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楊雙盛預想的那樣,楊興寶兄弟兩個都過了院試的事情在楊家村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對楊興寶他們知道得不多,可關於楊興盛,好些將孩子送到村學裡隻是抱著識字心思的家長都是後悔不已,因為這其中有比楊興盛功課更好的,也有與他持平的,一想楊興盛都能通過府試,成為童生,那麼他們的孩子若是參加的話,會不會也能考過?
隻是,再怎麼後悔,反正這一次的可靠他們都沒有機會了,與其眼氣羨慕彆人,倒入不好好掙銀子,督促孩子好好地上學,爭取三年之後能夠奪得個秀才之名,有這樣想法的家長並不在少數,這讓原本隻是受尊敬並不太受重視的村學一下子就變得熱鬨起來。
不過這些對楊天河一家子都沒有什麼影響,第二天楊天河便帶著他的兩個兒子將長輩的禮物給一家家的送了去,當然,這其中也有楊雙吉這個父親的一份。
楊雙吉在知道他的四兒子不僅僅給他大哥還有三弟帶回來禮物,村子裡的長輩,親近之人都有,雖然全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可他看在眼裡,心裡就越發不是滋味了。
如今看著,老四是越來越能乾,做事也越來越沉穩,已經很有一家之主的樣子,再看看他的大兒子,孝順這一點他並不懷疑,可腦子有些笨,好些時候都轉不過來彎,比如這一次,第一次去順城,不說給村子裡的人帶點東西回來,至少也應該像老五那樣,給父母的他們買點。至於老二就更加不用說了,腦子倒是好用得很,隻是,他這麼冷眼看著,因為興隆的事情,他這個二兒子的性子看起來是越發的陰沉了。
“師傅,師兄,這是我和哥哥給你們求的。”府試過後,上學的頭一日,楊興寶就將兩個護身符遞了過去,兩兄弟想著王雪君和蔡大人什麼都不缺,再說,買東西花的也是爹娘的銀子,太貴的他們家出不起,太便宜的兄弟兩人又不滿意,因此,跟著爹娘去順城郊外據說香火鼎盛,那裡菩薩很是靈驗的寺廟,這兩個護身符就是兄弟兩很認真很虔誠地磕了好些頭才拿到的,當然,他們一家四口也都是有的。
對於楊興寶他們在順城的行蹤,王雪君和蔡博文知道得是一清二楚,將護身符拿在手裡,看了一眼兩人,什麼話都沒說,帶著他們直接去了書房,開始上課。
對於忙碌的人來說,日子是飛一般地過去,七月份,正是天氣炎熱的季節,卻對此時等待在貢院門口的人們沒有半點的影響,隻這一次,楊天河一行人少了楊天海父子兩人,楊天山想著不久前自家兒子走出貢院門口臉色慘白的像是死過一回的樣子,就不覺得府試時的僥幸還會再發生一次。
倒是楊天河和楊西西兩人嚴陣以待,爭取在放榜的第一時間就衝進去,而順逸客棧的小二哥這一次也沒有再說他去看榜單的話。
當楊天河和楊西西依舊在之前榜單的位置上看到楊興寶的名字,楊西西是笑開了眼,而楊天河則是激動得又哭又笑,嚇得楊西西在第一時間就拉著楊天河往外擠。
楊興寶依舊是第三名,司月看著自己身邊裂開嘴跟著楊天河和楊西西一塊笑的孩子,跟之前府試一樣,他似乎對於能考出這個成績並不覺得意外。
很快,楊天山也出來了,楊興盛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父子兩人倒是不覺得難過,因為他們都很有信心,三年之後,一定可以的,“四弟,恭喜,你這孩子可真是爭氣。”
“嗬嗬,”楊天河此時就隻知道開心地笑了。
楊家村又出了個秀才郎了,並且這個秀才郎才七歲,這樣的消息一下子就讓楊家村的人炸開了,即使是農忙,各家的人都會抽晚上的時間,帶著些雞蛋或者蔬菜什麼的,過來看看這七歲的秀才郎,也想著沾沾喜氣。
有人送禮,等到稍微農閒的時候,楊天河家裡就擺了一次酒席的,請全村的人吃了一頓,之後,七歲的小寶被帶進了祠堂,給楊家的列祖列宗磕頭,雖然這是個體力活,可在族中長老和村長的陪伴之下,卻也是一種榮耀,這從等待祠堂門口臉上的笑容怎麼都合不攏的楊天河那傻樣子就能看出來。
這一晚月黑風高,安縣城內一片寂靜,一個影子飛快地飄過城牆,進入縣城內,“將軍,你在堅持一下,已經到縣城了。”滿身是血的男子肩上還背著一個人,那男子見他的話沒得到回應,眼裡全是悲痛之色,難道將軍也要步老將軍的後塵嗎?
