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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門惡婦 綠綠 15757 字 10個月前

若是以往,楊雙吉說這麼一句誇獎的話,定是會讓楊天河高興好一陣子的,可如今,他也隻是輕微地點頭,表示這本是他應該做的,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有了楊雙吉的話,楊家人即使是心裡不這麼想,也不會再鬨出來,將近二十天的時間,總算是將田裡的水稻都收割完畢,裝袋進倉,看著豐收的成果,整個楊家村的人都帶著喜氣的笑容。

而楊家人這麼一閒下來,就開始惦記出門的楊天賜,想著他現在應該是正在考試,一個個都滿心地期待著,無論之前有多少矛盾,他們都是希望楊家老五能夠一次中舉,這樣,屬於他們的好日子就到來了。

許是因為他們心裡揣著事情,也有可能是因為卯足勁要跟村子裡的人搶采草藥,沒空搭理他們,直到楊天賜回來之前,楊天河一家三口的日子都未曾被打擾過。

再說離開楊家村的楊天賜,先是接連十來天的趕路,對於第一次出離家這麼遠的楊天賜來說,是吃不好也睡得不好,原本想著等到府城之後,好好地休息一番,再認真地備考。

可真正到了府城近在眼前時,看著比安縣雄偉高大不少的城牆,氣勢磅礴的錦城二字,人來人往比之安縣繁華了不知道多少的府城,他才清晰的認識到,之前的他也就是個井底之蛙,淡然的表情也無法掩飾他內心的震驚,原來僅僅是他們這裡的府城都這般的規模宏大,繁華鼎盛,那大齊的京城會是什麼樣子,楊天賜都有些不敢想象。

等和幾個同窗一起去了客棧,一聽那乍舌價格,讓楊天賜更加明確地認識到,這天與地的差距,原本覺得帶足了盤纏的他想要個天字號的房間,如今隻夠拿一下一個普通的單人房,至於身邊的小廝中鄉,自然是去大通鋪的。

等到楊天賜對錦城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之後,終於回過神來,想起他的目的來,開始認真地讀書備考。

眼界和見識被這麼突兀地拓寬,在打開書本之前,心中突然地升起一股豪氣,名為野心的東西在瘋狂地滋長燃燒,他想,總有一天,他也會像這裡的貴人一樣身居高位,揮金如土,肆意瀟灑,前呼後喚。

好在楊天賜的變化並沒有摧毀他的理智,要想過他比之前遠大的理想中的人生,他知道,眼前的鄉試就是他必須要過的第一關。

然而,無論是他心裡多麼的豪氣乾雲,野心勃勃,當三場考試結束,渾渾噩噩地走出貢院門口,身上哪裡還有半點意氣風發的模樣,整個人都被陰雲籠罩,表情呆滯傻愣。

當然,像楊天賜這樣的學子並不在少數,嚎嚎大哭的,尋死覓活的也是有的。

回到客棧,楊天賜狠狠地睡了一覺,夢中美好的生活在向他招手,醒來後也不願意起身,他知道,這一次他應該不會中舉了,頭一場還好,後麵兩場他甚至都已經不記得自己寫的是什麼。

說實在的,這一次,楊天賜是被打擊得有些狠了,在他的意識了,與那些同窗,甚至是在錦城看到的學子,他以為他們之間的差距僅僅是身份上,金錢上的,自己在才華方麵一定不會輸給他們的。

可在考場中,原本在他心裡很難的試題,他的對麵的,旁邊的,好幾個都揮灑如舊,出了貢院的時候,雖然情況比他糟糕的有很多,可也有好些談笑自如。

這讓楊天賜深深地意識到,他被這些年的順風順水養得有些狂妄了,甚至忘記了去想,據說安縣每次科舉能有一人中舉就算是不錯的了,他更忘了,即使是在安縣,他也隻是排到前十而並不是第一。

“公子,”中鄉小心翼翼地看著楊天賜,原本他稱楊天賜為主子,公子這稱呼是到了錦城之後才改的,“要不要用些東西?”楊天賜這樣的表現,是個傻子都知道鄉試恐怕是被他考砸了。

“恩。”楊天賜坐起身,看了一眼中鄉,他給小廝取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希望得個好彩頭,考中鄉試,誰曾想,“去端來吧。”心情再不好,肚子都打鼓好久了,飯總還是要吃的。

等待發榜的日子,楊天賜硬是沒有出過房間一步,陰沉著臉,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而到了發榜的那天,他也隻是叫中鄉去看榜文,等了一個時辰,瞥了眼進門的中鄉,結果是顯而易見,雖然是早就知道,可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就這麼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許久都一動不動。

“公子?”中鄉小聲地叫道,這樣的楊天賜讓他覺得心裡有些害怕,他雖然年紀小,可經曆卻不少,更不缺眼色,甚至可以這麼說,在他伺候的好幾個主子中,之前的楊天賜算是最簡單的,因為即便對方表現得很是淡然,但他的那雙眼睛卻經常出賣他的心思。

