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夜裡九點多,解放生產大隊早已是漆黑一片。

這年頭煤油燈金貴,哪家哪戶都舍不得多用,一到夜裡,大夥兒自然是早早躺下,省著些用。

溫家各屋裡處處安靜,唯有小女兒溫寧屋裡隱有動靜。

溫寧看著陸城在地上鋪上稻草和床單,這才將棉被與枕頭放上,直挺挺躺了下去。

這確實是大將軍的脾氣,溫寧能想象大將軍要是被迫娶了誰,估摸也是這架勢。

歪著腦袋枕在床上,溫寧正打量著陸城出神,不妨他突然轉頭看來,那犀利的目光看得她一驚。

那一瞬間,溫寧險些以為自己是從古代穿來的事情已經被他看穿了。

努力鎮定心神的溫寧抿了抿唇,對著陸城一笑:“陸團長,早點睡吧。”

“嗯。”陸城多年參軍經驗,與各式各樣的敵人打過交道,有些特務極其擅長偽裝,他也因此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溫寧那眼珠子一轉,像是在謀劃什麼。

陸城不動聲色地應下,閉眼躺著靜觀其變。

暗夜沉沉,溫寧安靜躺在床上,隻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睜著,屏氣凝神聽著床下的動靜。

陸城睡在地上,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陸團長。”

“陸團長。”

“陸城…”

貓兒似的輕聲低語在屋裡響起,溫寧側身看著床下,男人像是睡熟了,絲毫沒有反應。

輕咬著唇瓣,溫寧躡手躡腳下床,赤著腳踩上地麵,隻覺一股寒氣襲來。

“陸城…”溫寧又試探著喚了一句,見男人仍舊沒有反應,這才壓著動靜慢慢靠近,在他身側坐下。

熟睡中的陸城遠沒有白日的威嚴,月色流轉下,眉眼竟也像是柔和了不少,隻眉峰微微蹙起。

“大將軍。”溫寧呢喃出聲,看著他和大將軍一模一樣的容貌,就連休憩時蹙起的眉峰也一樣,心中的猜測愈發堅定。

餘下隻剩一點…

纖細的手指慢慢撫上男人的衣領,蔥白的指尖輕輕解著陸城的衣扣。

陸團長一向作風正派,就連風紀扣也是雷打不動地係到最頂上一顆,永遠是一派神聖不容侵犯的模樣。

可溫寧現在便悄悄乾壞事,將他合衣而眠的襯衣解開,一顆兩顆三顆,溫寧的目光往稍稍掀開的左側衣裳處挪動,正要仔細看看他左肩的傷口時,一陣痛感襲來!

“啊…”溫寧的手腕被人狠狠握住,這次的力道比前幾天在堂屋重了不少,她本就嬌嫩的肌膚瞬間紅了一片,伴著陣陣痛楚令人控製不住地驚呼出聲,“你弄痛我了!”

“你大晚上地在乾嘛?”原本對溫家閨女,也是自己名義上的愛人有所懷疑的陸城是徹底傻眼了。

原本想著這人難不成是被人策反了,今晚企圖從自己身上下手獲取什麼機密,誰知道,這人竟然大晚上趁自己睡著後解衣扣!

當時一陣溫香軟玉襲來,溫寧嬌軟的身子突然靠近,身手和反應一向迅捷的陸團長第一次怔愣,鼻尖縈繞的馨香更是令他一驚。

隻不過片刻,陸城瞬間清醒過來。

他活了二十六年,哪裡遇到過有人敢對自己這樣,當真是一時怒急,抓著溫寧的手便使了幾分力道。

“我乾嘛?”溫寧絲毫沒有被人抓住的窘迫,無論如何,兩人已經結婚的事實是她最好的保護,“我看看我丈夫不行?怎麼,你還害羞了?”

“你…”陸城蹭地坐起身,被解開三顆紐扣的領口敞開,隱隱現出一片麥色肌膚和傷疤一角。

從來隻有陸團長訓兵的份兒,現在自己卻屢次三番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說得動了怒,男人眼神狠厲:“你這是敗壞風氣!”

溫寧仿佛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月光熒熒中嫣然一笑,眉眼溫柔如畫:“我看自己男人哪裡敗壞風氣了?明明是你太古板!我聽說你之前受傷了,擔心你不行嗎?”

說著話,便直接俯身朝陸城探去,雙手毫不客氣地扯開他左邊襯衣,目光落在那左肩的傷疤上。

陸城幾個月前受傷的傷口已經結疤,傷口不大,傷疤也隻有兩指大小,隱約是個豎條型。

溫寧怔怔看著那傷疤,又想起大將軍為救自己被敵軍暗算受傷,溫寧天天往將軍府跑,誓要照顧他,卻吃了不少閉門羹。

幾個月後,大將軍聲稱傷早就好了,溫寧偏偏不信,膽大妄為要看看,最終也是一番爭執下直接動手看見了那左肩的傷疤。

位置、大小和形狀都和現在陸團長左肩上的傷疤一模一樣。

“溫寧!”陸城被眼前的女人膽大妄為的動作震驚,眼眸中波濤洶湧。

就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也不至於這麼大膽,何況兩人結婚時,陸城已經說明了不會和她做真夫妻,頂多為了母親的恩情給她一個名號,這人居然直接撲上來扯自己的衣服?

在部隊裡一向最守風紀的陸團長黑了臉。

“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結婚之前我跟你說好了…”

“不知道!”溫寧將目光從傷疤轉移到陸城臉上,眼底的柔情蜜意卻是不停溢了出來,揚著聲音道,“我隻知道我們結婚了,你是我丈夫,我看看怎麼了?”

看著陸城吃癟的樣子,溫寧想起來大將軍,真的是他。

就算現在他不記得自己也無妨,兩人已經結婚,以後有的是日子相處。

“快睡吧,我好困哪。”溫寧心頭大事已了,心底愈發安心,這會兒隻想睡覺。

陸城怔怔看著這女人仿佛無事發生又躺回床上,眼眸裡滿是震驚。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帶兵如神,能將上千士兵訓得服服帖帖的陸團長第一次體會到了束手無策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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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氣晴好,溫寧和陸城也將出發。

山頭片片陽光灑下,難得的晴天照拂著溫家的房簷。

溫寧隱約感受到金燦燦的陽光自窗戶傾瀉,一睜眼,屋裡已經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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