兩人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一路的血跡。
京城天齊寺,坐在蒲團上上,一手拿著佛主,一手敲著木魚的和尚停了下來,起身,打開房門,看著天空,心裡萬分沉重,捏著佛珠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師弟,這逆天之行,你可有成功?
京城一座普通的院子內,一中年男子猛地跳上屋頂,盤腿坐在上麵,冰涼的夜風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深邃的目光看向遠處,徒兒,你可有逃過此劫?還是你已經不在人世了?
第二天,楊天河送小寶和西西去縣衙,一進縣城,就發現今天的氣氛很是不對勁,特彆是前往縣衙的這一段路上,行人少了許多,而遇上的大部分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的。
等到了縣衙,被等在門外的官差攔住,“小寶少爺,西西少爺,兩位大人這段時間有要事,讓小的告訴兩位少爺,請兩位少爺先行回家,等大人將事情處理好後,自會派人去接兩位少爺,請兩位少爺耐心等待。”
“官爺,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楊天河繃緊臉,緊張且小聲地問道。
官差看著楊天河,想了想開口說道:“這段時間儘量待在村子裡,不要四處亂走。”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
回家的路上,楊天河父子三人臉色都不好,“爹,你說是不是師傅和師兄出了什麼事情啊?”因為沒有見到王雪君和蔡博文,又聽到官差大哥的話,再加上縣城裡的緊張氣氛,這些讓楊興寶都不得不擔心。
“沒事的。”楊天河開口說道,但他都不清楚,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給兩個孩子聽的。
倒是楊西西不怎麼在意,“爹,小寶,你們不用擔心,王大人和蔡大人是多麼厲害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出事。”當然了,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若那兩位大人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們就是在擔心著急也沒用的。
“恩,”父子兩個同時點頭,聽了這話倒是安心了不少,在父子兩眼裡,就沒有兩位大人解決不了的事情。
司月看著楊天河父子三人一同回來,愣了一下,“怎麼回事?”
楊天河將事情說了一遍,“司月,我想著那官爺最後所說的話,還有縣城裡的氣氛,心裡不安得很呐。”
司月皺眉,如今的大齊不是太平盛世嗎?讓他們待在村子裡不要亂跑的原因恐怕隻有一個,那就是外麵不安全,土匪強盜?司月第一時間就否定了,彆說安縣境內,就是整個順城都沒有土匪的影子,就算是有,以蔡博文的能耐,還會怕這些嗎?
想到這裡,司月的眉頭皺得更加,突然,她的心猛地一跳,不會是要打仗了吧,若真是那樣,瞧著這陣仗更像是會被敵人進攻一般,仔細回想著,大齊境內雖然昌盛繁華,可並不是沒有外族入侵的,隻是每一年都被鎮守邊關的將士攔在了邊境之外,難道是邊關出了什麼事情?