如今卻明顯變得不一樣了,中鄉偷偷地看了一眼楊天賜,那一雙黑沉沉的眼睛裡,他完全看不出此時的公子在想些什麼。

“收拾東西,準備回去。”楊天賜的聲音依舊溫潤,中鄉抬頭,隨後又迅速低下,他剛才看見了什麼,公子竟然在笑,這種笑容不是他之前故意掛上去在中鄉眼裡有些做作的淡笑,而是自然而然的微笑,甚至那黑漆漆的眼裡都染著笑意。

隻是,這樣稱得上好看的笑容,卻讓中鄉感覺不到半點的溫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上一任主子,笑麵如狐,血冷如蛇,他親眼看見許多人被賣被坑都還笑著感激的,而中鄉也是其中之一,或許公子現在還沒有到達那麼老練的地步,卻已經很靠近了。

“是,公子。”中鄉想到這裡,在心裡打了個冷顫,態度愈發恭敬地說道。

楊家村,斷斷續續的幾場大雨下來,天氣在不知不覺間便涼。

於是,剛剛完成四幅繡品鬆了一大口氣準備休息兩天的司月,一覺醒來,頭暈腦脹,以為是因為晚上沒睡好,搖了搖頭,坐起身來,感覺到涼氣,一個哆嗦,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隨後感覺到鼻孔下兩股溫熱在流淌,流鼻涕了!她竟然在流鼻涕!一想到這裡,司月白嫩嫩肉呼呼的臉一黑,更糟心地還在後頭,這時她才想到沒有擦鼻涕的紙巾,感覺到鼻涕流淌的速度,若是再不迅速一點,就快要到嘴裡了,這讓有潔癖的司月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手忙腳亂地從身邊的衣服裡拿出手絹,剛剛擦乾淨,“哈秋!哈秋!”連續的幾個噴嚏下來,司月嫌惡地看著手中的手絹,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感冒了?天知道在她的記憶裡已經有多少年沒有感冒過了。

司月這動靜將一邊穿衣服的楊天河嚇了一跳,更是將睡在她身邊的小寶弄醒了。

“娘親,你沒事吧?”楊興寶擔憂地問道,看著滿臉通紅,正在小心翼翼擦鼻涕的司月,就已經想到她可能生病了。

一聽楊興寶的話,司月心頭一驚,連忙側頭,背對著楊興寶,不斷地揮手說道,“楊天河,快點,將小寶帶遠點,他人小,抵抗力弱,不要被我傳染了。”

急促的聲音都不想之前那麼軟軟糯糯的,而是帶著濃濃的鼻音。

“娘親,”楊興寶聽得出來司月是為了他好,可他知道,生病是很難受的,這個時候他想要陪在娘親身邊,伸手抓著司月的裡衣,眼眶發紅地叫道。

司月也不管身邊放著的衣服是她今天準備要穿的,拿起袖子,將口鼻都捂住,這才回頭,看著楊興寶,“小寶,你要聽話,我們家就三個人,要是你也生病了,你爹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啊。”甕聲甕氣地哄道。

“可是,我,”楊興寶鬱悶地看著他小小的身子,他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吃飯,很用心地學習,拚命地在長大,為什麼這麼久了都還沒有變化。

“楊天河,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將小寶帶遠點,真想家裡有兩個病人啊。”對著楊天河,司月完全沒有對小寶時的耐性和溫柔,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凶巴巴地說道,隻是這話一落,噴嚏聲基本就沒聽過。

“恩,”楊天河雖然聽得很是焦心,可還是點頭,動作迅速地給楊興寶穿了衣服,把他放在梳妝台那邊,這才慌忙地折回來,爬到床上,將司月扯開的被子拿起,緊緊地裹在她身上,讓她半靠在床上。

之後,是想都沒想,伸手覆蓋在司月的額頭上,那明顯不尋常的溫度更讓楊天河的心一跳,“你等著,我去找楊大叔。”

“等等,”司月的腦子昏脹中帶著疼痛,難受得緊,所以,對於楊天河親密的動作也沒什麼反應,叫住楊天河倒不是阻止他去找大夫,而是她的雙手都被楊天河裹在被子裡,以她現在打噴嚏的頻率,楊天河找大夫期間是一定會發生的,她的鼻涕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它往下流,一想到那場景,她就惡心得受不了。

“楊天河,”把右手拿出來,手裡是已經不乾淨的手絹,不是司月生病都要講究,可要她反複地用一根手帕擦不斷流淌的鼻涕,她也同樣的受不了,“你先把我箱子裡的手絹拿出來。”

“我給你拿,你快把手放進去。”楊天河心裡焦急得很,本不想理會司月的話,可一想到若是不按照司月的話做,以司月的性格,他一離開之後,一定會自己下床,那豈不是會更嚴重,幾乎是話落下的時候,楊天河就將一疊手帕拿了出來,各種顏色都有,甚至還有拚接出來的,這些都是每次做完衣服剩下的邊角做出來的。

