菟問道:“稚奴與慎兒這兩個小子還不回來用飯?”
眼看著晚上的飯食就要好了,也不見人回來。
東陽道:“爺爺不用擔心他們,飯食一好,肯定會到。”
不出兄弟姐妹的所料,等飯菜上了桌,李治與李
慎便回來了。
晚上的飯菜更豐盛了,長孫皇後問道:“稚奴?”
李治嘴裡嚼著道:“嗯,母後。”
“在外麵幫著你皇兄查案是不是沒吃好?”
李治搖頭道:“能吃好,就是沒有家裡的好吃。”
長孫皇後無奈一笑。
一封書信打斷了李治與李慎的雅興,這封書信是張柬之從博州送來的。
“這個賤人被揍了!”李治氣憤道。
一家人都吃好了,飯桌上就剩下了爺爺,母後與皇兄,他大聲道:“皇兄,張柬之被人揍了。”
李承乾吃著飯菜,慢條斯理道:“那又如何?”
“治想要回博州。”
給爺爺端著湯飯而來的李麗質,道:“乾脆把你的封地劃到博州,往後就住在博州,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