這麼一想,司月渾身都是一抖,他們處在西南邊陲,若是邊關失守,敵軍長驅直入,抬眼看著兩個孩子還有楊天河,渾身冷得更是厲害,若是論陰謀算計她並不怕,可想著史書上雖說的,那些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外族強盜,到哪,哪就是屍橫遍野。
“司月,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楊天河擔憂地問道。
“沒,沒事。”司月吞了吞口水,她不想死,更不想她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個家卻又要麵臨那樣的噩夢,看著自己的雙手,她就是腦子再好,也知道她並沒有與那些敵軍對抗的能力,那麼,若是她想的事情變成現實,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逃。
無論司月想得有多遠,那都僅僅是她的想象而已,又過了兩日平靜的日子,就在司月覺得是她想多了的時候,兩個官差進村,立刻就吸引了楊家村村民的目光。
看著他們臉色沉重地朝著楊雙林的家而去,確認了是楊雙林本人沒錯,就要將他帶走,這個時候,楊家就剩下在家裡努力繡花的楊興菊和楊興蘭姐妹兩個,一看官差要抓自己的爺爺,扔下繡帕就跑了出來,雖然害怕得緊,但依舊擋在楊雙林麵前。
不過,兩個小姑娘哪裡是官差的對手,伸手將兩人推開,“快點跟我們走吧。”
“你們快放開我爺爺!”小姑娘哭著叫道。
楊雙林倒是鎮定得很,笑著回頭告訴兩個小姑娘,他不會有事的。隻是此時她們怎麼會聽得進去這樣的話。
楊天河一家子聽到動靜就往隔壁跑,司月緊抓著楊興寶和楊西西,不讓他們上前,倒不是她冷血不讓兩人管楊雙林,隻是,這事絕對不是兩個孩子該出頭的。
“官爺,楊大叔是犯了什麼事嗎?”楊天河上前,開口問道。
雖然楊天河並不能將縣衙的官差都認全,可在縣衙裡當差的人都是認識楊天河的,聽到他的聲音,在側頭一看,果然看見了經常出入大人家裡的兩位少爺,充滿戾氣的臉色緩解了不少,“他並沒有犯事,隻是大人征召全縣的大夫,他必須得跟我們走一趟。”
“這樣啊,”楊天河放心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司月,見她點頭,“我跟楊大叔學醫也有好一段時間了,要不,我跟著楊大叔一起去,若是有需要,也能幫忙打打下手。”
“老四,你胡說什麼!”一直在人群裡看熱鬨的周氏忍不住跳出來,對著楊天河吼道:“你瘋了吧你,快跟官爺說楊雙林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結果,左邊的官差一揚他手中的官刀,周氏連忙縮著脖子退了回去,“老四,我自個兒去就行,你。”楊雙林看著周氏的樣子,除了厭惡就是好笑,當然,對楊天河這孩子的舉動,感到格外窩心,若是有人說老四不是周氏生的,他肯定會相信的,瞧瞧這母子兩截然不同的做法。
“雙林,你彆亂說,讓老四陪著你去,給你打下手。”匆忙趕過來的楊雙盛開口說道:“放心,沒什麼事情的。”
因為楊雙盛的話,楊雙林和楊天河跟著官差走了,“村長大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司月狐疑地看著楊雙盛,她是想問這兩天縣城裡有沒有什麼彆的動靜。
而楊雙盛卻誤認為司月看出來什麼,知道他清楚小寶和兩位大人的關係,“不會有事的。”不知道怎麼說的楊雙盛打著哈哈快速地離開。
但楊雙盛這樣的回答更讓司月的心越發的沉重起來,而就在楊天河和楊雙林離開之後不久,流言似乎憑空出現,席卷了整個順城,讓住在裡麵的人一個個人心惶惶,而司月他們所在的楊家村也不能幸免。
“妹子,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們的,儘管開口就是了。”田氏開口說道,他們今天乾活的地方比較遠,等聽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楊雙林已經被帶走了,隻留下兩個在院子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姑娘。
“嫂子,你客氣了,楊大叔可不僅僅是當家的的叔叔,還是他的師傅,他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司月笑著說道:“你們也放心,不會有事的,我想著官差找大夫,估計是有什麼重要的病人需要大夫診治,等看過病了,就會放他們回來的。”
“希望如此吧,”田氏說完,看了看在院子裡玩耍的孩子,眼裡的憂心並沒有退下,“妹子,你聽說了嗎?一直鎮守邊關的大將軍回鄉探親碰上刺客了,聽說現在生死不知。”
司月的心再次一跳,現如今隻要提到邊關二字,她的感官就格外靈敏,“嫂子,你聽誰說的。”
“你還不知道嗎?村子裡都傳開了,據說是從縣城裡傳來的,”田氏說完這些,看著不經常出門,也不八卦的司月,倒也不覺得奇怪,“哎,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會碰上刺客了呢。”
司月卻像是沒有聽見田氏的話,大齊收獲的季節剛剛過去,每家每戶的糧倉基本都是滿滿的,明顯是外族人打家劫舍的好時機,她就想不明白,那鎮守邊關的大將軍是腦子壞掉了,才會選在這個時候回鄉探親?
