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來真的是個(2 / 2)

人到用時方恨少,方驕跑了一圈宿舍,問遍了每一個認識的人,問他們有沒有選過這一節課,選了的話這節課有沒有結課,要是結課了課本又還在不在手上。找來找去,跑得小腿發酸,問得口乾舌燥,答案都是同一個。

沒有課本。

方驕距離躺著地上翻滾、咕湧、爬行就差那麼一點了。

啊啊啊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大學生到底是怎麼回事!課上完了,課本就失蹤了對嗎?學到的知識是不是在課本失蹤之前就先走一步了?

你們哪怕還有一丁點記性,對學到的內容有一丁點理解,也不至於現在這麼一問三不知。

好幾棟宿舍樓,幾百個大學生,加起來湊不到一本可以出借的課本。

方驕放棄了在身邊找課本的嘗試。他在加入的每一個同學群裡都發布了求借求購課本的小廣告,在朋友圈也發了求轉消息,然後直挺挺地往床上一倒,雙目失神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出神。

這都是垂死掙紮的嘗試,他知道。

倒也不能說每個學生都會在上完課之後立刻處理掉課本,但這種上屆用過的大課課本一直都是不對外流通的,基本上每學期剛開始就會被各路人物借走。靠著上一屆勾出的重點和筆記,基本上就能應付好期末考試了。

至於自己的課本……

那當然是像很多剛穿過的襪子、沒用過幾次的簽字筆、全新的便利貼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某個異次元空間裡。

“啊——!”

方驕大叫一聲,把自己翻了個麵,將臉埋進枕頭裡。

宿舍裡清脆的鍵盤敲擊聲暫停了一下,趙帆迪把頭轉過來:“你今天一天都在忙啥呢,啊?方驕?”

“我上課走神忘了記筆記,借了蘄艾的課本,結果不小心把他的課本掉進湖裡了,還剛好被他撞見掉進去的那一幕。”方驕有氣無力地說,“我跟他保證一定會想辦法找一本課本還給他。問遍了周圍幾樓都沒有不用的課本,隻能在群裡碰碰運氣了。”

“蘄艾?”趙帆迪說,“哪個蘄艾?那個蘄艾?”

“什麼這個那個。”方驕說,“就蘄艾啊,姓氏特彆少見那個。”

他趴在床上,看不到趙帆迪思索的表情:“那就是我說那個嘛。特彆好看那個蘄艾。”

【跟你老上同一個時間段的大課和選修課,還跟你參加同樣的社團活動那個蘄艾。】

方驕撐著床把臉抬起來了。

他腦袋上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問號。

啊?蘄艾還跟他參加同樣的社團活動?

他怎麼從來就沒留意到蘄艾也在呢?

是趙帆迪認錯了吧。

“你認識啊?”方驕說,“跟他很熟?”

“認識當然是認識了,他那樣的想不認識也難啊。熟麼倒是不怎麼熟。”趙帆迪索性轉過椅子,“你真不知道啊?他的名氣可大了。就這麼說吧,要是有個啥沒人愛去但是需要人多的活動,隻要他在,妹子們就一大把一大把地往裡麵擠。妹子們一來,漢子們不也就跟著來了?賊有用了蘄艾這人。”

方驕:“……話不能這麼說吧。”

“嗐,說得是不好聽,可都是大實話啊!這年頭,男人也得靠臉了!”

“男人一直靠臉啊。”方驕誠懇地說,“古人要科舉當官,要求都是五官端正呢,三國那會兒不還有個謀士因為長得醜沒人肯要他嗎。”

“你(重音)當然可以這麼講了,你長得帥啊。”趙帆迪輕蔑地說。

“你長得又不醜!”方驕坐起來,朝他燦爛一笑,“我覺得你也挺帥的!”

“……嘿,這倒也是哈。”趙帆迪摸了摸鼻子,忿忿不平的表情也淡了,態度也好了,“你說你想找課本?其實我們學校的圖書館裡能借到教材,你可以把你的課本給蘄艾,你自己借一本湊活用一學期。”

方驕知道這是最好的做法,可他就是很不情願。

“那是我的課本……”他說,“我不想送給彆人。”

“不是,兄弟,你這學期完了那書本來也要扔的,現在你就當提前了唄,咋還這麼不情願呢?”

方驕心說我自己的東西,我用完了扔了是一回事,有人要用我借出去了是一回事。

迫不得已地把自己的東西賠給彆人,那又是一回事。

這怎麼能一樣呢?不能放一起比。

“那行。”趙帆迪也不細究方驕為什麼不情願,“那這樣,你找找我們學校附近有沒有那種二手書店。一般學校附近都有這種店的是吧?聽說很多學長學姐畢業之後會把舊書賣給這種店,價格比收廢紙的稍微高一點兒。你去問問有沒有這種店,然後去店裡找找——人家店裡的二手書,沒準還有帶筆記的呢。”

方驕眼前一亮,覺得這是個好招。

“謝了啊!”他高興地說。

“彆介。”趙帆迪輕蔑地揮揮手,轉身繼續敲起了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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