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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門惡婦 綠綠 15791 字 11個月前

好些人都不明白周氏的話,可身為村長的楊雙盛卻是心碰得一跳,並且還跳得非常之厲害,想起之前去縣衙時,聽到大儒收徒的消息,當日他也就聽一聽,畢竟這些大人物的事情跟他一個小小的村長沒什麼關係,如今想來,難不成楊天河口中的司月給小寶請的先生便是那大儒?再回想著時間,那也是完全吻合,瞥了一眼楊天河和司月,兩人好像事不關己一般,隻是眼裡都是一片默然。

“老二,寫休書吧,”楊雙盛沉著聲音說道,他雖然不知道周氏為何會有那樣的想法,可他卻明白,以那大儒的身份,他想收誰為徒都是他自己的意願,哪裡是楊天河和司月能夠左右的,再說,即使是楊興寶沒有拜師,也不等於楊天賜就能成為大儒的徒弟。

“村長大伯。”楊天山和楊天江同時喊道,他們以為說出娘發瘋的原因之後,就會有所改變,為何他們覺得村長的態度比之前更加堅決了。

“憑什麼?”周氏一聽這話就炸開了,紅著小眼睛瞪著楊雙盛,“我可沒犯七出之條,你們不能休了我。”

“哼,像你這樣,胡攪蠻纏,前詞奪理,下手狠毒的惡婦,”楊雙盛看著周氏無知愚蠢的樣子,直接就被氣笑了,“不用七出我們楊家也能休了你。”

“楊天河是我的兒子,我教訓自己的兒子有什麼錯?”周氏聽到楊雙盛的話,原本是有些害怕的,可這話一出口,倒是更有底氣了,梗著脖子對著楊雙盛說道,在她看來,她生出的兒子,就是她弄死也沒有關係的。

楊雙吉被她這不經腦子的話氣得差點就吐血暈倒,剛想要叫周氏閉嘴,卻被楊雙盛的嗬斥聲給打斷,“放肆,周氏,你以為你麵前坐的這些都是誰,哼,我們楊家的後輩,犯再大的錯也應該由我們楊家人教訓,哪裡有你一個婦人指手畫腳,下狠手的道理。”

不想再跟這惡婦多說話,直接對著楊雙吉說道:“老二,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你一直不說話,是不想休了這惡婦,可我告訴你,你今天若是不休了這婦人,就等著被逐出家族吧,這天賜如今還隻是個秀才,這惡婦就敢如此地囂張,要是等老五當了官,那這惡婦豈不是要將天都捅出個窟窿,與其我們這些族人到時候被她連累,還不如現在就將你們家驅逐,那時,你就是縱容這你這媳婦將你的兒孫都打死,我們也不會多管閒事。”

從楊雙盛手的第一句話出口之時,楊雙吉一直黑著的臉終於變色,再也不能沉默地站在一邊,也再不能體諒因為老五落榜而難受的周氏,抬手一個巴掌狠狠地朝著周氏扇去,“你給我閉嘴!”

周氏被打得頭一偏,再也沒有剛才的囂張,她也很清楚,被家族驅逐,即使他們還能住在楊家村,可已經算不得是楊家的人,甚至可能連外鄉人都不如,更彆說死後不能如祖墳,這被家族拋棄了,他家老五還如何光宗耀祖?

周氏也不管臉上的疼痛,她知道的,在家族和她之間選擇,就是為了幾個兒子,老頭子也一定會選擇前者的,想到即將被休,想到被休後的日子,終於知道了害怕,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恐懼的眼淚不用醞釀嘩嘩地往外流。

“老頭子,求你看在我給你生了五個兒子的份上,不要休我。”哭了好一會,周氏想著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邊哭邊抱著楊雙吉的腿說道。

“娘,”看著周氏痛哭流涕,楊天山兄弟臉都不忍心,叫了一聲,就看著楊雙吉,“爹,你說句話吧。”

先不說楊雙吉對周氏的感情如何,單單是因為五個兒子,他也不想寫休書,可事情鬨到這個地步,根本就不是他願不願意就能做得了主的。

“求求你們了,”抬頭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楊雙吉,哪裡還有之前的囂張和硬氣,周氏轉身對著屋內的人磕頭,“給我一條活路吧,若是這樣被休,我還不如一頭撞死來得乾脆。”