不過這些都跟她一個小農婦無關,或許她應該準備著帶著家人離開這裡才是,不然等到大家都開始逃亡的時候,那他們就很有可能會淪落成難民。
再說這邊,楊天河和楊雙林並沒有直接被帶進縣城,而是出了村,就讓他們進了馬車,眼睛更是被黑布條所蒙住,搖搖晃晃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停下,他們又被人抓著手走了好長一段路,彎彎拐拐的,等到再次停下的時候,楊天河聽到熟悉的聲音,“你怎麼在這裡?”
等到適應了屋內的光線,楊天河才看清麵前坐著的王大人,蔡大人,還有一位,竟然是李氏繡莊的掌櫃,隻是,這才幾天不見,王大人和蔡大人麵色憔悴了好多。
“問你話呢,”王雪君不耐煩地說道:“你學的那點醫術夠什麼,湊什麼熱鬨。”
“小人知錯,”楊天河開口說道,對於不笑著的王雪君,在他的眼裡,比蔡大人更有威嚴。
“師傅,既然他都已經來了,說這些有什麼用,”蔡博文開口說完,看著楊雙林,“請你來,隻是想讓你看病,聽說你曾經在大戶人家當過大夫,想必你是知道規矩的,這事若是泄露了出去,會被牽連的不僅僅是你,還有你們楊家整個家族。”
“回大人的話,小人知道。”楊雙林心中一驚,十分恭敬地說道。
兩人跟著三人進了裡麵的房間,楊雙林一看床上躺著的人,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把脈之後,一顆心更是不斷地往下沉,脈象很是微弱,“他致命的傷口在脖子上。”王雪君在一邊提醒道。
楊雙林伸手,小心地揭開床上之人右邊脖子上的棉布,在看到那麼深長的傷口之後,倒吸一口氣。
看著楊雙林的表情,王雪君三人就知道答案了,李氏再一次暈了過去。
“你有把握嗎?”蔡博文不死心地問道,他們能請的大夫都請了,答案都是一樣的,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楊雙林趕緊起身,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回大人的話,小人無能,請大人恕罪。”楊天河一聽這話,忙跟著跪在楊雙林身邊。
王雪君和蔡博文看著床上之人脖子上的傷口,眉頭皺得死緊,握成拳頭的雙手鮮血滴滴地落下,“你們下去吧。”同樣的傷口,是在警告他們還是在嘲笑他們。
兩人起身,看著兩位大人的樣子,特彆是楊天河,因為一點忙也幫不上,帶著十分難受的心情默默地退了回去,回家的時候跟來時是一樣的,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們人已經在楊家村了。
村中人的好一番詢問,其中夾雜著有關心的,有好奇的,當然也還有那麼一兩個幸災樂禍的,回來的路上,楊雙林想了許多,最終,身為大夫的慈悲之心讓他不忍心見一條生命就這麼消失,撇開眾人,拉著楊天河到一邊,看著西沉的紅彤彤的太陽,“老四啊,那人就這一兩天了。”
那時候王大人和蔡大人心裡肯定很難受的吧,“恩,”楊天河的臉色很是不好。
楊雙林瞥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楊天河,最終停留在了他那根曾經受傷的小拇指上,“若是要救他的命,也不是沒有辦法。”
“楊大叔,”楊天河聽到這話,驚喜地抬頭,隨後疑惑地看著楊雙林,他不明白,既然有辦法,當時楊大叔為何不說。
“我當然不會見死不救,因為,能救他的人並不是我,”楊雙林笑著說道:“記得你那手指嗎?或許用同樣的方法,那人還有一線生機,”說到這裡楊雙林停頓了好一陣子,看著楊天河一臉的錯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