“給你。”司月嫌惡地將手中臟了的手絹扔給楊天河,隨後又拿起一條乾淨的,擦了擦手。

楊天河倒不嫌棄,放在一邊,見司月兩隻手都在外麵,想了想,將他的那床被子也搭在司月的身上,“把手伸進去,隻有擦鼻涕的時候才能拿出來。”

“哦,”司月想抱怨很重的,不過,看著楊天河黑漆漆陰沉得可怕的臉色,仿佛她再說出什麼來,對方就會發怒一樣,不得不迫於威勢而妥協地點頭。

“我很快就回來的,小寶,看著你娘,不要讓她亂動。”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果然如司月所料,噴嚏是一個接著一個地打,清鼻涕也歡快地跑出來湊熱鬨,攪得靠在枕頭上想要休息的司月不能安寧,單單是擦鼻涕都讓她有些手忙腳亂。

“娘親,你真的沒事嗎?”楊興寶伸長脖子在一邊看著,娘親看起來好像嚴重的樣子,擔心害怕使得他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小屁股在凳子上蹭了蹭,剛想不著痕跡地下地,就被眼見的司月發出的嗬斥聲給止住了。

“楊興寶,你不準過來,聽到沒有!”哼,還要加上這不消停的小家夥,越是打噴嚏,頭就昏痛得越是厲害,司月難受得想要用睡覺來緩解,可噴嚏就是不放過她,緊緊跟隨。

一聽到娘親連名帶姓地叫他,楊興寶是立刻端坐在凳子上,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司月。

楊天河是用了他最快的速度將楊大夫請來,可這時間對忙於應付噴嚏和鼻涕的司月來說,真的覺得好漫長,所以,在看到楊大夫的時候,眼眶都有些發紅,“楊大叔,你可來了,快點幫我把噴嚏和鼻涕止住,真的好難受啊。”

“娘親,嗚嗚,”一聽司月這麼說,坐在凳子上的楊興寶終於忍不住,壓抑著哭聲,眼淚卻是嘩嘩地往下流。

楊天河心裡也是難受得不行,這母子兩人什麼時候不是樂嗬嗬笑著的,如今這個樣子,他像是喉嚨裡卡著東西,眼眶酸得都有些痛了,握緊拳頭,上前,低聲安穩道:“司月,沒事的,楊大叔已經來了,噴嚏和鼻涕很快就會止住的。”

說得輕鬆,雖然腦袋不適,可她心裡還是明白的,若是能打一針,還有可能像楊天河說的那樣,中藥見效哪裡有那麼快,紅紅地眼眶一瞪,“你就知道,你又不是大夫,是我難受又不是你難受,儘說風涼話。”

“恩,我不是大夫,”楊天河順著司月的話說道,這個樣子的司月讓他看著就覺得揪心,他倒是希望難受的人是他,隻是,這事又不是他說了算,“楊大叔,你快點給司月看看,她難受得很。”

司月是個很招人疼的女娃,這一點楊大夫以前就知道,如今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再聽著小寶傷心的嗚咽聲,饒是經曆不少的他都覺得心酸,上前,給司月把脈。

這時,楊興寶也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地看著楊大夫,而床上,楊天河和司月也瞪著大大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讓已經習慣了的楊大夫都有些不自在,之後又看了看司月的臉色,眼睛,舌苔都沒有放過。

“受涼了,身子發熱,除了打噴嚏,流鼻涕之外,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楊大夫開口問道。

“頭昏腦脹,還有些鈍痛。”這個時候的司月認真地回答。

“我給開個藥方,剛好藥我那裡都有,”楊大夫看著屋內的三人,小的小,病的病,最健康的還是需要養身子的楊天河,知道這裡離不開人,“一會我讓人送過來,司丫頭,喝了藥就好了。”

說實在的,打噴嚏真的很好精神,司月悶悶地點頭,即使很不想開口說話,還是打起精神,“多謝楊大叔。”

“雖然不嚴重,不過,沒好徹底之前最好不要吹風,”說到這裡,楊大夫看著四周漏風的牆,“一會我讓老大過來,給你們把這漏風的地方堵上。”

“不好麻煩楊大哥,”聽到這話,楊天河心裡就更難受了,雖然楊大叔沒有明說,可司月受涼估計是跟這漏風的牆有關係的,“這事我能做的,是我考慮不周,早就該堵上的。”

司月一聽,在心裡翻白眼,他又愧疚個什麼勁,即使司月喜歡遷怒,也想將責任按在楊天河頭上,可是,她清清楚楚地記得,之前天氣好的時候,楊天河有說過這事的,那時她想,正是因為晚上時不時有涼爽的夜風吹來,這整個夏天的晚上她才能睡得那麼舒適,若是堵上,熱了怎麼辦?

於是她自然是反對的,再一分析理由,以楊天河本來就順著司月的性子,自然不會再堅持,

所以呢?想到這裡,司月的臉又是一黑,覺得她的頭更痛了,所以說她這算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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