周氏這話倒不威脅,眾人都看得出來,也明白,被休的女人自殺的他們也不是沒看過沒聽過,到底是一條人命,即使是惡婦,他們也從沒想過要逼死她的。

司月站在楊天河身邊冷眼看著,在這一次也算得上是家族會議中,她再一次深刻地認識到女人的悲哀,周氏如今的淒慘雖然完全是她自找的,可從這些男人的言語中,不難明白,即使是周氏為了楊雙吉生了五個兒子,在他們眼裡,也終究不姓楊,是沒有權利對楊家的後輩動手的。

如果今天動手的是楊雙吉,他們或許隻會教訓楊雙吉一頓,不會有什麼實際行動,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可換成了周氏,在他們的眼裡就是忍無可忍之事。

“老四,娘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娘好不好?”看著沒有表態的楊家人,周氏突然轉向,麵朝著楊天河跪著,哭得滿臉是淚水地說道。

楊天河心裡除了悲哀,真的是再沒有半點其他的感覺,在周氏的動作之後,是一下子就跳開了,隻要有那麼一丁點是為了兒子考慮,就不會有一個親娘在眾人麵前對著兒子下跪苦求的。

因為楊天河的動作,楊大夫也沒有想到,看著因為這突然的動作而蹭出來的汩汩鮮血,心裡的火氣不斷地上冒,“楊二哥,你就不管管你這婆娘,是不是老四不原諒周氏,你也要跟著跪在老四麵前,逼他原諒?”

“我,”楊雙吉就算沒想過要跪,但是求老四原諒的心思他還是有的,目的自然是為了不休了周氏,如今被拆穿,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楊天河垂下眼簾,眼睛被遮蓋,那一張臉看起來就更恐怖了,這個時候他真的是什麼都不想說。

看著楊天河這個樣子,楊雙林心疼的同時又有些愧疚,楊家發生的事情可以說他是看得最明白的一個,先是渾身是傷的小寶,後又有暈倒在麥地裡的楊天河,如今就連楊天賜落榜的氣都灑在他身上,他想,如果天河因為這件事情而毀了一雙眼睛,他估計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如果不是他一直勸著老四要孝敬爹娘,兄弟和睦,今天這事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了。

老四是多好多勤快的孩子,養身體的時候從彆人那裡學到采草藥賺錢的法子,村子裡的人隻要一問起,都從沒想過藏私,這些日子跟著他學習藥草,不但勤奮,甚至在藥草方麵還很有天賦,讓他甚至都有了收他為徒的想法,隻是一直在考察之中。

如今看著這個爹娘都不心疼的孩子,他覺得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讓他繼續忍著,因為再被這一家人折騰下去,有很大的可能,老四的命就沒有了。

楊大夫一點也不想看楊雙吉那一張臉,看了一眼將楊天河拉到一邊,然後用清水洗手,給楊天河查看傷勢的司月,外行人或許看不明白,可他卻看得清楚,那動作和速度,比他都專業和熟練。

楊大夫是見過世麵的人,自然知道司月不願意透露她那一手的原因,可若是楊天河以後也是大夫的話,有著丈夫的遮掩,他或許就能知道這司丫頭到底到了哪個地步?

深吸一口氣,無論是為了傳衣缽,還是為了更多人受益,楊大夫都堅定了收他為徒的信念,“大爺爺,三爺爺,爺爺,我看著二哥也是不願意休妻,就不用勉強他了。”

周氏驚訝地看著楊大夫,沒想到他會是第一個幫她說話的人。

“你說。”四老太爺果然是了解自家孫子的,知道他還有話說,也不願聽周氏的哭哭啼啼,笑著說道。

“許多事情本來我想著我是一個大夫,再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身為大夫就更不適合參合進去,”楊大夫笑著說道:“二哥家的許多事情我都看在眼裡,也一直以來也告訴天河,二哥和二嫂總歸是他的父母,要好好孝順,不要心有怨恨,做爹娘的總是不會害兒女的。”