楊天河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回想起司月給他治傷時的模樣,心裡頭猶豫不止,若是能幫上王大人和蔡大人,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可關係到司月,他就沒有那麼爽快了。
等到楊天河再次回神時,楊雙林已經回家了,深吸一口氣,想了想,覺得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司月比較好,無論她做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支持的。
廚房裡,司月切菜的手停了下來,聽了楊天河的話之後,心裡翻騰的厲害,麵上卻依舊笑看著楊天河,“那你想我去嗎?”
楊天河搖頭,“我也帶不知道。”
他並不傻,能讓王大人和蔡大人這麼重視的人,身份地位一定不簡單,若是司月能治好還行,可楊大叔也說了,那人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要是在司月醫治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即使王大人和蔡大人不會怪罪,可那人的家人呢,他們隻是小老百姓,隻要那些貴人一句話,便可讓他們一家子死無葬身之地的。
但就這麼放著不管,先不說楊大叔口中的那一線生機,若是那人就這麼死了,楊天河覺得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去見王大人和蔡大人,兩位大人可以說對他們家恩重如山,他們明明能幫上忙的,卻置之不理,這在楊天河眼裡,跟恩將仇報就是一回事情。
司月看著糾結得很的楊天河,心裡倒是沒有他想的那麼多,況且從楊天河口中知道那人受的是劍傷,她心裡便有個大膽的猜測,深吸一口氣,或許這是件好事,讓他們不用逃跑,能那麼突然出現的漫天流言,無論在背後操控的人是誰,恐怕都是有所依據的,否則,不就一戳便破了嗎?
想到這裡,司月開口說道:“既然已經知道這事了,我們是萬萬沒有不管的道理。”
“恩?”楊天河抬頭,看了司月好一會,才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你當然要去,”司月放下菜刀,“既然那人就這兩日了,那便越快越好,趁著現在城門未關,先去縣城,這要是今晚那人就死了,說什麼都來不及了。”救了那人,這樣也算能償還王大人和蔡大人對他們家的照顧之情。
楊天河站起身來,剛要往外走,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們去的時候被蒙住了眼睛,也不知道王大人他們現在在不在縣城。”
“用小寶的令牌,讓人帶信給他們就是了。”司月笑著說道,“至於他們相不相信,我們能做的都做了,若是還不行,那也不是我們的事情。”
楊天河點頭,一家四口很快就出門,從王猛那裡借了牛車就去了縣城。
知道楊天河他們出門,楊雙林笑容中帶著欣慰,他就知道當初教老四醫術是個很好的決定。
“這是怎麼回事?”蔡博文看著手中的令牌還有下麵疊得方正的一張白紙紙,在這樣的時候,他不得不多想一些,“小寶他們出什麼事情了?”
“回大人的話,小寶少爺沒事,這是小寶少爺的父親讓小的轉交給大人的。”來人跪在地上,開口說道:“他說,大人看了就會明白。”
蔡博文低頭,沉默了片刻,才將令牌放到一邊,打開手中的紙條,字跡不是小寶的,也不是楊西西的,而是司月的,“請大人相信,那人或許還有救的。”
蔡博文皺著眉頭將紙條遞給了一邊的王雪君。