聽著楊大夫的話,眾人都點頭。

“天河是什麼樣的性子想必大家都是了解的,人不僅老實,而且心地也好,這一點,從不久前他願意將采草藥的法子告訴村民就可以看得出來。”楊大夫這一提醒,眾人才響起,農忙那一段時間,有好些家庭飯桌上都比之前豐盛,就是菜裡的油都重了一層,所賺的銀子雖然不多,但對於這無本之錢還是很高興的,就是在座的各位,他們都不能肯定,若是他們獨得了這法子,會不會告訴彆人而不是悶聲肚子發財。

“真是。”一想到這裡,眾人紛紛點頭,看著楊天河這個晚輩就更加滿意了。

“可如今我身為天河的族叔,卻不得不一吐為快,小寶那孩子你們都是知道的,之前是什麼樣?現在又是什麼樣?我還記得司丫頭沒進門兩天,我就被天河請去看過,那麼小,那麼瘦的孩子,是被什麼嚇暈的具體原因我不知道,可那滿身都是新傷舊疤,看得我都心酸不已。”楊雙林慢條斯理地說道,可他說話那語氣,表情絕對比哭得淒慘的周氏還能煽情感染人。

“那時,我想著估計是小孩子之間的事情,也就沒有多說,”楊大夫想著接下來要說的,心都是一堵,難過得不行,他甚至有些懷疑,當初的他為什麼要那麼勸老四?

“老四的身體不好,估計你們都聽說過,也知道今年收小麥的時候他暈倒在地的,”楊大夫接著說,聲音卻越發的沉重,也更加的緩慢了,“可估計你們都不知道,是我和司丫頭發現老四暈倒的,就相隔那麼一點的距離,楊家人硬是一個都沒有發覺,天上那麼大的太陽,地上又是熱氣騰騰的,那時我就在想,如果不是我去送涼茶,老四會不會就死在地裡了。”

“你們更不知道,老四並不僅僅是中暑,小拇指被鐮刀割下隻剩一根筋連著,留了好多的血。”

眾人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聽著楊大夫這麼說,他們都覺得心驚肉跳,看著楊天河的目光帶著憐惜和心酸,這孩子到底是吃了多少苦。

“你們更加想不到的是,之前老四就去縣城裡看了大夫,那大夫明確地囑咐了他,他的身體已經快被掏空了,不能乾重活,否則,垮了的話就會影響壽數,為了讓二哥相信,他們還特意讓老大夫將病情寫下來,可惜,二哥從頭到尾都不相信,硬是逼著自家兒子到地裡去乾活,不然的話,以老四乾慣了農活的人又為何會恍惚到將手指頭都割下來,又如何會暈倒在麥地裡而無人問津?”楊大夫看了一眼楊雙吉。

“你們現在看著老四的身體好,那是司丫頭拿出嫁妝買了人參一直到現在都還吃著,養著的。”楊大夫看著這一屋子裡的人,“我說這麼多並不是像追究什麼,而是不忍心呐,垮了的身體要養好是真的不容易,可毀掉卻快得很,想想今天這事,就差那麼一點,天河這一雙眼睛就保不住了,怎麼說天河也是我們楊家的子孫,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毀了。”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老二,你還是不是人啊,那是你兒子,你親骨肉,你看看他現在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你就不怕爹娘知道了晚上去找你!”楊雙慶氣得不行,說話都跟著激動起來。

楊雙吉沉默以對,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麵子裡子什麼的全都沒有了。

倒是司月詫異地看了一眼楊大夫,彆看現在周氏哭得淒淒慘慘,可她是一點都不覺得解氣,若是就這樣簡單的放過,無論楊天河是什麼立場,反正她是絕對不願意的。

不過,不管楊大夫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些話由他來說,總比她一個晚輩說的效果要好,這個人情她是心領了的。

“我現在都後悔,如果不是我一直勸著,跟老四說那些話,或者他被打的時候也會想著躲開的,”楊大夫一臉愧疚地說道,可在場的人是不會有人怪他的,畢竟他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可現在我真的是忍不下去了,所以,想請三位爺爺還有村長,把這孩子分出去吧。”

司月一聽這話,心頭一跳,自從對大齊有一定了解之後,她就知道分家二字一定不能從她和楊天河嘴裡說出,若是背上不孝的罪名,他們還有他們的孩子就沒法抬頭做人了。

於是在仔細分析過後,也是打算從宗族還有楊天河的兄弟兩方麵下手的,可她今天絕對沒有這樣的計劃,這個驚喜有點大,楊大夫送的人情也有些重,但這樣的機會錯過了下次誰知道是什麼時候,所以,無論再重的人情,她都不會拒絕。

楊雙吉一直知道楊雙林說這話肯定是有目的的,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隻能夠乾巴巴地說出這六個字來反駁,“長輩在,不分家。”

“那我們也不可能就這麼看著楊家這麼好的後輩被折磨死。”楊雙林似乎早就想到楊雙吉會這麼說,“再說,這並不是分家,隻是將老四一家三口分出去,讓他們獨立成戶,無論二嫂剛才的舉動有沒有理智的存在,我隻要一想到身為一個母親,竟然能用那樣恨不得兒子去死的眼神看著親生兒子,還是為了那麼莫名其妙的理由,我就覺得渾身發冷,毛骨悚然。”

“是太可怕了!”有人跟著感歎。

“再說,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先例可循的,隻不過,之前族裡是將不孝順,不像話的後輩先分出去,讓他們自力更生,吃苦受罪之後才知道改進,”楊雙林開口說道:“隻是你們家的情況有些特殊而已。”

楊雙盛看著兩人,其實他也讚同楊大夫的話,畢竟今天能鬨出這樣大的事情,一家人還怎麼相處,恐怕再孝順的孩子,心裡也有了隔閡,要是再這麼相處下去,他還真擔心以後弄出人命來。

不過,即使他是村長,就算他心裡有了主意,這比起休妻還要大的分戶之事,有三位長輩在,還是要聽從長輩的意見的,“大爺爺你們覺得呢?”

大老太爺先是認真地看了一眼楊雙吉和跪在地上的周氏母子三人,然後再看著司月和楊雙吉兩口子,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問道:“村裡鬨出這麼大的事情,總不能放著不管不處理的,這樣吧,雙吉啊,大爺爺給你兩個選擇,一就是休了周氏,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勸天河放下今天這事情,跟你們好好過日子,二是將老四一家三口分出去,我們便留下周氏這惡婦,卻也僅僅隻是放過她一馬,如若這樣惡劣的事情再發生,那就新帳老賬一起算。”

說到這裡,大老太爺停頓了一下,詢問著三老太爺和四老太爺,“你們覺得呢?”兩位老太爺點頭。

果然薑還是老得辣,這是在場精明的人心裡的想法,大爺爺還是在為楊雙吉著想,隻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一個惡婦,一個有血緣的好兒子?選擇不言而喻,不過,到底是楊雙吉自己選擇,所以他們一個個沉默地等著。

這樣的沉默,就是司月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雖然她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出楊老頭對楊天河有多少的父子之情存在,可萬一有意外,誰知道下一次機會將等到什麼時候,

就在這時,楊天河拍了拍她的手背,給了她一個安心卻苦澀的眼神,雖然大太爺爺在說兩個選擇的時候,有很大的偏頗,可他卻知道,爹就是為了老五,也不會休了娘的,最後被舍棄的一定是他,因為將他分出去,是族裡的決定,不會影到老五的前程,可老五絕對不能有一個被休棄的娘,這會成為他的汙點,爹又怎麼會允許。

司月回神,擔心地看著楊天河,光顧著分出去的高興了,都忘記了剛才周氏的打擊已經夠這蠢男人受的了,她是很希望分家,可她不知道這男人能不能再承受得住被親爹拋棄之事。

楊天河輕輕地搖頭,說實在的,他並不想娘被休,先拋開母子之間的感情不說,如果娘被休之後,真的尋死,那麼,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再有雖然爹的選擇讓他心裡發苦,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也有著開心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再麵對這些家人的時候,總會讓他覺得窒息的難受,讓他忍不住就想逃離這個家。

屋內所有人都看著楊雙吉,等待這他的決定,而楊雙吉,看著麵前的三位長輩,還有這一溜的族兄弟,心裡的煎熬隻有他自己清楚,兩樣他都不想選,可如今的情況,似乎由不得他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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